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涧里,一名老嬷嬷静静的候在一个人觚旁,觚内插着早晨刚摘的白雪兰葵,忽然,觚内的慢慢地像是被染了颜一般,变成了水蓝,老嬷嬷不动声的看着,慢吞吞地转了一下瓶下的底座,立时,雪白的墙壁上处出现了一道小口,老嬷嬷对着洞口轻声问到:“情况怎样?”洞的内侧,守门宫毫无感情的开口说到:“太子今宠幸太子,但未留宿,现移驾红苑,留宿在了兰雅尔小主房内。并命令奴才看守太子婚房,他若不来别人决不能进。”说完后守门宫静悄悄地消失在了黑暗的密室内。老嬷嬷千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浮出了一丝担忧。
而在大殿之上,披着红纱狂舞的少已将众人的眼睛牢牢地勾了过去,白玉的莲池反射着火红盛开的睡莲,似乎盛着那几朵红莲的清水也被引得带上了暖。忽然,乐曲声戛然而止,原本狂舞着的少也将自己的身体牢牢地定在了最中央的睡莲之上。一手将一只脚高高的扳起在头顶,另一只脚尖直点上被嫩黄的蕊包裹着的莲蓬。而她那只空出来的手,直指向身侧吹着银笳的乐师。长久的沉默,大殿上静的连微微吹过的风声都能丝丝入耳,猛然间,众人爆发了地动山摇的掌声和叫好声。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名被舞娘直直点着的乐师的怪异,他并没有随着身旁众人一起欢呼,而是垂着双手,深深地低着头,就连手上的银笳掉在地上也没有理会,他——已经死了。
舞娘缓缓的放下自己扳起的腿,并没有向对着她欢呼的人行礼,而是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她原本指着乐师的手,这时猛然挥向了高高坐在金銮上的银创皇主,忽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跌落在了银创皇主脚边,那是一颗人头,再看舞娘身侧,那名怪异的乐师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头却不知踪影。
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了,瞬间,黑的锦卫军包围了整座殿堂,将银创皇主和水沄挡在了身后,并将弓箭纷纷对准了那个依然站在莲池里的舞娘。银创皇主站了起来,看着脚下的那颗人头,发现一根银的细丝连接着头的颈部,那是一根细如头发的银丝,隐隐地似乎如液体般在流动,身旁的水沄早已容失,坐在金銮一侧不住地打颤,试了几次都没能从那把豪华舒适的太师椅上站起来。
银创皇主看着站在店堂中央的舞娘,冷冷开口:“你是谁?来这什么目的?”
而站在莲池之上的舞娘并不答话,似乎石头一般一点反映都没有。银创皇主见她并不作答却也没有动怒,继续说道:“既然你敢只身来此,想必必有无人能敌的技艺,但是却选了一个十分不聪明的做法,在这银创皇宫的正殿之上出手行刺,即便你对自己的技法有很大的信心,你觉得可能的手吗?你对面是朕的卫军,哼,别说是取朕的命,朕看你现在连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说!!你是谁,来此有何目的,谁是你的幕后主使?!!快说。”
舞娘慢慢地走下白璧莲池,并不理会银创皇主的质问,而是径直朝着金銮走去,卫军迅速挡住了舞娘的路,把弓箭对准了她的头颅,但是,没有银创皇主的命令,谁也不敢发箭。舞娘并不忌惮那些离自己不到一公分的
铁镞,而是义无反顾地向前走,
忽然,一枚冷箭穿过了舞娘鲜红的薄纱,深深地钉入她的肩头,然而接下来的场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受到冷箭的攻击,舞娘只是踉跄了一下,却依然向前迈着步子,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嗖,嗖,嗖……又是一阵箭雨,舞娘身上插满了黑的箭羽,尽管如此,还是不能阻止她前进。箭雨撕裂了她一直遮掩的面容,红的头巾被飞速的箭撕成了碎片,舞娘的脸霎时暴露在了众人眼前,尽管脸上也被一两支箭刺穿了,但是丽的容颜还是不能被遮掩,可是令众人惊讶的不是她的丽而是她惨白的面孔,甚至有些发青,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面孔,可以看出,她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原本坐在角落的蒙源因为喝了水的药酒早已昏昏沉沉的睡去了,红泪和清瑜在舞娘的舞还没结束时就将他扶回了房间,顺便也拖走了早已沉醉在红衣舞娘绚丽舞蹈中的戒凉,所以他们根本没看到这真惊人的一幕。
虽然浑身插满了箭,舞娘的动作却并不因此变得迟缓,她轻轻的抬了左手,机械地在自己头顶绕了一个园,只听“噗”的一声,紧挨着银创皇主和水沄站着的卫首领,已成了具无头死尸,水沄一声尖叫撕裂了安静的有点诡异的大殿,随着这声尖叫的消失,大殿陷入了一片混乱,那些王公贵族们这时根本顾不上自己那站在金銮之上的王,冲破了把守殿门的卫军,纷纷向着殿外逃去。
“噗,噗”又有几个卫军倒在了银创皇主的脚边,吓得水沄一声叠一声的尖叫,不多时,店内只剩下了黑压压的卫军以及被卫军严密保护的皇主和水沄,还有站在殿中央,浑身插满了箭的红衣舞娘。
