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郊外,晃晃悠悠的开,车上不时传来子的娇笑,躲在马车底下双手扒着木头还要忍受一路颠簸的小酒直翻白眼。
小酒觉得,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终于在现在遇到了,遇见个那么麻烦的莫聪明,大约是老天看他的日子过的太逍遥,心中怀恨在心,于是就降下那么一个人物,来折腾他,好叫他明白,这人生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道理。
小酒抓紧了马车上的横梁,咬紧牙齿,地上的路面从平坦的道到了一处砖板铺灸私家宅院的路上,砖板极大,规格与皇宫大殿上的类似。马车慢吞吞的停了下来,看见一双精致漂亮的绿绣鞋落在前面,绣鞋上绣着鸳鸯与碎白云,没有裹小脚的痕迹,是天然的这般小巧。
流云掀开马车帘幕,探头往里面看,看见宫主已经掀开了外衫,就穿着大红小肚兜,挡着胸前些许肌肤,却露了大半,而旁边的也是衣衫半斜,从锁骨到胳膊那里一朵青的朵开的妖娆,比真还来的夺目。
而角落里那个白衣书生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神中含着求救。
流云喊了声:“楼主,到家了还晚!”
“好快。”那半子回转身,探头到外面看了下,的确是到了自己家门口了,而这一路下来,居然就没有发觉。
“快什么,这一路颠簸下来,流云的屁股都要颠成两瓣,就知道在里头调戏新相公,罔顾奴家。”
那子由流云搀扶着,旁边的丫鬟拿了踏脚过来,她走下车,摸着流云的屁股说:“这不还完捍?”
“这路上那么乱,晃来晃去的,没准会有一两处淤青……”
“真可怜。”
而某处有人已经暗骂:“这对死人要谈情说爱到什么时候……”
一群人总算是走了,走前楼主交代了手下:“将马车上的小相公带到瑶池去洗个干净,再私我院里来,记得别惊扰了人家,他还生嫩着。对了,别被宫主看见,我怕跟我抢。嘻嘻……”说完,用手掩着嘴巴笑。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旁人知会的点头。
“喂喂……你们这是干嘛?”聪明被两个子从车子上拉了下来,他想挣扎却挣扎不过那两双不比他粗壮的手,只觉得就跟被锁链锁住一样,挣脱不开。
小酒从彻底看见那两双白绣的小鞋夹着黑的靴子越走越远,而聪明的声音也跟着远去,而后听见聪明在那里大叫:“救命,小酒,救我。”
心中突然一股子的热泪,想聪明这时候还记得他,也算是他心中还有自己这个人,不白费了他那么千辛万苦来救他的那份子努力。
莫聪明自小在家中,除却这次出门进京赶考,平日里都未曾出过远门,见过的人永远就是那几个,家中藏书成山,读也读不完,于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失去了光亮,接触的人有限,而对这世间玩物也知之甚少,至少书中不会告诉他,有那么一个地方,遍地是海,遍地是子,而子多穿着透明暴露,衣衫不整,见人时不会低眉,反而这样大大咧咧的看着他。
两个架着他的子生的倒是娇小,不及他高,却比他来的有力,而且一路上还多加调戏,让他忍不住羞愧中面红耳赤。
路上多有那些子调戏他,好像世界颠倒了过来,这里倒是一个子的世界。
聪明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周围海里的那些子,不敢去听那些笑声,走着走着被一人挡住,下巴被一只修长的手指点起,聪明被迫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一个子,面如,眼尾一颗朱砂痣,唇边胭脂半褪,好似被人吃过一样。
聪明被这样直接的眼神打量的无比尴尬,转头过去,却有被那只手指点着下巴,硬转回来。
那子看了聪明半天,拧着纤细的长眉,旁边的人小声的问:“总管,您这是……”
“谁看上他的?”
“是楼主,楼主亲自带回来,说她要了这个呆子做礼物。”
总管的眼神突然变冷,恶毒的就跟一条蛇一般,答话的子被吓得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处,立在那里,神情惶恐。
总管往前一步,靠近聪明,几乎贴到他身上,拿起聪明的手,慢慢的贴在唇边,轻轻的嗅着,而刹那,所有的人都看着这里,悄无声息。
聪明的脸上滴下一滴冷汗,落于别人手中的手颤抖不停,那只扣着他的腕的手留着细长的指甲,染的鲜红,就跟她的衣衫一般,指甲刺进她的手腕肉中,微微划破肌肤,刺进肉里。而那子身上冷冽的味预示着那是一个不好亲近的子。
“你是不是见过一位快死了的白衣子,她是不是给过你一把黑的扇子。”总管突然扣紧那只手,指甲陷入肉里,那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溢出,居然和那指甲上的红一般,看的聪明居然忘记了疼,只觉得那红,红的太妖异。
“我问你是不是见过那个贱人?”总管恶狠狠的问,而聪明只能点点头,然知道接下来回有什么灾难等着他。
总管的另外一只手掐着聪明的脖子,固定着他的头,脸就贴在他的脸前,看在聪明眼里,那近在咫尺的丽眼睛就跟一条摇着尾澳鲜红毒蛇。
聪明的眼神清澈,放着胆子与她对视,无所畏惧。
“告诉我,你怎么遇见她的,你又做了什么,那把扇子呢?”总管轻柔的问他,聪明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被里面的流光溢彩的漩涡所吸引住,那是一个无底的洞,聪明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慢慢的被吸进去,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那红唇,上面残留着一半的胭脂,更显得风情万种,掀动着,让他看的迷迷糊糊,神智开始涣散。
莫聪明老实的回答:“在林子里,我遇见了一个白衣的子,她要杀我,后来小酒救了我。那子死前告诉小酒,小酒又告诉我,她说叫我把一把黑的扇子私广寒宫去,我就把她埋葬在那个林子中。”
“扇子呢?”
