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昂然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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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位预期四千岁寿命的克隆人顺利出世,斯田福的儿子跟着也顺利出世,上市公司业务亦蒸蒸日上,这些原先担忧的问题已解决,斯田福现在牵挂的是:如何让余靛荷无须提防警方通辑,早日回到农场做实验;以及如何让30位克隆人获得一个正常公民应有的权利和尊严,早日回国融入社会。

  按照斯田福的计划,现在该是他自首的时候了。只要他一自首,将所有罪名独揽上身,余靛荷就能免除警方的通辑,她就可以回国,可以回农场与那些可爱的动物们朝夕相处,可以回农场的先进实验室做自己喜欢的实验。

  而那30位克隆婴儿,通过与法官的求情,或者也能获得合法的公民身份,离开荒岛回到国内生活,接受良好的教育,获得方便先进的医疗保障,接触更多的人和各种新鲜事物,这样对他们身心健康成长也有莫大的帮助。

  这天早上,斯田福见刘丽哺完乳,婴孩也刚抱入房间的小床上睡着了,而余靛荷又上了大轮船做实验,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于是他拉住刘丽的双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泰然自若地对她说道:“丽妹,我看我是时候向警方自首了!”

  刘丽听后整个人弹了起来,面如菜色,搓手顿脚,瞪着斯田福嗔道:“福哥,你好地地的,为何要去自首?我实在不明你为何非要去自首,你自首了,这里就只剩下我和余靛荷二人撑大局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的特发事件,你叫我两人,如何照看31个婴儿和30位代母以及15位保姆呢?况且我们的孩儿还没有满月呢!”

  斯田福不知所措,他估计不到刘丽会如此激烈反对,只好无奈地仰天苦笑,闪烁其辞道:“还有周武、谭医生等几位可协助你嘛!”

  刘丽面色更阴沉了,由菜青转成了铁黑,忧心忡忡地说道:“但在这荒岛上,始终觉得不那么踏实、不那么安全!这里医疗卫生条件又差,如果有人得了什么急病或意外,去哪里找更好的医院呢?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安全感!你一离开了,我就六神无主了!”

  斯田福见她虽然是面黑黑,但还属于理性,肯将问题摆出来,便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去自首,是必须加上一个附加条件的,就是我要为你们伸诉,让你们能尽快离开这荒岛,回到国内过正常人的生活!”

  刘丽听到这个附加条件后,面上稍露悦容,坐回斯田福身边,小鸟依人地问道:“但这个附加条件,警方他们会接受吗?”

  斯田福两脚一伸,头仰靠于沙发背上,心旌摇曳地说道:“我不知道警方会否接受,我只知道应尽量去争取!”

  刘丽玉手搭于他的胸前,眼望住他的脸庞,低声细语又问道:“要让那30位克隆婴儿,出庭作证吗?”

  “当然要!而且这是他们能否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关键所在!”

  “他们会被定罪吗?”

  斯田福哈哈大笑道:“他们何罪之有?他们只不过是想长命一些,何来的罪?如果想长命就有罪,那些看医生的病人岂不全有罪?”

  “你是想,自首和伸诉同时进行吗?”刘丽抓住他的双手,凝望着他问道。

  “是!我自首,但我同时要为他们伸诉!”

  “这就是,你向警方提出的附加条件?”

  “对!”斯田福斩钉截铁答道。

  刘丽放开他的双手,站了起身又问道:“但如果警方不同意你的附加条件呢?”

  斯田福双脚往地上狠狠一蹬,握拳猛击沙发,勃然变色吼道:“那么我就不自首!因为自首后,就无法照顾他们了。”

  刘丽走去茶柜,斟了一杯香浓的龙井茶,然后递给沙发上的斯田福,温柔体贴地问道:“你准备何时与警方谈判?”

  斯田福接过茶,闻了一闻,然后呷了一口,从容自若答道:“明天就可以谈!”

  刘丽又走去为自己斟了一杯凉开水,坐回他身边一饮而尽,若有所思地说道:“福哥,这也不失为一种求存的方法,但这样做,对你伤害也太大了。牢狱之苦并不好受,失去自由,可能还要受狱警和仓霸的虐待和欧打!”

