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索,吹得人遍体甚冷,箫愁取下了披风,为米米包住了身体。米米侧侧脑袋,箫愁说道:“这风这么的冷,你不要着凉了。”
他说道:“你自己好好的照顾自己。”
米米点了点头,想道:“真想每次天凉时候,你都为我披上衣服。等我们都老了,头发白了,牙齿松了,你也将衣服盖在了我的身上,告诉我不要着凉。”她眼珠轻轻的颤动,强自不要哭了出来。
箫愁道:“我听过很多人说带着仇恨并不会高兴,还会失去更多。然而如果是亲身所经历,永远是体会不出个中的滋味。唉!这些都是我的理由,放不下的执着。对着你,也许便只有着委屈和难受。”
米米只忍不住道:“我只担心你这么一走,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箫愁将她搂在了怀中,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我心里是不想死的。”
米米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一定要回来,陪伴在我身边。”她脸伏在了箫愁的肩膀上面,流着泪水,手指轻轻的擦去脸颊上的泪珠。米米说道:“你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阻止你,只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忍不下心拒绝。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你的。可我又很犹豫,不知道这么让你走了,是对还是错。”
箫愁道:“对着你。我也不知道做对还是做错,只想着总是对不起你。”
米米道:“对不起!”
箫愁忍不住道:“你为什么却说对不起?”
米米道:“我只是觉得若是没有我,你一直前去,就不会有什么牵挂,心中很坦荡。没有这么多的纠结。我和你是两种人。我只是个小女子,我地感情是否会是你的负担。这我一点也不知道。所以我更加害怕留住你是拖累你,让你没有以前那么潇洒。其实你知道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潇洒,很好看。”
箫愁道:“有牵挂不好吗?一个人有牵挂,才不会觉得孤零零的。我觉得很委屈你,米米。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真是很不适合你地。”他摸摸米米地头发。
米米点点头,箫愁手臂松松,摸摸她的脸蛋,说道:“我和夏无垢说好了,让他照顾你,你一个人须得好好地保证。但只要活着,总是有着希望的。一个人只要坚强,总有着幸福地一天。”
米米飞快捉着他的手,紧紧抓着。然而箫愁终究是走了。离去时候。司空寒未免有些遗憾。他早便想好了利用文知天而让箫愁自然进入自己的计划之中。夏无垢与箫愁乃是交情很深的朋友。素又重感情,本自然应该襄助箫愁。一道前去。没想到夏无垢终究未曾参与,还让箫愁托付照顾那个小女子,当真没用。那世界上人,在司空寒心目中便有着两种人,一种是是那具利用价值的人,便是有用地人,一种是没利用价值的人,便是没用的人。而这世上的种种感情,对司空寒而言,乃是无聊之极。
这等想法,他当然没有流露出来,样子显得很悲伤,只说道:“箫愁,我的命也不久了,也帮忙不上,自去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等死,只盼望你能成功。”这句盼望能成功倒是十二分的真意。
当然他独自一个人行走在荒野时候,手往脸上扯下一张伤痕累累的面皮,抛弃在了一边。“司空寒”自然非是真正的司空寒,在当年箫愁与司空寒之战,司空寒便落崖而死了。然而因为计划地需要,那司空寒又重新地活了过来,那假冒之人寻着司空寒的徒弟,假冒了司空寒地身份,自然是等待着可用的机会。
而在这一刻,这一张脸皮让他利用得彻底了,再无其他什么作用。那丑陋的脸皮便没有顾惜的抛弃在了地上,那人的手掌摸上了光洁的肌肤,露出的一张脸蛋很俊俏,眼光中带着微微讽刺,嘴角轻轻的挑着笑意。
江上一只小船飘走,夏无垢望着江水,颇有几分的神思不属。米米勉强打起了精神,说道:“夏令主,你样子为什么这么的难受?”
夏无垢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觉得——”
米米道:“觉得什么呢?”
夏无垢道:“其实我本欲要和箫愁一道走,然而他暗暗的却叫我照顾你。”
米米不好意思道:“是我拖累了你。”
夏无垢摇摇头,说道:“箫愁只是不想我去罢了。”他想了想,说道:“然而他虽然不愿意我遇危险,我却也不一定要听他的,若为了朋友,我不会顾惜自己性命的。米米姑娘,我想过了,我将你送去安全的地方,然后我就去襄助箫愁好不好?”
