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相互看了看,总觉得蹊跷。
“梅尔,爹爹,走吧。”红线率先从马车跳下来。
梅尔看了看走进下车的红线,搀着老爷夫人陆续跟了下来。
“罗老爷,罗,你们来了,快这边请,罗老爷,您和贵夫人在东边的厢房,贵和丫头在西边的厢房,你们先去梳洗,大人还专门备了酒菜为你们接风洗尘。”一进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迎了出来。
“洗尘就不用了,我们需要休息,饭菜直接送到我们房间,还有,带我转告你们大人,劳他费心了。爹爹,可以吗?”红线转过来看看爹爹询问道。
“这样,……也好。”红线是个细心的孩子,她这么做,因该有她的道理。
“这样的话,那好把。各位慢走。”目送着四人离开的背影。洪管家转过身看着从房间中走出来的少爷。
“少爷,这,……”洪管家看着若有所思的少爷,不知道怎么开口,少爷这样费劲心思的把她弄回来,又煞费苦心的让他们一家住在别馆,真的只是为了方便形式怎么简单么,这半年来,他看得出,少爷对这个子的感情已经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虽然少爷说过他会把握住分寸的,可是他还是担心,担心少爷一旦被感情羁绊,很多事就会毁于一旦。
“洪管家,我的事你就别管了,记住那天我跟说的话,还有,任何人都不许动他。”犀利的眼直直的盯着洪管家,那里面,有让人不可抗据的执着。
“是,我知道了,少爷。”
西厢房房内紫婵木的房间,袅袅的麝焚烧着,化作屡屡的残烟消失不见,红线刚刚沐完毕,丫鬟们端来的崭新的淡紫的绣羽衣要侍奉红线穿上。
“你们出去把,我自己来。”红线禀退了丫头们,看着桌子上的衣服静静发呆。
果然。
果然是他没错。
早在来这里她就觉得蹊跷了,她就怀疑是他,紫婵木,麝,淡紫的衣衫,这些只有他知道的喜好,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不放过她。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少爷。”门口丫头轻声问好。
一双脚踏入房间。
她的背脊僵住,屏罗后的她赶紧捞起自己脱下的红衣胡乱套上,坐在沿上,拿起桌上的木梳,轻柔的一下一下的梳起了满头湿湿的青丝。
“呵!”一声轻笑。
背后的大手轻抚上一撮黑发。“红线,你的发,还是这么,这么让我,魂牵梦绕。”他的手轻轻抚摸,指尖留恋处满是疼惜。可是她还是倔强的不肯回头。
“线儿,怎么,不喜欢吗?”看到边被她搁置的紫衣,他拿起问她,不是最喜欢紫衣么,为了怀念母亲,固执的不肯再穿上,她说过,会为他再次穿上的,难道现在不愿了吗?
红线握着木梳的手僵住,轻轻放在桌上。
“玉少爷,我可以问你,你这样象摆弄木偶娃娃般的摆弄我为何意吗?”红线转身,冷冷的质问他,澄澈的眸子变得深不见底,甚至于看不出此刻她的感情。
“我没有摆弄你,我只是想对你好,想全心对你,倒是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突然离开我却连一个理由也不给我!!!”他的声音有隐忍的怒火,她这么做,这么莫名其妙的急着离开她到底为什么,他不明白,他对她的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她的负担了呢?
“我说过了,我厌倦你了,不喜欢你了,就象你原本看到的那样,我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在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爱情,我对你,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假话,都是骗你的,这还不够清楚吗?你这样勉强我,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红线背过身,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之后却突然转过来,她看着他的脸,那目光,充满不屑和厌恶。
他沉默着,看着面前这个人用一种极度厌恶的视线看着她。就在之前,她还跟他郎情意,双宿双飞,四个月前,她突然说要离开他,她对他避而不见,可他不信,他以为她在耍小,他执意娶她,对于爱情,他是霸道的,他想要的,谁都抢不走,包括她自己。可是就在婚礼临近的几天之内,她不惜以死相对,他说最讨厌受威胁,尤其是自己爱的人的威胁,她笑着说自己绝不会嫁给他的,死也不会。最后她果然做到了,她被发配了,大漠。他急不可耐,生怕她吃苦,怕她受伤,可是调查过后,受伤的不是她,是他,原来那块明黄的布不是别人放在他们家的绣庄的,正是她自己,罗红线,你不惜发配你们一家都要逃离我,我偏不让你得逞,这一辈子你都注定要被我的爱囚。就算用尽一切,你,我也要定了。
“我无所谓。”
他笑了,笑的充满绝望和阴谋。
“你说什么?。”红线的声音有些颤抖,面前这个他,她觉得陌生。甚至,害怕。
“罗红线,你还爱不爱我,我说我已经无所谓了,不管你想怎么闹,可是,你记住,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逃不掉的。”他靠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挑起她的下巴,他的指腹划过她的脸庞,笑的肆虐而残忍。
“我恨你。”
“恨我?哼,宝贝,难道你都不好奇,那个带你认罪的替死鬼是谁吗?”