“扇子放在墓碑上。”
“再说一遍,扇子呢?”总管似乎恼了,收紧双手,莫聪明被刺的发疼,大声的回答:“我放在墓碑上!”
“那贱人有没有告诉过你,那扇子是广寒宫宫主的象征,只要手中握有那个东西,几乎就跟做皇帝一样,你怎么没有要?嗯”
“我没有那个命,有能者当之。而且我也不觉得我要什么。”
“你不想金榜题名,位极人臣?你不想有朝一日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想尝试一下权势的好处么?”
“不要。我要的我自己去得到。否则我活着还要干嘛?”聪明大声的喊着。
过了片刻,在一片沉寂以后,总管放开了钳制着他的下澳手,将聪明的手腕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去上面的血迹,温热的舌头在伤口上舔过,留下些疼,和热。
聪明红了脸,又低下头去。
总管放开手,说:“这是我看过的最干净的眼睛,我相信他说的。红袖,绿滺,你们去她说的南京城外破庙前的树林里,浙寒宫宫主的扇子以及那个贱人的尸体,越快越好,赶在那帮人面前找到他们。不得延误。”
“是!”身后两个子做辑应声,而后快速消失在海里。
总管的眼睛又开始流转着万种风情,千般惑,伸手要去摸聪明的脸,却被聪明红着脸躲过,总管也不恼怒,笑着说:“还真害羞。好,好,我寻人难得动心,却是为你个呆子,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既然楼主看上了你,我也只好请宫主做主,把你给了我。”
“岂有此理,我又不是……不是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给来给去。”这回聪明却是气红了脸。看到周围的子听到这话都笑起来,一片娇笑声在这个百盛开的园子里回荡,自芬,这是人比娇。
“你当然不是……东西,你叫什么名字,小东西?”总管的唇贴近聪明的唇,就差那么些的距离。
聪明紧闭着眼睛,大声的叫着:“我有心上人,我不能……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否则,否则她会……”
“她会怎么样?”总管一听到这人说他心上有个人儿在,虽然惋惜,但是碍于原则,却也不再生动他的意思,雪海里的子有着自己的底线,自己炕上眼的人不要,炕上自己的人更不能要,不想折腾别人也不能折腾了自己。如若他人心中有佳人,自己何处生出这份贱骨头去讨好一颗不会回转的心,白白折顺了自己的心力。但看到那聪明这般,想简单放弃了也是心有不甘,倒想逗他玩下,反正也不吃亏,倒是让心情好了些。
“她会把这里能摔的都给摔了,把这里能扔的都扔到湖里去,这里的屋子都要被她给拆成破瓦碎片,一寸不留……”聪明想不到多恐怖的修辞去形容,只能把记忆里某人做过的那些事情都给原原本本的说出来,那些话听在别人耳里也许反而会被耻笑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可是在雪海的姑娘们耳朵里,却一个个是不寒而栗。
因为,真遇见过那么一个人,现在还留在这雪海里,拆房子,摔东西,把一切能毁的都毁了大半,却是想送都送不走的灾星。
聪明看看周围的人的脸,面如死灰,而某些人更是一副悲伤绝的样子,聪明眨眨眼睛,想,真的那么让人不能接受么?温柔,其实她还是挺好的,至少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子。不若他们想的那般可怕。
想到那些人误解了,忙解世:“其实她还是很可爱的,笑的时候非常的明媚,虽然总是闯,但是她的心却是非常好的,平时看见我闷在家里一声不吭,总是从窗户里跳进来,把我带出去到外面去走……”说着,那声音开始梗咽起来,聪明的脸颊上流了两行清泪,忍不住用袖子去擦拭,而眼睛发红,似是想到了什的时光,却面对着真实身不由己的现状,不忍去回想,更添悲伤。
那边百中,子们安静的站着,静静听中间一位白衣男子讲故事,讲到喜悦处众人欢喜而讲到伤心时,大家一起叹息。而这边,低伏在一处大红山茶中被那大朵大朵的山茶朵掩饰住身形的小酒,从缝隙里看到那边和睦的场景,摸着鼻子,痛骂那书呆子,亏他还为他担心到要死,却什么事情都没有。里蜜蜂嗡嗡的采着粉,蝴蝶翩翩飞舞,而小酒却被扰的不能顺利呼吸,脸憋得血红,幸亏那脸黑,炕出来,否则就应该跟那山茶一样的红。
“遇见你真是我的灾难。”小酒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哀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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