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我立即从床上坐起来,“皇上国事繁忙,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去烦他?”我虽然刚刚睡醒,而且脑袋上缠着绷带,却一点儿也不含糊,一个镜游赫就能够让我瞬间清醒了。
俩丫头一定以为我是贤妻良母了,惭愧地低下头,“娘娘教训地是,奴婢知罪了。”
我揉揉太阳穴,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奴婢香儿,今年十四,奴婢是孤儿,家里没什么人了。”
“奴婢寻儿,今年十五,家里只有一个哥哥。”
两人挺有默契的,应该是合作多年,不知道镜游赫会不会利用她们给我玩无间道。“我睡了多久?”我朝着她们问。
“娘娘睡了两天了。”香儿细声细语地答道,脸上却吝啬得不给一点儿表情。
“我怎么睡那么长时间,只不过摔了一跤?”
“娘娘不只摔伤了头,还发了高烧,可把奴婢们急坏了!”寻儿说到。
“哦?是吗?我现在饿了,你们去拿点吃的来的吧!”
“是,娘娘!”两人说着就倒着退出去。
我看她们消失在门口,就赶紧翻身起床,一点也不像是个病人,当然我也不当自己是病人,无论在何时,健康的心态是必不可少的。四下走动,这暮曦宫确实比彦香宫好看得多,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碧瓦朱甍。杜牧在《阿房宫赋》中也写道: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乎几千万落。用来形容这暮曦宫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我来说,这暮曦宫华丽得有些不真实,我亦有些不安。“娘娘,你怎么起来了?”香儿突然端着盘子站在那里。
这一声差点把我魂给吓掉,“我只是四处走走,你不用担心。”我惊魂未定,还得挤出一抹笑容。
“娘娘还是应该当心身体的。”口气好像我上司似的。
“难道你在皇宫当差多年就学到这样对主子说话吗?”
香儿脸色一变,马上跪下来,“奴婢该死,请娘娘赎罪!”
我走过去把她扶起来,“香儿这是干什么?你以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到了我这儿,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以后你跟寻儿两个就不用在我面前跪来跪去的了。”
她听到这话立即又要下跪,不过被我拉着,没有跪下去。“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我说了,你不要跪了,你想跪,我还懒得叫你起来呢!就这样吧,我饿了!”说完我局不顾她的惊讶,进屋去了。
香儿和寻儿一丝不苟地把吃的摆好,我只是坐在那里看着,香儿是镜游赫派来监视我的已经没有疑问,就凭她对我说话的口气,也只有在镜游赫那儿当了高官藐视惯了后宫嫔妃的人能说得出来。很显然的,她还没有适应身份的变化,因为她看我吃饭的眼神一直是轻蔑的,她这样藐视我却还得违心地叫我主子,真是够难为她的。
原本会第一个来找我的会是镜游赫,哪知他还挺沉得气,从香儿跑去报告他之后他一直没有动静。反倒是梅妃第一个来恭喜我高迁,这皇宫的消息传得可还真是够快的,我同情她刚刚丧子,把她请进来,还叫香儿上了茶。
梅妃脸色苍白,四肢无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见犹怜。“妹妹怎么过来了,你身子弱,应该好好休息的。”老掉牙的客套话。
“姐姐认为我还能好好休息吗?孩子都没了,休息有什么用?”
“妹妹怎么这样说,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这话讲得实在虚伪,镜游赫那么多女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想起你?
梅妃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糊涂,但此时却不糊涂,“姐姐认为我还会有那一天吗?”
我一时找不出其他的话来安慰她,也许我本来就不擅长这个,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打击人而不是安慰人的。况且我现在身陷险地又跟她脱不了关系,要我真心安慰她实在是需要勇气,我能做到的只是少打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