米米重重的点点头,说道:“箫愁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真是很好。”她初见夏无垢时候觉得他太有风度,太一尘不染了,反而觉得一点也不好亲近。然而他骨子里的血却是很热很热的,乃是个很重感情的朋友。
御照影则没什么兴致,躺在了船上,冷冷哼上一声,双眼只望着那悠悠的蓝天白云。那上眼有些冰冷,更有些变幻,闪动着那梦幻般的光彩。
这世事就如浮云,在天空中不住的变幻,风吹动云彩,没有人知道云在下一刻会变做什么样子,就如人不会知道下一刻世事的变化。
夏无垢想了想说道:“米米,那我送你到箫愁的师父宫紫雨的地方好不好?”
米米自然愿意,说道:“我也想看看箫愁地师父是什么样子。”
夏无垢道:“他是个很有趣的人。每天只想做设计许多古怪的机关,对权势却没有什么兴趣,是天一秋阁最闲暇的令主。”
米米道:“原来如此!”
夏无垢道:“还有便是宫前辈素来喜欢我们这些晚辈,从来没有上下之分。”
米米道:“是吗?”
伴随着那江水的波涛之声,两个人一边说话。船只就渐渐地开得很远很远了。
弃船上岸。夏无垢带着米米和御照影进入深山之中,夏无垢叮嘱道:“你们两人随着我地步子走。万万不可走错了。宫前辈的住处附近设置了阵法,一步踩错了。可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米米连忙打起了十二分地小心,生怕自己的步子走错了。
时值深秋,米米却见那诸般奇异地景象,一时春光融融,百花盛开。绿草如茵,仙鹤小鹿行走其中。一时又是大雪纷一片苍茫。她走过了一段路,只见眼前都是熊熊烈火,满目都是,一时又是那滔滔的海水,一望之下,不见尽头。不止景象真实,肌肤上所感受的水火冷热也很是真实。
箫愁的这位师父还真是博学多才。神通广大。不知怎么的,米米却有些心神不宁。隐约之间。似乎有什么记忆地痕迹被轻轻的拨动,然而一时之间,却又是想不起来。
通过了山路,米米见到那朴素的小屋子,四周群山环绕,仿佛此处沾染不上一点人间的烟火。
她见到了箫愁的师父宫紫雨,却不是所想象的一名中年人,宫紫雨面容俊美,脸上带着笑容,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却是显得气质出众,一双眼十分清亮,微微的带着笑意,样子十分的温和亲切。
御照影亲热的打招呼,说道:“小师弟,好久不见了。”米米实在很难想象两个人居然是师兄弟。御照影目光四下地一打量,说道:“这地方如此地冷清,没想到你居然住在这里,难道便不觉得闷?”
宫紫雨眉毛微微的皱起,说道:“名利对我而言真如浮云一般,既然不在乎名利,随便住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什么差别。我&看 书斋何况此处山清水秀,灵气十足,可以过那随心所欲地日子,师兄你戾气太重了,自然便感受不到这其中的妙处。”他袖子一甩,一股风流潇洒之气顿时扑面而来,越发觉得俊美难言。
夏无垢介绍米米说道:“这位是箫愁认识的十分之好朋友,还请宫前辈好好的照顾她。”他轻轻的眨下眼睛。
而宫紫雨便乐呵呵的说道:“原来是小愁的女朋友,我自然会好好的照顾他。”叫米米觉得很不好意思,亲近之意却顿时多了几分。
夏无垢离开时候,他的背影叫米米觉得有那几分的悲壮,又暗暗的感慨自己居然一点忙也是帮不上的。
夏无垢也并没有将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宫紫雨,想也是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的人卷入了这件事情之中。米米发现宫紫雨真是个很开朗的前辈,他在屋子前后种了那许多的花儿,给花浇水时候口中还不住的哼歌。看着米米,话也显得很多,显得平时没有什么人和他说话,叫他觉得有些发闷了。
然而米米居住在此处,心里却并不高兴,而觉得有些闷闷的,想必是因为太担心箫愁的缘故。她放目望去,只见千山鸟飞绝,万里无人踪,一份寂寞的幽幽之意顿时涌上了心头。