  斯田福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将她搂入怀中,平心静气地说道:“这是预料之中的事!”

  刘丽在他怀中仰起头,凝视着他,娇媚地说道:“我实在不放心让你去自首,你不去自首不行吗?就与我们一起在荒岛上生活不好吗?我舍不得你离开!”

  刘丽这时稍为回复常态,面上显露出昔日的红润。

  “丽妹,”斯田福一把推开她说道:“我可以在这荒岛生活,按目前情形来看,警方也奈我不何,但克隆婴能行吗?他们在这,如果要生活几千年,恐怕都成野人了,或者连野人都做不成,只能做野鬼了!”

  刘丽被他推开后并没有发怒,而是走去茶柜,又为自己斟了一杯凉开水,然后坐在另一张沙发说道:“是啊!不能融入大社会,就算活着也等于行尸走肉,我们培育的新人类不应是这样的!”

  斯田福发觉自己刚才推开她行为粗暴,忙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颈,软语温馨地说道:“刚才对不起!”然后又一本正经道:“既然,你说我们培育的新人类不应是行尸走肉,所以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非常值得!”

  “福哥,”刘丽不知怎的,突然心生怜悯之情,给了他一个吻,道:“你这种牺牲精神,让我甘拜下风,希望上天能保佑你!”

  斯田福望着她苦苦一笑,跟着将目光移向窗外的灰蒙苍穹,长吁一口气道:“也希望上天,保佑这些克隆婴尽快融入社会,被社会包容和爱护!”

  刘丽再给了他一个吻,伸直双腿,扼腕叹息道:“是啊!就算是我们有错,也不应由他们来承担我们的罪过!”她说完后,望着斯田福,看他有什么反应。

  斯田福见她眼定定望着自己,于是双手兜着她的下巴,对她红唇深吻了一嘴,然后望着她黑白分明而又有点忧郁的双眸说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所以,我明天就打算和警方谈交换条件,以我的自由,去换取余靛荷和克隆婴们的自由!”

  “好吧!”刘丽凝视着他坚强的双目,不过她自己的双眸已然渗出了泪花,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让泪花掉下来,显出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态势说道:“福哥,我意转心回了,刚才我反对你自首,我发觉是我错了,我不应如此自私,现在我支持你!就算你进了监仓,我一样会支持你,一定经常去探望你!”

  斯田福见自己终于说服眼前这位大美人了,抑压在自己心头八个多月的焦虑顿时释放了出来,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就说道:“丽妹,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这样我就放心了!”他说完后,就去解她的衣扣……

  到了第二天早上,斯田福拨通了警方的电话,提出了自首的交换附加条件。警方记录下来后,叫他等答复。

  在等待警方答复期间,斯田福又为这自首之事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刘丽、刘华庸和余靛荷三人坐落大厅后,斯田福就宣布会议开始。

  之后首先由刘丽,宣布了斯田福这个自首决定:“各位,福哥已经和警方取得联系,他决定要去自首,大家可谈谈自己的看法。”

  刘华庸听后大吃一惊,瞪着斯田福忙问:“你真的要自首?我还误认为你说说而已,为何一定要自首?”而余靛荷就更是情绪失控,当她一听见斯田福要去自首,两行热泪就哇哇的往下直流,还飞身扑向斯田福,不停叫道:“我不准你自首!……我不要你坐牢!……”

  这一下,搞得斯田福也眼泪盈眶。他是最爱余靛荷的,她的意见他不得不尊重,但除了自首之外,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爱她呢?自首就是对她的最爱,他必须要去自首,他必须要去坐牢,才能实现对她的最爱!他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余靛荷,因为什么言语都不及自首的行为实际,他无法不自首,不自首就是不爱她而且还害了她!

