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闯长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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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虎岭上龙虎山。长笑帮便建帮在这长安城外的龙虎山上。

    唐月亮从唐倚风那里听过不少关于汁武林的消息,在唐门时也曾看到过长笑帮总部铁血堂的地图。当时只是好奇,现在却派上了用场。托那地图的福,唐月亮这一路很是顺利,轻易地潜入了长笑帮内院,比铁娇娇和郭傲白还要早到。除了迷昏铁血堂内一个倒霉的当值暗卫,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

    隐在角落里屏住呼吸,唐月亮心里不由叹息。她早知道唐倚风不会满足于做做生意只在蜀中称埃却没想到他的地图竟真的如此准确,连内部守卫如何布防换班都记得丝毫不差。

    那个倔强的青衣少年曾对自己说,他想要得到权力,再不需要恐惧害怕,再不被人控制左右。原来,他不仅有野心,也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这样的他,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的吧?唐月亮笑笑。

    只是他做事从来都是只求结果不择手段的,早晚要和小方对上。小方如今也变了许多,依旧善良正直,然再是印象中那个固执到有些迂腐的大侠模样。不知两个人较量起来谁占上风?他虽然也很聪明,但不像唐倚风那样毫无顾忌,估计会吃亏吧。想到方振眉,唐月亮就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她总觉得那日方振眉的神很是奇怪,好像已经知道那栀子里的古怪似的。其实,当时他靠近买,便已经嗅到,自己根本不需再多此一举。可不知道为何,看到他的眼神,唐月亮就有些心慌,不知是为了掩饰,还是为了确认他没有发觉,便借口要他作诗。那间诗,她后来愈想愈觉得仿佛意有所指。难道,他知道那是的引子,却还故意去闻么?

    唐月亮又想起在涵碧楼时上若说的话。她从唐倚风那里得到关于小方的消息从来只有一星半点,一直以为自己留在唐门,他没了束缚,可以一圆他的侠客梦,履行对他师父许下的诺言,却没想到他竟有大半时间在为自己找体内蛊毒的解毒之法。原来,他对自己那样好。可自己却是打算骗了他一走了之的。想到这里,唐月亮那已经很久不运作的良心突然冒了点头。她隐约记得最后方振眉与曾白水比武时郭傲白也是很重要的角,和其他几人合力牵制了想要袭的方中平。自己今天替方振眉探听下长笑帮的消息,顺便救下他,算是还了小方的人情,也好走淀直气壮。

    唐月亮正想着,却见一男一入了堂内。那男的约五十上下年纪,三络黑髯,直垂胸襟,顶上一方儒士巾,看上去颇为儒雅。旁边的子不过二八年华,一身红衣,生调动人,却是唐月亮的老熟人——曾丹凤。

    只听曾丹凤急声道:“据说爹爹盗了血河神剑,要与试剑山庄为敌。爹爹,你忘了娘亲怎么死的么?为何到今日还执迷不悟?”原来那男的便是曾白水,看外表倒不像是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枭雄模样,唐月亮心里暗想。

    曾白水长叹道:“丹凤,你娘亲的事,是我对不住她。不过一统武林是我平生所愿,如今有那人相帮,先灭试剑山庄,再收拾了风云镖局,汁武林便再无人可与我曾白水相争。大好良机,岂能错失?”

    曾丹凤跺脚道:“我听说试剑山庄的人都是江湖正义之士,连萧大侠的高徒方振眉也前去相助。爹爹如此做,只会为天下人所不齿。”

    曾白水冷笑道:“你年纪还小,懂得什么?江湖上哪有什么正义可言,从来都是成王败寇。若我赢了,他们只会敬我为大英雄,谁敢说个不字?”

    曾丹凤正要再劝,却听有人道:“帮主,那位公子已经来了。”

    曾白水道:“请他到后誊室去,我马上过去。”便打发了曾丹凤回去,正要走,突然目光锐利地朝唐月亮藏身的角落里望来。

    唐月亮顿时大惊。堂内人多,自己又把呼吸压得极细微,曾白水武功再高,也不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发觉才叮

    却听曾白水冷冷道:“那里的暗卫是谁?竟在当值时打瞌睡,按帮规割去尾指。”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来他只是发现了被迷昏的暗卫,唐月亮松了口气,悄悄挪动了位置,满怀同情地看着那倒霉的家伙被从角落里拖出铁血堂。唐倚风特制的毒药非比寻常,别人只会以为他在睡觉,却难以发觉他是被迷昏的。不过,铁血堂如此之大,曾白水却连角落里暗卫的情况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见他武功之高。若不是自己这一年来努力练武,功夫比以前好了许多,恐怕也难保不被他发现。小方到底是不是他的对手呢?按原著所讲,小方自然是赢了的,可唐月亮仍然忍不住有些担忧。

    虽然很想跟着曾白水去密室看一看“那位公子”是何许人也,可密室想必不像铁血堂,里面没有嫌人等,愈发难以隐藏自己的气息。想到刚才的一幕,唐月亮不有些忌惮。正犹豫间,忽然一人冲进来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郭傲白杀到帮里来了!蓝旗主休超原、黑旗旗主谢安政、白旗堂主倪向天都被他杀了,红旗堂主铁娇娇也被他制住了。快去请帮主来!”