红线猛地抬起头,这正是她一直都担心的问题,那块布明明是她放的,她料定没有过硬的证据,知府大人不会把他们怎么样,最多最好的就是发配,可是没料到会有回来的这一天,那么现在这个状况,她要怎么办。
“那个人,是谁?”
“我就知道。”他靠过来,轻点一下她光滑的鼻翼。
她别过头躲避她的亲近,他的眼睛微眯了眯,强行转过她的头。
“你想知道对吗?”
“是。”
“可是,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
“嗯?”看着她瞪圆眼睛的样子,他挑眉,一副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表情。
“要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红线看着他,扬了扬下巴。
要怎么样,她的意思是可以对她求所了?他搂过她的腰,顺势把她带进怀里,抵在窗边,头深深埋在她的颈脖里,轻轻吸口气,雪白的脖子,还有令他痴迷的气,这个子,为什么至今还是这么令他迷恋如斯。
“我要什么,要你。”他在她耳边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唇却一路放肆的侵略着。
“是谁?告诉我吧,求你了。”红线一动不动,任他吻着她,她的视线看着墙壁,呆呆的,似乎被抽走灵魂的布娃娃。
似乎是她太过安静,他抬起头,停下动作,定定的望着她,目光中的热切渐渐退去,看着她倔强的脸,她不肯服输盯着他的眼睛,她微微有些乱的发髻,她的一切一切,都让他爱的不顾一切。
“红线,你告诉我,你还爱着我,是么?”
红线的心一惊,他的声音,夹杂着那么多的温柔,那么多的柔情,甚至恳求。可是她不能说是,她不能给他希望,她不能接受他的爱,他们之间相隔的是千山万水,是一生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千山万水。
“我没有。”她再次残忍的开口。
“你。”他气结,为什么明知自己会反复被她伤害,还是想要不停的确认。
“我不想骗你。”
“随便你,你不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哼!告诉你也无妨,他是你们家的管家,还有,你不要以为是我卑鄙的逼着他承认的,虽然我也正打算这么做,可是,是他自己承认的。”红线看着他,他的脸上是她所陌生的神,是她所不熟悉的目光。
“……”
看着呆呆的红线,他嗤笑。
“怎么?你后悔了,后悔为什么不干脆抹脖子而用了这么个不明智的办法来逃开我吗?,你知道么,你这么做,用这样的方法也不愿嫁给我,是-对-我-的-侮-辱!!”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完这些话,眼里满是受伤的神。红线转身挨着边坐下,面无表情。
或许她也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有什么表情。
“可是,我原谅你了,想要管家和所有人平安无事,我的条件是,十日后我们成亲。”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玉无悠不再说话,绝尘而去。
红线看着他离去的那道门,那里似乎还有那青灰的衣诀还在飘荡,可是,老天!为什么还让她亲手就这样埋葬掉自己的爱情。
“。”梅尔看着傻傻的看着门口发怔的叫道,刚刚过来正撞到玉无悠愤然而去吓了梅尔一大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的情形,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倒不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曾经听老爷说过她很不简单,如此说的话能出现在这里到不十分奇怪了。
“,。”梅尔摇了摇还跟傻掉一样的。
“嗯?”红线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望着梅尔。
“怎么了?”
“哦,你刚刚怎么了,对了,洪管家说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府了,还说什么咱们家大喜了,恭喜之类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还有,刚刚我好像看见玉无悠了,他是……”
梅尔边收拾铺便装作漫不经心的试探着。
“哦,其实,……他要我和她成亲。”红线看着地面,悠然吐出口。
“什么!”梅尔大叫。
“那你答应了吗?”梅尔急的被子也不管了,扑过来拉着红线的手臂急急问道。
“答不答应,恐怕由不得我。”
“什么意思?”
“……”
“,你说话啊,你要急死梅尔吗?”梅尔显然急的要跳脚。
“那个自首的人,是李管家,可是他是被冤枉的,如果我嫁给玉无悠,或许这件事就能平息了,一个人也不少的平息。”红线不紧不慢的解释到。
“什么嘛,那不是威胁我们嘛,那你,就必须要嫁给他吗?其实,你嫁给她也不错啊,他的相貌,还是家世,和都是天生一对的,何况,,你还在意他,不是吗,这么说的话,对咱们的绣庄就更好了,有个怎么有钱的姑爷,……”梅尔那丫头,早就支起脑袋打算起来了。
“我不会嫁给她的,绝不会。”
“嗯,?”
梅尔转过来,看着坚决的说着,那种语气,就好像是某种宣誓。
“梅尔。”
“?”
“吹灯,睡吧。”回来了,终于。
只希望今,只是今,一好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