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志长喘了一口大气,半空里一个盘旋,消去了隐身,朝着还呆在那儿的神驼乙休笑了笑,掉头便要向下返。
那乙休却猛地照着林德志开口骂道:”都是你这小泼赖,叫驼子我平白无故地惹恼了那老尼姑,如今连我的吃饭家伙也叫人家抢去了吧?”
林德志见他虽然口气不好,却犹是面色带笑,自然知道他也不是真恼,也笑嘻嘻地回了一句:“谁叫你不问青红皂白地就下杀手?那只神鹫可是你手里这位家养的,你抢了人还要连人家的鸟都要杀,有人看不过了吧?现在却来怪我又是何道理?”
“就你嘴硬。”乙休骂了一声,又道:“要不是我忽地心神一动,想到了那只鸟儿杀不得,当下收了点势头,又岂会叫那老尼姑白沾了我便宜?分明就是她恨我刚才不该开口帮你吭那一声,故而专门等在这儿好叫驼子我丢个脸还不能吭气,哼……若非我算出她这下也能帮我手里这小家伙点忙,我又岂会叫她连我的乌龙剪也抢了去?”
这话倒也不是没道理,林德志只能笑嘻嘻地在半空里拱了拱手,刚要谢上几句,忽然猛地一阵风雷大作,只见远处红光满天晃人眼,黑云急卷如潮来。
远远望去,只见天边乌云滚滚,浊气冲宵,地火风水齐齐发动,连林德志这边也是风卷雪飞,山摇地动,大方真人乙休手搭凉篷定眼远眺,道了句:“那边的天魔解体大阵已发动了,那帮峨眉派的小家伙们也要回来了,驼子先去也。”
大袖一展,又是平地一声霹雳,红光满天中已失去了大方真人神驼乙休的影踪。
随即只见一朵五彩斑斓的云彩风驰电掣地向玄冰谷这边直飞而来,眨眼间便现出了齐家姐弟和秦家姐妹等峨眉众弟子的身影。
齐金蝉一露出身子便朝着林德志大喊道:“林大哥,我们回来了,刚才那一仗打的好生热闹,可惜你没去,……咦?下面是谁在那儿乱喷火啊?……那不是玉清大师吗?”
林德志将手望下面一指:“那是魔教东方教主五鬼天王尚和阳,刚才要来抢邓八姑的雪魂珠,还用魔火烧了我半天,幸得一位大方真人……”
他这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帮峨眉弟子齐齐怒喝,顿时飞剑乱舞,光华满天,一个个照着底下的那团火焰腾腾地战场急冲而下。我 看&
……这帮急性子人!林德志感叹一声,赶紧喊道:“小心,他的魔火能污飞剑。”
峨眉派这帮新进弟子虽说都是急脾气,但倒没一个是傻子,林德志此言一出,满天剑光齐齐一个急刹车,朱文和秦家姐妹立马开始从怀里往出各掏法宝。
林德志则是御着剑半空里一个盘旋,在山腰里找了个突出来的大石,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心里道:我的任务是结束了,——开始看戏罢。
底下那位双手倒立满天喷火的五鬼天王尚和阳正和半空中手持两片大钱乱发雷光的玉清大师打的热闹,猛地从自己的火堆里看见一朵五彩缤纷的云彩急煞煞地撞了进来,随后又是一道青濛濛地光束照射在火云里,青光照射之处顿时火灭烟消,心里登时一惊,知道今天是得不到雪魂珠了,立刻将身子一顿,翻身跳起,就要施展遁法逃走。
这边林德志看得清清楚楚,坐在那儿悠悠然喊了一声:“那家伙要溜了啊!”
驾着弥尘幡的秦家姐妹立刻各施法宝,首先是秦寒萼,急忙双手一张,从手心里放出红彤彤一团光华,光华所至之处无不焰掩云开,将光着身子正要脚底生烟的尚和阳露了出来,那边秦紫玲已借着红光火色掩护将白眉针悄悄地打了出去。
只听火云里又是一声尖嚎,一个光着屁股的红肉小人就如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尖叫着拖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火焰嘭地炸了出来,慌不择路地照着林德志正坐着的山腰射了过来。
“……嗯?你还往我这儿凑?”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啊!林德志手一抬,一道白光无声无息地照着直冲自己这边而来的尚和阳又是一下。
常言道: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连摔两跤……可今天这位魔教东方教主在林德志手底下却偏偏连挨了朱雀冲两下,而且还基本都挨在同一处位置,——还是胸口那儿还没合住的小洞边上,又穿了个血眼,当下打的他身子登时在半空里一滞。
眼见周围法宝乱飞,剑光乱蹿,五鬼天王尚和阳牙一咬,借着胸口上冒出的血光急忙施出了魔教秘法,只见一道红光轰然炸开,血污乱飞,几道将要杀到的飞剑生恐他又要施展什么污秽之术,急急将剑光一偏,尚和阳借势一个脚底喷火,“哧溜”一声就如一道钻天蛇一般化作一道火线直冲天际,转眼便消失在茫茫雪山之中。
林德志撇撇嘴,心说你用那满天大火连烤带蒸烧了我半天,我只是用这小小的朱雀冲打了你两下,——咱们就算扯平啦!
