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凌一手摘了琅霖脸上的面具,开口埋怨:“大半的,装什么鬼……”戏谑的语气因为游离的气息而少了半分玩笑的味道,不过却也让琅霖狠狠地开心了一把,他这个朋友兼师兄还真是……
苍凌看清了水脸上的泪水之后,脸不阴沉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
水看着苍凌脸上的意思怒气,刚刚欣喜却被一丝惊慌掩盖了下去,却是求助般地望着琅霖。
琅霖看了一眼慌张的水,这个人虽是水沄的人,但若不是她拿出血玉凤凰,想必苍凌也没得救,还是该为她说句公道话的,于是对着苍凌和蔼的说道:“师兄,她是我绑架来的……”
而苍凌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琅霖,一股气上来,愣是喷了半口血,地染红了头下的绣枕。吓得水和琅霖又是替他抚胸口,又是替他倒茶,忙得没了分寸。
待到苍凌的气息平缓了一些,这才用足以杀死人的目光盯了琅霖老半天。看到他一幅死不悔改的样子,苍凌绝望地闭上了眼,只是心口的痛却越来越明显,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又像千把利刃在分割他的心脏一般,疼痛难忍。
就在水和琅霖二人看着苍凌由白转青的脸焦急时,落落跳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进来,手里是一盏茶碗。待走到琅霖跟前,狠狠地撤了一下他的衣摆,示意他接过手中的茶碗。
琅霖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落落,自己正在焦急头上,不明白她一个孩子没事搅和什么。于是很不耐地打开摞摞的小手,瞪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焦急地看着苍凌。倒是身旁的水瞧了眼罗罗手中的东西,顿时惨白了脸。
“血……”
水颤巍巍地开口。引得琅霖不满地蹬了她一眼,怪她大惊小怪。然而在看到水的眼睛时,才发现,她在紧紧地看着落落手里的茶碗,这才意识到,落落手里的东西不是一般的茶水。
“丫头,你没事端碗血来干什么?”
琅霖依然没好气地问她,然而落落在受了第一次的白眼后,立马变成了小刺猬,也是狠狠地蹬着琅霖,搞得屋内的气氛火爆了起来。
“给那他喂下,这是解药。”
“什么解药?凤凰血凌已经服下了,这又是什么解药?”琅霖眯了眼睛,危险地盯着落落。
落落却是一把推开琅霖,走到前,虽然孩子个小,但力气却很大,再加上琅霖毫无防备,没想到她一个孩子会将他推开,结果却是一个踉跄,跌坐在屋内的一把木椅上。琅霖脸气得通红,待要起身将孩子抓回来时,落落早已把那一碗血如数倒进了苍凌的嘴里。
苍凌浑身无力,疼痛难忍,只得睁大眼睛瞪着落落。水则是在一旁吓得捂紧了嘴巴,眼睁睁地看着赶上来的琅霖一把将孩子剃了起来,对着她的脸质问:
“说!!给他吃了什么?!”
茶碗在拉扯之中掉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落落猛地抽出弯刀,对着自己头顶的手臂便是一挥,琅霖吃痛,松开了抓着落落的手,另一只手捂上手腕,一道鲜血漫出了指缝。
“说了是解药,你怎么还问啊?”落落边把弯刀收进刀鞘,边对着琅霖一个劲地翻白眼,今天的仇可算是报了。
“我问你什么解药!!”琅霖对着落落咆哮。
“我家格雅的血是剧毒,混合了冰麝,虽能起一时镇压他体内燥热的功效,但一旦他体内燥热退去,毒就会攻入他的肺腑,而我的血是格雅的解药,刚刚喂他的是我的血。怎么?你有意见?要不是我家格雅要我就他,我才不会忍痛割破手腕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落落气愤地跟琅霖叫着阵,小嘴连珠炮似的把个琅霖说得一愣一愣的,就是找不到还口的机会。
而上的苍凌在饮了落落的血后,心口中的那股疼痛之症减缓了不少,听到了落落的一席话,努力地撑起半个身子,一旁的水赶忙拿了个绣枕垫在他的身下。
苍凌并未看水一眼,而是仔细的打量着落落,看到琅霖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脸上更是阴晴不定。
“你是日落城里遇见的那个小孩子,那你家格雅……可是夏儿?”
