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美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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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族,齐氏武道馆。

  此时的齐皓炫,正在面壁思过。说是思过,不如说是在思白清弦。从离开沁火森林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想着她。师父说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记得最后,师父摇头轻叹,语重心长道:“皓炫徒儿,情乃万物之罪孽,适可而止,万不可误入歧途,毁了前程啊。”

  齐皓炫一向听师语如皇命,可这次却在心底暗笑:若情真乃罪孽,为何万物皆有情?若世间无情,岂不如置身黄泉,麻木不仁?师父啊师父,不想您聪明一世,糊涂于情啊。

  残翼笑观了齐霜教徒的整个过程,约了齐霜在缃亭会面。

  亭中石桌上,是一桌陈酿酒。兄弟相会,当然要盛情款待。

  齐霜不紧不慢地走在小径上,背着右手,腰间长剑一晃一晃,银的流苏随着风轻轻飘扬。没有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个高人。

  残翼笑迎上去:“霜兄,咱兄弟俩多久没对月共饮了?”

  “整整十年零三个月。”齐霜掐指一算,道。

  “是啊,”残翼斟满两杯,“只是,好酒之阳兄与喜酒之云兄都不在,这酒可没什么滋味了。”

  齐霜哈哈一笑:“这你不用担心,老夫早有准备。”话音未毕,亭外忽的大雾弥漫,郗阳和冷江云自雾中走出,雾气又一下子消散。

  “阳兄,云兄,久违,久违啊。”残翼大笑,手一挥,多出两个石凳。

  那一,四人皆欢桌大醉。

  翌日,残翼才想起,有要事忘了说。

  “阳兄,残翼有一事相告。”

  郗阳张开双臂舒展了一下四肢,用他一成不变的柔和口吻微笑着说:“且谈无妨。”

  “令郎年少轻狂,为救我徒,失手误杀烈火苍龙,又被我炽炎诀所伤,怕是龙族知仇,有命之忧。”

  “那翼兄的意思是,让阳兄去帮他?”冷江云不知何时在一旁倾听。

  残翼点头:“正是。”

  郗阳表情凝重,没有作答。

  “阳兄,何不去一趟?正巧代我去看看侄清弦。”冷江云把手搭在郗阳明显瘦弱许多的肩膀上。人族族长逝世,面前的男人身为参议,已为刚结束的争长战乱操透了心。现在自己爱子又有了麻烦,无疑雪上加霜。

  “也罢,去。”郗阳甩了甩头,又展开笑颜。

  “师伯,”齐皓炫走进,“容徒儿尾随前去么?”

  “三天的面壁呢?”残翼故意挑起话题,绝的脸上一股挑衅的味道。

  齐皓炫抿了抿嘴,惨然走远。

  呵呵,残翼胸中暗笑:“阳兄,这皓炫徒儿啊,是看上你媳了,可教令郎小心点。”

  “明白。”郗阳道,“云兄,再会了。”

  “好。”

  走了几步,郗阳回身望了三位老友:“如果日后再不能相见,望各位帮我照顾好妍妍。”

  冷江云抓着柱子的手一用力,五指嵌进了木柱里。

  “阳兄,你放心地去吧。”开口的是残翼,可他脸上没有笑容。

  郗阳咬牙正过身,再也没回头。

  旭儿,别怕,爹来了。谁都不能伤害你,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你为别人做了那么多,甚至舍弃了自己的身份,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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