再看底下,那位玉罗刹玉清大师已凑到了女殃神邓八姑身边观察她的情况,又忙着吩咐齐灵云去向怪叫化穷神凌浑去借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刚说到等救了邓八姑后还得拿着九天元阳尺去峨眉山时,林德志已凑了过去,似笑非笑地盯着玉清大师道:“齐师姐只管先去罢,我还要向这位佛门大师问两句话。”
饶是玉清大师修炼多年,脸上也不由地一阵尴尬,忙对着林德志合掌行了个佛礼,脸带笑容抢先开口道:“道友切莫要误会,当时我与家师只是刚刚来到这儿,眼见道友身在那层护身金光之中,短时间内绝无危险,家师又看出附近还有一位高人潜踪隐迹不知敌友,故而要我先莫要轻举妄动。”
“待她老人家算出那位本是多年未曾出现过的大方真人神驼乙休时,却见他已到了道友身边,只以为他要出手相救与你,因知他脾性怪异,故而也不好横插一手,不想乙休师伯却和家师开了个玩笑,不但自己不出手,还激了你一句,等家师看出此中关节要我出面时却误会已成,只是当下家师也不好出来和道友你分说,只好命我向你先道一声谦,待日后有机会时再作补偿你看可好?”
林德志面带怀疑看看她:“就这么简单?”
玉清大师合掌低头喧了声佛号:“出家人不打诳语。”
林德志哼了一声,掉头走开,心里道:反正今天我是记住你们师徒俩了,以后再有什么和你们这些光头尼姑相关的事,我是有多远躲多远。
等齐灵云从穷神凌浑那里拿来了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魂丹,一到便先向在一旁闭目静坐的林德志道:“凌师伯跟我说等救了邓八姑后,这九天元阳尺只需还给师兄便是,只是峨眉山之行……”
林德志睁开眼点了点头:“我自会去的。”站起来从齐灵云手里接过九天元阳尺,指着尺上的符文将用法一一告诉给了她,最后又道:“现下我真元匮乏,和邓道友又是男女有别,你拿这九天元阳尺去相救与她罢。”
齐灵云拿过九天元阳尺按着他所教运起纯阳真气一挥,登时满山金光紫气耀人眼目,九朵金灿灿的金色光团在一道紫气接引下绕体翻飞,却比林德志当时的一朵金花不知强了多少。
只是齐灵云所放的金花数量虽多,但从每团金光的大小上却差了林德志老远,而且放出的金光只能是圆忽忽一团光芒,就是林德志指点她将金光绽开时,齐灵云拼尽全力也只能叫那些金光鼓成一个个花骨朵的模样。
林德志一边为这位峨眉派大师姐深厚的纯阳真火暗自感叹,一边却也为自己第一次轻而易举地就能将九天元阳尺放出的金光花开五瓣而奇怪,但脸上却只是一片赞叹之色,合掌称道:“好深厚的功力,我当时放出一朵金花都颇感吃力,相比之下倒真叫我惭愧了。既如此等救了邓道友后,不妨先就由师姐拿着这九天元阳尺回峨眉山去,我也要先回家师那里一趟,随后我再到峨眉山与众位相聚可好?”
齐灵云忙道:“师兄太谦了,我也只不过是多练了几年罢了,师兄日后定当远胜于我,只是师兄要先回山我也不好拦阻,而且我门在山下一处寺院里还有几位路上救下的小童也受了凌真人之托要带回峨眉,倒也不好拖累师兄,但凌真人曾言道峨眉不久就将要有一场大劫,到是还望师兄不辞相助才是。”
林德志始终对极乐真人胡里胡涂地便通过怪叫化穷神凌浑之口吩咐自己去峨眉山趟那一遭浑水感到心有不甘,当下点头应允了齐灵云,谦了几句后便向众人告辞,驾起剑光返身直奔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