落落听到苍凌在她身后问话,于是转了个身子,歪着头,抱着小小的手臂,仔细地打量着苍凌,那样子像极了稳重的大人。
“我不认识什么夏儿,但我确实见过你。”
苍凌簇在一起的眉更紧了几分,道:“你家格雅叫什么名字?”
“当然叫格雅啦!!”落落摆出一副“你是白痴啊”的眼神。
苍凌并未理会,而是看向落落身后依然一脸愤怒的琅霖:“这是哪里?谁救了我?”
简单的问话却让琅霖一时有点语塞,不知从何答起:“呃……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很明确地回答你,我们是在销阁,西凉复的大本营,至于第二个问题……可以说是一个瞎眼的大夫,也可以说是我,不过,你身边的那个人也有份,总之,不好说……”
苍凌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开口,似是有些消化不了刚刚的信息:“西凉复的大本营?瞎眼的大夫?你还绑架了太子……那个瞎眼的大夫可是西凉人?眉间有一颗红痣?”
“对,就是她,怎么,你认识?哦~怪不得那样拚命地救你。”琅霖一副了然的样子,身旁的水却是幽暗了一双大眼睛。
苍凌原本纠结的面孔,在听到夏儿拼命救他时,微微地动容了一下,但很快有锁紧了双眉,似乎那一丝的感动并不曾出现过一般,但还是被细心的水捕获到了,水的心被撕了一下,隐隐的作痛。
屋内瞬时陷入了沉默,琅霖小心地观察着苍凌得脸,只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而旁边的水却是一副委屈得泣的脸。落落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根指头挑着荷包不紧不慢地转着圈。
半晌,苍凌才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我……怎么了?”
琅霖输了一口气:“你接受了封龙索的传承祭,因为封龙索的强大灵力,使得你的血脉爆破,虽然很快你便降伏了封龙索,但体内依然余热未除,幸好那个大夫用自己的血混合冰麝暂时压制了余热,我又找到了太子,这才拿到凤凰血,替你清除了余热。”
“封龙索?!!父皇真的不在了吗?”
苍凌一脸的肃然,让琅霖也跟着抖了几分。
“皇主已于几天前下葬皇陵了……”
“唔……”苍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漠然地让人不有些心惊,“对于封龙索的事情,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师傅告诉我的,皇主驾崩的当晚,师傅就告诉我说封龙索脱离了原主,开始下一代传承了,第二天,师傅听说你下落不明,便命我前去寻找。”
“大祭司怎么知道封龙索的继承者是我而不是苍虬?他是太子,不是比我更有机会得到封龙索么?”
苍凌对琅霖的话有些不信,虽然琅霖是他的师弟,但是,他已习惯凡事都要疑上三分,这是他在那次政变后学到的。
琅霖知道他这个师兄的疑心病又犯了,但是却也只能一一说清楚,不然在他面前出半点差错,都会失去他的信任,会让他把你当作敌人。
“第二天苍虬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了,而且活蹦乱跳的,虽然手上有青的龙纹,但师傅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盘龙纹了,而且师傅说刻痕很明显。再说了,师傅是大祭司,封龙索的传承祭的主要细节在银创只有皇主和大祭司知道,你灵力虽强,但遇到封龙索还不是躺到现在?苍虬那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第二天就能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呢?所以,师傅断定不是苍虬,但至于封龙索为何没有选择苍虬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师傅让我赶快寻你。”
苍凌点了点头,觉得琅霖的话有七分可信,接着,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水见他如此模样,便上前小心地扶着他的身子,柔声说道:“躺下歇会吧,身子刚好,别再累着了。”
苍凌却推开水,虽然依旧闭着双眼,开口却是针对落落:“我要见你家格雅。”
落落没想到苍凌会开口跟她说话,只是一个劲地转着手里的荷包,听到苍凌的话,却是一个不留神,荷包脱了手,飞到了地上。落落撇撇嘴,忙跑去捡荷包,嘴上却不饶人:“我家格雅走了,她不见你,格雅还说,若是再见便是敌人……你还要见么?不过你就算想见,这会也见不着。”
苍凌顿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睁开了眼睛,显露出一丝哀伤,紧紧地拽着身下的枕头,慢慢地抽了出来,缓缓地躺下了身子,却不在开口说话。
落落心里想他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心下厌恶得很,而且话已传到说完,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于是转身走了出去,到门口时还小声地嘀咕:“什么样子,还想见我家格雅……”
落落撇了撇嘴,迈开步子出了小院,却看到迎面走来的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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