若是箫愁陪着她住在这里,米米就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然而此刻她觉得很孤单的心情却是越发的强烈了。到了中午时分,因为来了客人,桌子上的菜做得很丰富,主人家更是很殷切。宫紫雨热情道:“来来来,米米姑娘,这菜是新摘的,这鱼是鲜做的,这山鸡是我上午练轻功时候,被我吓得在树上给撞晕了,让我捉会来加菜,真是很凑趣儿。”米米见他说得很有趣,忍不住盈盈的一笑。
宫紫雨道:“那你尝尝,看看味道如何?”他给米米碗里加满了菜。堆积得跟小山一样。被这般亲切关怀,米米觉得心中暖暖的,心口更是一酸。米米心里想:“若师父知道箫愁遇见了危险,一定是很担心地。”
她发了发呆,宫紫雨催促道:“你不要发呆。尝尝菜的滋味好不好。”
米米连忙吃了几口。那菜很嫩,吃到口里立刻就化了。肉也烧得很好吃,完全将新鲜的味道烧了出来。米米忍不住道:“师父。你烧的菜很好吃啊。”
御照影在一边道:“喂喂喂!你叫他做师父,可要叫我师叔,不能乱了辈分对不对?”
宫紫雨笑道:“师兄,你那么爱年轻漂亮,自然得降降辈分对不对。”
米米咯咯一笑。
宫紫雨说道:“笑了就好。人就是要多笑笑,人多笑些,不用练习什么功夫,人也会变得年轻,样子也会漂亮。”他絮絮叨叨的,真叫人觉得没完没了,又觉得很亲切。
米米感觉到一股久违地温情,扫去了心中地阴沉,甚至重新有了对箫愁的信心。
宫紫雨也吃了菜。说道:“不过师父烧菜可不行。菜是哑巴烧地,米米姑娘要是有空。就和哑巴学学,烧了菜给师父吃,好好孝顺师父。恩,哑巴送好了汤送来了。”
这哑巴是个身材魁梧,身似铁塔一样的汉子,样子很粗鲁,真难想象他居然能烧得一手地好菜。他将山上新鲜草菇熬成的汤摆在了桌子上面。米米称赞道:“哑巴你烧的菜真好吃!”
哑巴露出了笑容,顿时啊了一声,米米看见他舌头乃是被人割去了半截,显得很恐怖。骤然一见,米米心中一凉,她掩盖住自己神色的变化,然而接下来吃饭,她觉得菜的味道一点也不好,也没有了刚才那种很好地心情。
她心中突然有了一股浓浓的不安,勉强自己吃了碗饭,喝了小半碗汤,虽然那汤熬得很清鲜,喝到嘴里却没有什么滋味。米米的心跳得很快,那种不安的情绪越发的激烈了。
米米将饭吃玩了,她走到了一棵桃子树,这树种在了房子后,显得很明显很引人注目。米米走了过去,她手抚摩着那树皮,看见上面的一条条刻痕,斜斜的并不平整,他顿时吃惊,脑子轰隆隆一响!
圣宁风说的话响荡在耳朵边:“我住的所在,是山间地一个茅屋里面,屋前有一个水潭,一个小瀑布泻水落入里面。屋子后面有一棵有年纪地桃树,我时常在树上比比身高,在上面划着刻痕,看自己长大了多少。和我一起住的有个身材格外高大地男子,他舌头被割了,说不了话,不过为人很好,师父叫他哑巴。每隔上一段时间,哑巴就会消失,带来吃的用的,每天帮我做饭吃,打理家务。倒也不用我做什么?有几回我想跟踪哑巴,看他是怎么离开的,不过每次都没有成功,而跟掉了目标。”
深山中的茅屋,附近的阵法,同为蓝若冰的徒弟,身材魁梧的哑巴仆人,还有那树上的一道道刻痕。一切的一切,无不十分的吻合。难怪米米在这里会有那一种很不安的地方,这地方让她有那一股奇怪的熟悉,米米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却听过仔细的描述过。
原来,原来这里就是圣宁风小时候所居住的所在。仔细想想,这也并不奇怪,宫紫雨和段埋名也就是圣空影的师弟,两个人有所联系却并不希奇。然而其实两个人却是面和心不和,宫紫雨甚至想利用自己的徒弟来杀害圣空影,用催眠和暗示让圣宁风陷入了那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
云白水是宫紫雨暗中所训练的属下,所以他的武功招式和箫愁有那几分的相似。而宫紫雨决计不会如他所表现得那么淡薄名利,和气可亲。
米米心中砰砰的乱跳,隐约之间,她感觉到自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她转过头来,发现了御照影这么看着他,眼睛中带着一股残忍的笑意。他的手伸向了米米,米米恐惧得动弹不得,一手手摸着米米的脖子,按住了她颈项之后某一个**道。顿时晕了过去。
竹子桌面之上摆着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御照影眼色淡淡的,喝了口茶。宫紫雨走了进来,说道:“米米呢?”