    铁血堂内顿时有些动不安。须知长笑帮除帮主曾白水及其儿曾丹凤外,还有副帮主“铁拳”屈雷、总堂主“闪电剑”方中平。方中平之下,共分五堂,红黄蓝白黑五堂堂主;五堂之下,尚有五旗主,当年唐月亮和方振眉在破庙里遇到的“汁神鹰”尚步云及“枯尸”欧立仁就是这一组的黑白旗主。旗主之下,又有五主,主之下,便是“长笑帮”的众徒。“长笑帮”自主起,都是在武林中响当当的角,五大旗主则更进一步,而旗主的武功与五大堂主的武功,也有一大段差距。

    如今郭傲白一人连杀主、旗主、堂主三人,长笑帮众听了,自然有些心惊。唐月亮心想:难怪郭傲白每次出场都是一副臭屁到不行的样子。以他现在的年纪而言,这样的武功其实也算不错了吧。

    这时堂中一声鹰唳响起,从后堂踱出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青年人,淡淡道:“帮主正与贵客商谈要事。叶长舟,你大呼小叫什么。”唐月亮见那人身后跟着一只体积巨大,羽毛黑青的怪鹰,正和传闻中的方中平一致。心道:郭傲白的克星来啦。

    冲进来报信的叶长舟对方中平很是敬畏,闻言便噤了声,半垂着首立在方中平右侧。

    打斗声越来越近,那怪鹰突然一展双翅,长啸一声扑了出去。只听门口“登!”地一声,想是郭傲白用长剑格住了那又急又厉地一扑。

    那怪鹰一扑不中,便被方中平召回。郭傲白也跟着跃进堂中,两人没说间,便动起了手。

    方中平手上连剑也没拿,便如一缕急烟般向郭傲白飘了过去。眼看就要撞上剑尖时,忽然剑光一闪,“叮”一响,方中平站定,手中无剑,但郭傲白掌中剑已折断为二。

    方中平冷笑道:“我是用剑击断你的剑的。我的剑在哪里,你连看也没看清楚罢?”

    郭傲白又惊又怒,又拔出一剑,一连七七四十九剑,如骤雨一般洒向方中平。

    唐月亮叹了口气,心道:郭小白啊郭小白,你还没明白么?招式越简洁,剑才越快。任你千招万招,多么繁复精妙,他简简单单一剑刺去,只要比你快,便胜了你。

    不出唐月亮所料,眼看剑要刺中方中平之际,忽然自方中平手中一闪剑光,“叮”一声,郭傲白手中剑又折为二,飞激而起。

    方中平傲然道:“你瞧清楚了,这才是天下第一快剑!”

    郭傲白一看,方中平手中无剑,他竟连方中平何处藏剑也炕出来。郭傲白此惊非同小可,但他生倔强,决不屈服,大叱一声,把剩下的双剑,一起拔了出来。

    唐月亮见状,心知郭傲白败局已定,摸了几枚暗器扣在手中,准备伺机救人。此时日头渐沉,铁血堂内点亮了灯笼。

    郭傲白剑才离鞘,突又是剑光一闪,这次是“叮叮”二响,郭傲白双剑齐折。郭傲白怔怔的望着方中平,失声道:“你练的‘袖中剑’?”

    方中平大笑道:“不错,你现在才看清楚了!”袖一卷,剑光一闪,直夺郭傲白的咽喉。

    郭傲白未料到方中平满面笑容,反手就垒毒的一招,及时沉身,避过一剑。

    只听方中平喝道:“好!”一沉时,剑招不换,已刺了过来,郭傲白闪避无从,唯有闭目待毙。只觉咽喉上一凉,并不觉痛,睁目一看,只见方中平轻视的笑着,一柄又薄又细又亮的长剑,正指着他的咽喉,方中平道:“你居然能避过我一剑!好!我要你一寸一寸的死,死了也不会忘了我方中平!”

    郭傲白只觉方中平剑尖轻微移动,咽喉的皮肤上不觉冒起一粒粒鸡皮。

    唐月亮捏着暗器的手里微微沁出汗意。只方中平一人的话,她还有有把握对付,只是曾白水还在帮中。若不能一举得手,纠缠久了,引来他,就难以对付了。所以她几次出手,却硬是忍了下来。还好她赌对了,这个方中平的臭屁程度果然与郭小白不相上下,杀人之前总要啰嗦间。哎,故事里坏人为啥总是兵败垂成?就是因为废话太多!