  所以,斯田福无法应承余靛荷“我不要你坐牢”这种奢侈要求,拒绝她这种要求,才是对她的好和对她的爱!斯田福自首的决心坚如磐石,他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了整整8个月才作出这个决定。但他不想亲口拒绝她,于是只好沉默不语,将眼睛望向了窗外。

  刘丽见斯田福抱着哭泣的余靛荷沉吟不语,只好由自己再详细解释他自首的原因,因此这个家庭会议,实际只是一个通报会,不是一个商量会。

  刘华庸听完刘丽的通报后,见米已成炊,原来刘丽和斯田福早已决定了,自己再怎样反对也只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就咄嗟立办地说道:“既然你们与警方早已谈了交换条件,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无须浪费时间了,应及早通知全岛的人,做好打官司的准备!”说完后,他就与刘丽和斯田福一起部置官司之事,余靛荷没有参予,她见斯田福不肯更改初衷,不肯放弃自首,就掩住脸,跑进自己的房间痛哭去了。

  这次家庭会议结束后,跟着又召开了一次全岛会议,公告了斯田福自首之事。随后几天时间里,全岛上上下下都忙于应付这场官司,唯独余靛荷没有参加,她对任何人都不瞅不睬,眼圈总是红红肿肿的。

  过了一星期,警方的回复电话打过来了。警方同意了自首交换的附加条件,但同时提出两个硬性要求:(一)30位克隆婴儿,必须出庭接受法官的盘问,以证明他们是自愿接受克隆实验的;(二)斯田福必须在开庭前10天自首,并交由警方羁押,不准保释,以防斯田福弃保潜逃回荒岛。

  这些斯田福早已预计到了,于是,他在电话同意了警方这两个硬性要求。

  谈判有了结果,警方就准备择日开庭审讯。

  经过警方与法庭的协商,决定在15天后,即真历2052年7月10日开庭。但斯田福必须在7月1日前自首,并由警方羁押,不准保释。

  决策的一家四人中,三人都同意了自首,余靛荷虽反对也无济于事,并且很快就到了自首的期限。

  7月1日这一天,刘华庸驾驶直升机飞抵荒岛,准备接载斯田福去自首。

  在银白沙滩的朝霞万道中,刘丽抱着刚出世还未满月的婴儿,与余靛荷以及荒岛上所有的人,一起为斯田福送行。

  斯田福从此就要失去一段不知多长时间的自由,荒岛上下各人,都怀着依依不舍的沉重心情,而刘丽虽然同意自首,但这完全是迫不得已,所以她也是五内如焚,心如刀割。而余靛荷就更不用说了,她眼睛都哭肿了,自从斯田福决定了自首,她就整天担心斯田福一去不返,时不时都以泪洗面,对任何人都冷心冷面。

  斯田福非常明白大家此刻的心情,尤其是明白余靛荷的心情,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断用各种豪言壮语去安慰大家,但始终不能消除大家的焦虑。

  的而且确,斯田福在克隆人事业上劳苦功高,大家又怎舍得让他一个人去坐牢?一个人去顶罪?

  “好了!大家不要愁眉苦脸,哭哭啼啼的了,我又不是去死,只不过是去坐牢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艰难的日子,我们都挺过来了,还在乎这点小事?”斯田福傲骨嶙嶙,对送行的刘丽和余靛荷以及众人说道。

  “福哥,”刘丽收起哭啼,叮嘱斯田福道:“你要多保重!自从我们认识后,就从没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而你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我们没法帮你,只有你自己帮自己,你一定要好自为之,与狱友打好关系,只有他们才是你最直接的依靠!”

  “爸爸,我舍不得你走,你不去自首行不行?”余靛荷几天来第一次开腔,她拖着斯田福的手,不让他走向直升机。

  “余靛荷,做人要有口齿!”斯田福见她死死拉住自己的手不让走,就疾言厉色喝道:“应承了的事,不管多艰巨,都要继续做,我早已应承了警方自首,不能中途而废!你们这批克隆人,在这荒岛上没法健康成长,不会有前途!就算余靛荷你有无数发明和大把钞票,又有什么用?失去自由,你会觉得开心快乐吗?”

  余靛荷无语,但还是死死拉着斯田福的手不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