御照影道:“被我杀了。你说过让我杀了她地。”
宫紫雨沉声道:“那她的尸首呢?”
御照影喉咙里发出了冷冷的笑声。说道:“我今天的兴致很好,我将她全身都剁碎了。和在了泥里面,用了许多的心血。做成了这么一个雕塑。小师弟,你看漂亮不漂亮呢?”
宫紫雨顺着他指向望去,看见了一尊丑陋地泥塑像,丑陋不堪,显露出一种可怕地残忍味道。宫紫雨微微的皱着眉毛。说道:“杀人便杀人,何必要弄出那么多地花样。”
御照影道:“这是我的爱好。小师弟,你真会骗人,从小认识你便是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且最是心狠手辣,偏偏还是十分可亲地样子。三个徒弟中,师父最喜欢你疼爱你,教授你的也最多。然而是你组织了咱们杀师父。最后一剑也是你刺的。其实你心肠真硬。”
宫紫雨道:“说到心肠冷硬,你也不用菲薄。”
御照影道:“不错。我们三个师兄弟都是一路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人。然而你的演技更好,司空寒乃是你所假扮,箫愁是你徒弟,居然没有认出来。”
宫紫雨道:“我这个徒弟,从来没曾真正知道他的师父是个什么样子地人。我若将另外一个样子在他面前显露出来,他自然是认不出。”
当然也许此刻,乃是宫紫雨最最真实的一刻,然而除了一个御照影,并没有其他的人知道。当然也许有那第三个人,而这第三人也在房间之中,宫紫雨却并没有察觉。
那御照影所做的泥雕之中,如今里面正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米米。宫紫雨则根本都不知道平时凶残成性的御照影居然对米米这个女子“另眼看待”,而没有将她给杀了,反而在她身上花了许多的心思。
昏迷时候,御照影让米米吞下了龟息丸,再将她整个人藏在了泥雕之中,房间中所有的声音她都是能够听见,却是不能够说话,更不能发出半点的声音。在泥像的眼睛处,御照影特意做了些须地手脚,米米能从内往外地望去,然而外面却根本瞧不出里面有那一双的眼睛。
开始时候,米米醒来发现自己动不了,自然很是惊恐,如今却是惊讶多于了恐惧,更有那万分地好奇。
她只想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乃是为了什么。而御照影正是一个为她解答的人。
御照影道:“总之无论什么事情,我都觉得比不上你,比不上你的心计,也比不过你的谋略,更是比不过你的谋略。你做为了龙面人,杀了秋鸣水,居然可以忍耐这么的久,真是叫我万万不能够想象的。我没可能花那么多的时间做那么做的事情。”
宫紫雨讽刺道:“那是因为你不过是愚蠢之辈,整日所想,不过是怎么杀人,玩一些小小的游戏。”他眼光轻蔑,只因为如此御照影已然是个废人,说不定过了些时日,御照影也会成为他所要杀的对象。
宫紫雨眼睛中闪过了一抹狂热,说道:“真正有大志的人,便应该做大事成大业,让许多的人只知道你的存在。”
御照影道:“当然五个人之中,其他四人分别是我、枫红袖、司空寒、文知天,最后一个人却非是圣空影,而是你。枫红袖由那司空寒所唆使,而司空寒又是文知天所联络。枫红袖受了挑拨,而被司空寒所杀,司空寒被箫愁所杀。真正知道你身份的便只有文知天一个人。可惜他说了假话,之后又让你给杀了。”
“十分真之中带那一分假,方才是最最难以分辨的。段埋名是圣空影不假,文知天陷害了箫愁父亲不假,然而段埋名非是那杀害秋鸣水的主谋,更不是那龙面人,而文知天真正的老板却又是你。这真真假假,真是惑人。”
宫紫雨倒也并不打断御照影的说话,这精妙的布局,便如一个绝妙地艺术品。若无人欣赏,未免有那么一些可惜。御照影颇有那几分的聪明,倒不失为鉴定家。
御照影道:“而箫愁更是你精心所准备的一个棋子。你从小栽培他,传授他上等的武功,又是训练了一个他的替身。你亲手杀了他地父亲。却换得他十分地信任你。”
