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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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月互旋,四季循转,寒来暑往,不知不觉中又是一个两年。现如今那个有规律的生活作息已经成为白世飞和赵一蒙的一种习惯,他们早已不用白剑魂督促什么时间该做什么。白剑魂也再没有用凉水浇过白世飞,因为他知道,以自己孙子现在的功底绝无必要再进行那样的测试。

    随着年龄的增长,二人心志的成熟,他们的修行速度也更加快得惊人。

    赵一蒙的摩天剑法几乎全部练会,只需个别地方再稍加斟酌便可大功告成;至于天临,他也已是修炼到第六层的高度。之所以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除了他自身极具天赋和不懈努力之外,白剑魂的指点亦是相当重要的;正是因为有天下第一高手在旁,才使得他避开了很多不应该走的弯路。

    相比之下,白世飞就艰难许多。他不仅要严格完成每天都在增加的负重任务,还要完全依靠自己去修炼那乱人心魄的聚魂心法。

    此心法虽名为“聚魂”,实则不然。因其本身的特殊性,导致不同的人在练的时候会有不同的感受,所以即便是像白剑魂这样的武学能人,也根本无从插手。最难的是在那段与段、层与层之间常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大逆转,因此又不能仰仗从前面得来的经验去研习后面的内容。有几次白世飞给它逼得吐血甚至发狂,白剑魂都是痛在心里却爱莫能助。

    尽管过程如此艰险,但白世飞还是凭借其超凡的悟性和坚强的毅力挺了过来,不单成功通过第三层的考验,而且已经开始第四层第一段的修炼。对此白剑魂深感欣慰,虽然嘴上不说,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个孙子将会引领一个时代。

    一日黄昏,白世飞利用吃饭前那一小段时间又围着洼地跑了起来,目的是想检测一下自己这四年来苦练的成果。此次他没有携带任何重物,奔跑的时候毫无窒碍,步伐也是非常之快。双足交错,带起身后强风阵阵,刮得周遭烟尘滚滚。面对这样的速度,他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就在他独自得意之时,突然感觉到有另外一股劲风,由后心左侧猛向他袭来,一个人影瞬间即至。侧身一看,原来是赵一蒙。他们赵家的飞天行术当真与众不同,身形洒脱,飘忽无迹。虽然两人并肩同行,但白世飞却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怎么样小叔,我很快吧。”白世飞笑问道。

    “这就是你的速度吗?”赵一蒙似乎并不在意。

    “难道你还可以更快?”

    赵一蒙嘴角微扬,将一张俊脸拨回前方,双目凝视,脚下加力,倏地便落下白世飞箭地之遥。白世飞还未来得及惊讶,身边风沙大作,吹得他睁不开眼睛;再到视觉恢复,赵一蒙已消失不见。

    “好……好快。”白世飞停下脚步,呆呆地站在原地。

    夜深,白……

剑魂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扰醒,他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来到屋外,见白世飞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傻傻地望着天空。

    “世飞,你在干嘛呢?”

    “思考问题。”白世飞没精打采地回答。

    “你又在钻牛角尖了,”白剑魂坐到他身边,“说吧,在想什么?”

    “爷爷,您能不能告诉我小叔练的飞天行术到底是什么样的轻功啊?”

    “干嘛突然问起这个?”

    “今天我跟小叔比过了,差得很多。当时我就在想,我这一天天地负重训练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自己跑得比谁都快。可如今呢?他是如此轻易地就把我给超越了。”说着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这四年来的辛苦就跟白费了似的。”

    “任何成功的取得都必须付出与之等同的努力!既然没有成功,那说明努力得还不够。人如果想要有所超越,叹气和抱怨是不起任何作用的。要知道我们这两条腿,是为了不断向前奔跑而存在的。”他好像自言自语般喃喃说完上面的话,然后转身面向白世飞,“这是你奶奶曾经说过的一番话。”接着抬起头,看着远方那斑斓闪烁的星星,眸光中尽是温润之色,“她说这话时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