银创皇主站在卫军组成的人墙后,冷冷地开口:“既然是个死人,我就没必要跟你多费口舌了,传我令,将着这胆大的死人剁碎了,否则你们就等着陪她一起下葬。来人,回宫。”
一丝冰冷的杀意闪过了银创皇主金的目子,他转身便携着水沄走下了銮座。军士们齐声领命,连整个大殿都为之震动,嗖嗖的箭雨向着站在殿中央的少迎面压来,尽管是个死人,却在这般猛烈地攻击下无声地倒地了,再也没有站起来。
银创皇主并没有多看一眼这个怪异的刺客,径直往銮座一侧的偏门走去,可还未走两步,一道银光从眼角掠过,他还未来得及细看,一股剧烈的疼痛瞬间侵袭了他,然后他眼前所有的景象便从富丽堂皇的璀璨渐渐的变成了黑暗。站在他身侧的水沄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一道银的光线飞速的飞向银创皇主,却被突然从他袖中飞出的一道金光切成了两半,而那根被切断的银线仍然迅速的没入了他的鬓角,就这样,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慢慢地倒在了他的皇座旁,他的身体渐渐地溢出了一层金的光芒,又迅速地聚集到了右手,就在那层金光慢慢消失在他右手之时,一条金的小龙箭一般的飞了出去,转眼便消失了。水沄知道,那是封龙索,封龙索离开主人说明主人已死……但水沄不知道的是它会自动寻找下一任的主人,也就是银创下一任皇主。
水沄惊恐的站在原地,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而保护他们的兵将们还在专注地钉着那个已然倒地的尸,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被箭射成了刺猬的人慢慢地化成了一堆白灰。
一声冷笑,声音不大却响彻了整个大殿,水沄惊恐地抬起头,颤颤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无须知道。我为你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你是否应该给我点什么报答吧,你最想得不就是身旁的老家伙早点死了好让你的宝贝儿子登基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回道。虽然知道了说话的是一个孩子,但这并不能消除她的恐惧,因为不知道说话的人在哪里,能有如此邪的灵力的人绝非善类。
水沄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开口:“什么戏?你到底是谁,来此有何目的?”
“哈哈哈哈,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不愧是在银创皇宫里拼命的,你能坐上这位子也可见你是有两下的。不过我说过了,我是谁这不需要你操心,既然你问我来此的目的,那我不妨告诉你,我来找一个故交,被你们藏起来了,不过,既然你能与那个男人平坐,那你应该知道她现在的去处。告诉我,你们把西凉二将军藏哪里去了。”
水沄一声冷笑:“我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西凉的复,这等鬼鬼祟祟,何不出来一见,也让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人瞻仰一下西凉人的英采啊,啊?”
“我不是西凉人,更没功夫跟你口舌,我数到三,如若不讲,那金发的男人就是你的榜样。”
“别这么急嘛……”就在两人对话之际,卫军副首领已得了水沄的暗示慢慢地包围了整个殿宇,暗地里开始了仔细地搜查。水沄平静了自己的心绪同时也想稳住对方,争取更多的时间,可很显然对方没有她的耐。
“一……”整个宫殿开始了不住的晃动。
“既然你说你不是西凉人,那你为何要找西凉二将军?”水沄并不惊慌。
“二……”对方并不理会他的对话,砰!!三根支撑宫殿的梁柱倒了下来。
“她被关在戚殷殿的地下死牢里……”猛然间,大殿停止了摇晃。
“呵呵,看来你还是怕死啊,不要跟我耍什么招,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死的,而且你这么漂亮的人,一定怕死得很难看……哈哈哈哈……”
说完这句话后,对方便再也没有了声息。水沄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等回过神来,厉声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卫军副首领命令道:“还不派人到戚殷殿去,愣在这里干嘛?!!慢着,先暂时封锁消息,皇主驾崩一事暂时不能对外张扬,否则杀无赦。还愣着干吗?还不带人快去戚殷殿的死牢!!!莫不是等着我亲手去抓?!!”
卫副首领领命仓忙而去。
水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剧烈晃动,惊的水沄一个趔介站了起来,慌忙地在卫军的保护下带着银创皇主的尸首逃离了正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