宫紫雨道:“不错!箫愁是我亲手培养的弟子。我在他地身上花了许多的心血。以他地武功、才智,足以做最艰难的刺杀。他性格坚硬。不容易动摇,为了他有那足够的决死之心。他与司空寒决斗之后,我不断于他用药,让他的筋脉受了损伤,活不了多久。”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残忍冷漠,无那一丝感情的人。委实是叫人心寒。
宫紫雨道:“本来夏无垢没有随行,箫愁他又动了情,委实叫我不放心。然而没想到夏无垢居然将箫愁地心上人送到了我这里,真是一箭双雕。”
御照影道:“所以兜兜转转,箫愁总免不得被你利用。他说来真可怜,让我也忍不住同情他。”
宫紫雨道:“倒也不用特别的同情他,以后会有更多的人被我利用,让我操纵,**于那股掌之中。不独区区一个箫愁。”他言语之中。志向可是不小。
御照影道:“我只是想要知道,箫愁小时候就被你抚养长大。你对着他当真没有那一丝的感情,那如今你有无后悔?”
宫紫雨道:“以前的事,我从来不会去想。做了便没有那后悔的道理。”他说道:“这次刺杀之后,无论成功与否,他都没有了那利用价值,我会将他给杀了灭口。如今米米在我的手上,这灭口之事就更容易些。”
御照影道:“可惜米米已经死了?”
宫紫雨眼神一转,说道:“她当真死了吗?”
御照影顿时心里一惊,那背后起了冷冷的汗水,面上倒是很镇定,说道:“她自然是死了。”
宫紫雨道:“她当然是死了,然而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却没有那第三的一个人知道。用这个女子引箫愁前来,他难道不会上勾。”
御照影道:“难道箫愁便不会想到?”
宫紫雨道:“怀疑又如何,他不可能抛弃米米安危不顾。”
米米只盼望箫愁千万不要出现,她整个身子被封在了泥像之中,过了阵子,只觉得全身都麻木了,迷糊之中听见了御照影唤了自己几声,喂了几口水喝,又继续昏昏沉沉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仿佛听到了箫愁地声音,不觉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十分深情地看着自己。米米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她想要开口说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箫愁说道:“米米真的死了吗?”
宫紫雨道:“真的死了,乃是御照影动手将她杀死,做成了这个样子。我知道这样委实是残忍了些。”
箫愁说不出话,声音中流露出浓浓的沙哑,轻轻的啊了几声,却是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掌摸着泥像的面孔,米米可以听到箫愁的呼吸声音,说话声,甚至箫愁的手摸着泥像,米米也觉得肌肤是痒痒的。然而她却是不能说一句话,吐露出一个字,做一个最最轻微的动作。
箫愁喃喃道:“米米,你真的死了吗?真的死了吗?”
米米喉咙里有那千万句话说,却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这短短的距离,便如那咫尺天涯,伸手而不可及。她的心中万分的着急,显得心急,可是费尽了力气,也无法做出一个动作。
她还瞧了宫紫雨伸出手,取出了一把小巧的刀,上面的一颗宝石光彩流转,分外的美丽。宫紫雨举着手,对着箫愁的脖子。
箫愁手按住了兵刃之柄,不愿意突然转身,将背后的空门对着宫紫雨,而说道:“师父,你这算是图穷见匕了吗?”
宫紫雨道:“乖徒弟,你可比我所想象的要镇定多了。”
箫愁道:“其实我一点也不惊讶。”
宫紫雨眼睛一缩,说道:“是么?”