    方中平怪笑道:“你怕不怕死?你想不想我把你身上一块块肉割下来,又不让你死,把盐撒在你伤口上,滋味如何?还有你眼看自己身上的肉被人在火堆旁烤熟来吃,那时你的感觉是怎样?”

    郭傲白冷汗渗出,却斩钉截铁地道:“姓方的,我技不如人,被你所擒,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休想唬人!”

    方中平大笑,道:“好,你肯跪下地去,叫我一声爷爷,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这时天边突然传来隐隐雷声,一大片乌云急涌过来,天顿时黑了下来。唐月亮心里一喜,突然出声道:“他确是好汉,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她现在的声音不辨男,只要不现身出来,日后方中平绝认不出她,就算被逼现身,看到的也只是她易容后的容貌,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惹麻烦上身的可能。

    方中平秘回首吆喝:“是谁?”

    唐月亮仗着忘忧真解身法灵巧,不断变换方位,沿着墙角昏暗处游走,竟无人发觉她身在何方。

    方中平忽然收剑,剑一收蓟见,反手一扣,捏住郭傲白的脉门,向四周厉声道:“朋友,你既来了,何不现身?”

    唐月亮笑道:“即己来了,又何必现身?”一下贴着北面的墙壁轻巧地滑过。

    方中平盯着堂中帮徒,想看出是否有人乔装混在人群里说话,却没有看出不妥之处,于是运足眼力,盯着北方,道:“朋友,是否为这位郭兄弟而来?”

    唐月亮已掠到了南面,笑道:“不错,未知方总堂主,可否成全?”。

    方中平霍然回头,盯向南方,也笑道:“阁下不妨现身,我把这位郭兄弟交给你。”

    唐月亮脚下一错,已闪到西面:“方总堂主若有诚意,放开郭少侠便行,在下又何需现身?”

    方中平闪电一般反身,望向西方,唐月亮此时已移到了东面,他自然什么也没发觉,只好恨恨地道:“好,你不出来,我不放人!”

    唐月亮心想,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嘴上却道:“是了,这才是你心里的话,我不出来,你不放人,我若出来,你就杀人了,是不是?”

    方中平大笑道:“哈哈哈!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郭傲白用力一挣,大叫道:“朋友,不必多事,此人武功厉害,万勿出来!”

    唐月亮心里暗骂,郭小白啊郭小白,这时候还在逞强。要不是我对小方做了亏心事,才懒淀你。扬声道:“郭少侠,你无需担心。方总堂主,到了适当的时候我自然出来,你急也无用,何必用语损人呢!”

    郭傲白大喝道:“滚开,矽傲白不用人来救,你别来瞠这趟浑水,滚!”

    唐月亮气的暗暗吐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叫这么大声,等曾白水出来了,就真地救不了你了!在心里把郭傲白狠狠骂了一通,才笑嘻嘻地道:“郭少侠,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不走,而且,我要来了。”手里一把蚊须针出手,堂内的七八十盏灯笼,不管吊挂的或手提的,顿时一齐被打熄。

    长笑帮众一时惊叫、狂乱,天地一片黑暗,烛火熄灭后,什么也炕到。

    唐月亮小小感慨了下:唐门的独家秘笈漫天雨果然名不虚传啊。脚下停也不停,直向大堂中央掠去。她能在黑暗之中视物,丝毫不受灯灭的影响,一下点住了铁娇娇和叶长舟的软麻穴和哑穴,把铁娇娇向方中平推去。

    方中平忽觉有人扑来,抽剑便刺。唐月亮抬手一枚暗器击在铁娇娇哑穴上,自己转到方中平身侧。铁娇娇解了哑穴立即大叫道:“是我啊!总堂主。”方中平刚一分神,唐月亮已一掌切向他扣住郭傲白的手腕。

    方中平另一只手正硬撤真力收回刺向铁娇娇的那一剑,回护不及,果然如唐月亮所料,只有松开扣住郭傲白的那只手抽剑反刺。他乖觉得很,一击不中,便立即收剑重去抓郭傲白。可惜唐月亮已趁机将叶长舟的手腕塞了过去,拉住郭傲白就走。才刚到门口,那怪鹰忽然厉啸一声扑将下来,唐月亮挟着郭傲白矩一滚,手中无形丝顺势在鹰翅上抽了一记,头也不回地急掠而去。

    身后的铁血堂内重又灯火通明,方中平这才发觉手中的人已换了叶长舟,顿时一呆,失声道:“这人好身手好智计!到底是谁?”

    身后一个威严,沉稳,而略带沧桑的声音道:“如我没料错,那人是江南振眉才子,方振眉!”原来曾白水已得了消息,从密室中出来了。

    方中平急急回身,垂首躬身,毕恭毕敬地叫道:“拜见帮主。”却发现曾白水身后还立着一人,想来便是帮主的那位贵客了。

    那人左右望了望,突然俯身从地上拈起一样东西,笑道:“我看,倒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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