    白世飞仰视着如同高山巍峦般静默不动的爷爷。虽然对情爱之事尚一窍不通,但透过那深邃的眼神,仿佛也隐隐感受到了那一份遥不可及的彻骨思念。

    白剑魂注意到后,将眼角的余光照在他的脸上,“你现在的样子,倒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白世飞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把身体偏向别处。

    白剑魂轻笑两下,道“好吧,我来跟你说说。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我让你负重跑步不是为了练习什么轻功,而是帮你消耗体内多余的真气。聚魂心法到底有多么强大,可能你现在还体会不到,但对它的修炼确实会给你的身体带来很严重的负担,你的气海丹田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容纳这日渐膨胀的内力的地步。要化解内力过剩这一潜在的危机,只有每天都进行一定量的消耗才行。所以你的轻功好坏与否和负重训练一点关系都没有。”

    “原……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这个心结算是解开了,”白剑魂笑道,“那么再来说说飞天行术吧。它是一种特殊的步法,这种步法可以最大限度地激发人双腿的潜能,使人用最少的力气发挥出最快的速度。这听起来很像是轻功,但却不然,它是一种工具。”

    “工具?”

    “没错,是一种只有在幻身大法里才能显现出威力的工具。你今天看到的只是它的皮毛而已,虽然那气势也可称得上是独步武林,但跟它的真面目比起来就很微不足道了。”

    白世飞怔怔地坐在那里,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地……

盯着一处。

    “你可以羡慕,甚至忌妒,但不要迷失自己。”白剑魂继续说道,“世界上既然没有平白无故的获得,就不会有劳而无功的付出。你也有你的长处,不信你就跟一蒙比比内力试试,他可绝对接不了你三掌。”说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站起身来,伸个懒腰,道:“困了,我要睡了。闲着没事多想想你奶奶的话吧,说起来她这辈子只认真过两次,一次是和我成亲,另外一次就是说这话的时候。你一点也不笨,应该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至于怎么去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转身悠然进得屋内,留下白世飞自己独自回味。

    经过一上午的苦练,此刻白世飞已经是大汗淋漓;昨晚的对话似乎燃烧起了他的斗志,因此他今天表现得更加卖力。现在他跑步攀岩,腿绑布袋是必不可少,身穿铁甲也为之平常,新近陪伴他左右的是一个二尺见方,一尺来厚的大铜块。记得他第一次与这“朋友”会面时,身后的椎骨直冒凉风,他实在想像不出自己的爷爷究竟要从哪里才能弄得出来这么一个“鬼玩意儿”。虽说“体重”是在不断增加,然而他爬起山来仍旧如履平地,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轻盈迅捷。

    “世飞啊,”待白世飞卸下一身的重物之后,白剑魂说,“家里的柴火快用没了,你去砍一些回来吧。”

    “嗯,好的。”

    “用不用我陪你去?”赵一蒙问。

    “不用。”白世飞笑道,接着他凑到赵一蒙耳边,小声说:“今天你做饭吧,我现在肚子饿得很,得吃点好的。”

    赵一蒙明白他是嫌白剑魂做的饭难吃,捂着嘴偷笑了起来,点头道:“知道了。”

    饭做得不好,也不能全怪白剑魂,他天生就没长做饭的手。当世无双的剑客,打从娘胎出来,手里握的就是这剑那剑,炒勺之类的东西,他连想都没想过要去碰。小时候吃娘做的饭,大了吃媳妇做的饭,老了吃儿媳妇做的饭,再老吃孙媳妇做的饭,这是很早以前就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谁知世事无常,风云骤变,媳妇和儿媳妇竟然都比自己先去了,未来孙媳妇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到人影,肚子饿了总不能不管。“活到老,学到老”虽是至理名言,可让老剑客去当新媳妇也未免太过强人所难。每当白剑魂手中拿起锅铲,他就会刻意去提醒自己是剑客,生怕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做饭的人没有把自己当厨子,做出来的东西难吃也就不足为奇了。

    白世飞进屋拿了柴刀和粗麻绳,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剑客挥了挥手:“爷爷,我去了啊!”他小小年纪哪里懂得体会白剑魂心中的凄凉。

    “快去快回。”白剑魂叮嘱道。

    “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