箫愁道:“师父,你的演技没有你想象地那么好。日日的相处。你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几分。我更是发现,这整个天一秋阁,早成为了那藏污纳垢的所在,成了野心家争权夺利的工具。出了一个段埋名。更有着师父你。两个人之间相互争斗。一个贩卖**粉,靠毒品发家。一个收买杀手。做了许多无耻残忍地事情。”
他抬头说道:“天一秋阁地成立,本来是朝廷扶持。用于监视江湖中各门各派,看有无暗中行些见不得光之事。然而天一秋阁本身,却无人能来监督,日子渐渐长了,肉腐则虫生。自身反而滋生出了许多的罪恶之举。”
宫紫雨道:“你比我想地要聪明,可惜以你的性格说来,却是拿我无法。你虽然聪明厉害,性格却是孤僻,更不会做那网络朋党地举动,自然无法建立什么势力。夏清商虽然想要网络你,可惜你不知变通,心中更看他不上,浪费了大好的机会。说到底你不过是一匹夫之勇。而我和段埋名。则是代表着一个庞大的网络和集团。好徒儿,你并非我对手的。然而你真是能忍。是你骗过了我,不是我骗过了你。可惜便你能忍耐,可也没有什么法子。”
箫愁道:“你和段埋名相互争斗时候,便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刺杀段埋名虽然是个计策,然而却是唯一一个机会。只因为我知道这回行动,你必定给我诸多地帮助。我本来甚为犹豫,然而见过了文知天,我知道自己不可以什么都不做。然而这件事情,我本没有想过牵扯到夏无垢。可惜他实在是个很好的朋友——”
宫紫雨道:“夏无垢死了,米米姑娘也死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此死了,为我好好的守着秘密。”
箫愁没有说话,他轻轻的一分分抽出了怀中之刃。宫紫雨道:“说书之中,总是正义能战胜邪恶,然而现实之中,却又哪里有着这般好的事情?你所有的武功都是我所教授的,你如何能够是我的对手。”他手腕一翻,那寒光顿时一闪,亮了人地眼睛,寒了人地心胆。
满室都是那寒冷之气,也是刀剑之气。米米不能够动弹,她心里凄凉的想:“老天爷,我相信善有那善报,恶有恶报,那天地之间,自有那因果轮回报应。”
她闭着眼,心里想:“箫愁啊箫愁,你可千万不要死!”
一时之间,诸般地回忆如走马灯一样转过了米米的脑子,从相识以来,种种的记忆浮在了脑子之中。
记得第一次在缆月楼看见箫愁时候,他满头的白发,手中执着一根烟管,淡色的嘴唇中轻轻的吐出了淡淡的烟。他的眼睛热得似火,冷得如冰,这般冰火交融的眼神,居然出现在了同一个人的眼睛里,真是叫人觉得奇怪之极。
被无影追杀,米米落在了水中,她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却被箫愁救了起来,她嘴唇被着一片嘴唇贴上,往米米的嘴里吹气,让着米米吐了许多的水。那是两个人嘴唇第一次的相贴,那一刻米米微微的有些羞涩。而箫愁并不止救了她一次,第一次来到了这个世界,箫愁便救了她。
梦岛之上,米米最伤心最难过时候,那时天下着雨,箫愁从雨中将她抱了回来,还给她喂上了热热的汤喝。虽然米米那时候态度并不客气,然而正是从那一刻,米米的心却是慢慢的融化了。
米米记得箫愁的手有些冷,贴在了自己的脸蛋,却感觉很温暖,受了伤,那只手会为她包扎,他的那一双眼睛看着很黑很亮,就跟那天上的星星一样。听说他死了,米米哭得很伤心,重见又很欢喜。
米米心里道:“你说过一定会回来,陪伴着我寻一个山林退隐,好好的过日子。”
“你也还要每次天冷时候,给我披上衣服。”
“我做你的妻子,天天的给你做饭烧汤。”
房间里面的声音停止了,米米却不敢睁开眼睛,她突然想道:“说不定我看不见箫愁最后活着的样子了。”她心口一惊。睁开了眼睛,箫愁躺在了地上,口角有些血沫,眼睛没有神,不知道死了还是活着。他胸口之上有着那一个血洞。还不住地冒着血。
宫紫雨扯着他黑色的头发。让他的面孔对着自己,说道:“想不到你对天一秋阁这么有感情。这是为什么?”
