雪瑶跟梁妃站在岸边急得直跳脚,我刚到岸边,雪瑶就开始哭起来,“姐姐,你怎么会掉到水里面呢?”
我还想知道呢,我看着就不像是个想不开的人,再说我也没有想不开的理由。但是我就是想不出来我是怎么落的水了,当然这一切必然和暮云太妃有关系的,我刚刚去见了她,眼前也只有她有杀我灭口的理由。
“雪瑶,快别问了,还是先让姐姐回去换件衣服吧,小心着凉了。”梁妃赶紧说道。
她不说不要紧,她一说我就还真感觉有点冷,这毕竟是三月,正是倒春寒肆虐的时候,我立即打了冷战,起身准备回去换身衣服,不管怎么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转眼看见镜游轩,他也浑身都湿透了,很狼狈的形象。
“刚才多谢轩王爷相救!”尽管浑身湿透,我还是不忘谢谢我的救命恩人。
“惠贵妃不必客气,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他还我同样的客气,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悲哀,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陌路了,万恶的皇宫!
“王爷自己保重。”我无奈说道,之后就再也找不出来其他可讲的了。
他只是温柔的笑着,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目送我离开时阳光般温暖的眼神,这样的男子,与我越走越远了,我人生中最为珍贵的一笔精神财富就这样渐渐流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轩王爷怎么会跑来救我?”我抓紧了衣服问道。
“是这样的,我跟雪瑶本来在那儿钓鱼的,突然看到太妃娘娘的宫女跑过来,说姐姐你掉水里面了,我跟雪瑶赶过去的时候,姐姐已经沉到水里面了。太妃也不在了,我跟雪瑶都不会游泳,所以只有大叫,还好轩王爷刚好下朝看见了,就跳到水里面把姐姐拉出来了。”
梁妃不是好事之人,话说得很精简,几乎不加任何修饰,她应该知道镜游赫对镜游轩防备。我只是淡淡一笑,“难为你们了!”
“姐姐,你跟暮云太妃讲了什么啊?她要害你!”雪瑶嘟哝着嘴说道。
梁妃听到这话之后激动不已,“雪瑶,你千万不要乱讲,我们现在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太妃所为。要是给人听去了,可是要倒霉的!”
“行了,她有没有害我,我自然会查清楚,现在先回去吧!”要是你们在争执下去,我非被冻死不可。
清云一看到我的样子就要激动,我赶紧制止她,“什么都不要问,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我站在木桶旁边,水面升起袅袅白烟,我的意识开始模糊,那些失去的记忆如隐藏在远山层峦间的流水,从记忆的门缝里潺潺流出来。我记得我转头看见了暮云太妃的眼睛,她的眼神告诉我,我必须死去,这想法如同咒语一样支配着我,成了我跳水而不挣扎的巨大精神力量。
在洗澡的同时,我又从头到尾的把事情回顾了一遍,事情似乎超乎想象,暮云太妃笃定我会死去,而且就算我不死去,也会忘记所有事情。后宫不愧是卧虎藏龙之地,连一个孀居的太妃都有如此手段和计谋,就更别说其她人了。
镜游赫在我喝了一盏茶的工夫之后来到暮曦宫,梁妃应该是好久没看到他了,眼中泪水泛滥,这世界似乎从来就没有公平过,不想见到他的人天天见到,想见到他的人就算是望穿秋水也见不上一面。
“哦,梁妃也在啊,朕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吧?”他轻描淡写道。
梁妃也知道这是敷衍他的话,识趣说道:“皇上跟贵妃姐姐有事要说,臣妾就现行告退了!”
我想就算是梁妃不说这句话镜游赫也会说的,镜游赫现在对她既无爱情又无同情,在他眼里,梁妃早已沦为跟其他的女人一样庸俗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梁妃一走,他就阴着脸问道。
这口气不像是在慰问,而更像是在质问,“臣妾不小心掉水里面了。”我说道,以他跟暮云太妃的关系,他是不会相信我的。
哪知我这样说,他还是不满意,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贾全立即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于芷雅,你可知这次是有人想要你命!你以为你很有能耐吗?能走运得了几次?”
“是吗?既然皇上认为有人想害臣妾,那么请皇上告诉臣妾,会是谁呢?恐怕连皇上也数不过来吧?”
“到底是谁?你告诉朕,朕一定会严惩不贷!”他收起怒火,循循善诱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暮云太妃叫你过去干什么?”
“她想芷蓝过去陪她,就来问我的意见。”
“你答应了吗?”
“皇上以为我有理由不答应吗?”
“你当然会答应,你不喜欢于芷蓝,当然希望她离你远一点!但是你有什么地方得罪太妃了吗?”
我轻笑出声,“皇上难道以为臣妾还有没有得罪太妃的地方?”尤其是在我亲眼目睹你跟她的苟且之事之后。
“是不是她?”他黑脸,问道。
“也许吧!臣妾说过臣妾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你不愿意讲,朕也不再问你了,朕会宣太医来看你的,现在你好好休息吧!”
“臣妾恭送皇上!”
他气得直翻白眼,“朕还没说要走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赶朕走吗?”
我心说你不走你说那废话干什么,“难道皇上还有其他事情要问臣妾的吗?”
“朕只是提醒你,在这宫里面不要随便相信人,有些人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的。”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藏头露尾的话就离开了。
我明白的很,他是在说梁妃,估计梁妃还不知道她正在遭受如此的信任危机,一个人要是装得太单纯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镜游赫一走,芙蓉就要上前发表意见,“娘娘是知道谁要害您的吧,为什么不告诉皇上呢?”
“你跟了梅妃那么久还不知道在这皇宫里面最不能信任就是皇上吗?他有太多大局要顾,牺牲掉一些人是常有的事,你家主子就是最好是例子!”
“那娘娘是不打算追究此事了吗?”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们讨论的可是我的命啊!当然了,我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我现在有件事要你去做!”
“娘娘于我有恩,有事尽管吩咐,奴婢宁死不辞!”
我连连摆手,就好像你跟江湖侠士就义似的,“行行行,谁要你去死啊,我就是要你去给拿件东西,暮云太妃的档案!”
“奴婢这就去办!”她只说这么句就下去了,应该是很有效率了。
然后我问了清云一些关于于芷蓝的事,清云对没有看住她感到愧疚,我并不责怪她。要是于芷蓝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肯定觉得烦,把她丢给暮云太妃也好,只是清云很担心她这个妹妹,我由衷地佩服她这种精神,于芷蓝都那样骂她了,她还能泰然处之,我就完全达不到她这种境界。
下午我拿着鱼竿准备再次出门时,敏妃来了,我这才想起我好久没和我这位当事人沟通了,镜游赫去打猎时带了我去她应该是相当介怀的。
“惠贵妃这是要出去吗?皇上说了你要好好休息的!”她关切问道。
我只得把鱼竿递给清云,又让敏妃坐下来,“多谢娘娘关心了,我没事!”
“惠贵妃是真的记不起所有的事情了吗?”
“娘娘为什么这样问?我当然是不记得了!”
“我看惠贵妃是不相信皇上吧?”
我颇为惊讶,“娘娘此言话怎讲?”
“惠贵妃聪慧过人,当然知道有些事牵涉太广,皇上难免会弃车保帅,所以还不如什么都不讲,然后凭着自己的智慧查清楚。但是惠贵妃你可知道对皇上来说,你永远是他保护的帅,而不是用来放弃的车!”
这番理论着实精辟,我甚为震撼,只是这回我恐怕也不免要沦为当“车”的地步了。而且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镜游赫当天晚上就带人去瞻仰了暮云太妃,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暮云太妃一口咬定我是自己失足掉下水去的,而且还罗列了一大堆不在场的证据,还找了那个不成器的于芷蓝当证人,也不知道于芷蓝说了多少诋毁我的话。镜游赫无奈,只得无功而返,似乎这事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
芙蓉很快就拿到了暮云太妃的档案,由于她是皇族档案记叙的基本上就是都是些光鲜夺目的事,什么哪一年获得选美大赛的冠军啊,哪一年又得了个什么才艺大赛的金奖啊,无聊至极。我把她的档案前后翻了三遍才找出真正对我有用的信息:她十岁时便师从天玄道人,跟那老头学什么我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