箫愁艰难道:“人生,总须得有一个信仰。”他声音沙哑得话语不轻。
宫紫雨道:“我便没有。我信的只有自己。”他手中的刀一动,那小巧地刀锐利地割开了箫愁的头颅,那颗头滚在了米米地面前,米米死死的看着。
宫紫雨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慢有斯理地擦着小刀上的血。再将擦血的名贵丝绸抛在了地上。
米米只觉得整颗心儿都是碎了,这人间哪里有什么天理公道,江湖也不过是弱肉强食。
这时候御照影走入,他走到了泥像面前,说道:“小师弟,我这作品总算没有坏。”他的手摸着泥像的脸,其实是为了掩饰那泥像双目之中,不住流下地泪水。
御照影手中出现了一根小小的香,那香滚滚。让米米的鼻子吸收了。渐渐的眼前一片昏黑,昏迷过去。她醒来时候。发现了自己躺在一小块草地之上,本来很硬的身体也慢慢的松了下手,她手掌一动,发现自己能够动作。
曾经米米从睡梦里醒过来,总想着昏迷前发生一切可是那一场的梦,然而这回醒来,她只觉得很清醒,也不觉得是梦。
米米的身体还没有力气,一双手将她扶起来了,米米说道:“这是什么地方。”御照影说道:“这里是安全的所在。”
御照影道:“米米,我没有法子,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你地命。我没有想到你居然遇见了这么可怕地情形。我武功没有了,是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我杀了那许多的人,但不想你死,无论如何想要保全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情。虽然我没有什么用。”
米米轻轻地道:“多谢你。”她样子很伤心,却是没有哭。
御照影道:“你想哭就哭出来好了,不要这么忍着,会很伤身的。”
米米怔怔的望着他,将头靠着了他的肩膀上,御照影将他搂着在怀中,说道:“你不要伤心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助你,无论是保住你的性命,还是报仇,你想做什么,我一定会帮助你,全力的协助你。”他声音很有感情
米米点点头,她神色仿佛是依赖着御照影,或者说这整个世界之上,除了眼前的御照影,便再无一个可依靠的人。她说道:“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御照影心里一阵的得意,这眼前的女子,便全然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似以前的许多人,比如莫清瑶,也是对他流露出这般依赖的神色。
米米紧紧的抱着他,如一个沉水的人捉住了木头,可全不知道自己手所捉住的,乃是一个言辞温柔的恶魔。
两个人保持着这般的肢势,过了一阵,御照影欲要提手,却是发现自己手臂开始麻痹。米米缓缓的取出一根深深扎如御照影身体中的针。
针上有毒,泛动着那可怕的光辉。
御照影吃惊道:“你,你做些什么?”
米米道:“害死箫愁,你也有份的,你和那宫紫雨本是一伙。”
御照影急忙道:“不,我并不是,解药,解药在哪里?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死。”
米米道:“何况你也说过的,你如今武功没有了,乃是个废人,没有的东西,本来该丢掉了,而且你死了比活着比起对我有用,莫说你对我心意真假分不清楚,便是真的,没有价值,杀就杀了。”
御照影安静下来,望着米米说道:“你变了,变得真多,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敢杀人的。真是讽刺,没想到你居然能杀了我。”
米米在御照影身上摸来摸去,说道:“不用夸奖我,刀呢?”她从御照影身上搜出了刀,对着宫紫雨惊恐的眼神,割下了他的头颅。
一张布包着头颅,一点点血渗透出来,米米摇晃着走,喃喃道:“我要报仇!要报仇!”嘴唇边发出了惨人的笑。
她要去寻蓝若冰,用着御照影的人头,作为那礼物,这一次她一定会乖乖的听他吩咐,去杀人去报仇——
全文完——
呼呼,写完了!其实将故事停在一个**,也是一种结尾的方式吧!感觉就可以留下了很多的想象和余地。当然结局说来,自然不是很好。悲剧的结尾很早就想好了。
最后,感谢一直看书和投票的朋友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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