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贺妍妍淡淡地说。
“那你为什么……”
“环儿，我不想提他。”贺妍妍打断她的话。
唉，还说没有。受了伤，王爷的担心和关心，他们个个都看在眼里。照顾都是王爷亲力亲为，不许别人插手的。但醒后却对王爷这么冷淡，令她看了都不自觉要为王爷叫屈呢。
“其实王爷很关心的。这次落雪她们受了你，现在王爷正为你报仇呢……”环儿还是自顾自地说。
报仇？贺妍妍怔了一下，随他吧。虽然她也是个有爱心，有同情心的人。但不会吃了亏受了委屈，还要故作大方地去包容伤害她的人。
“那几个丫环全都被赐死了，我看落雪应该也不能幸免了。这次王爷可真的是动怒了呢，还真的挺吓人的。”环儿见贺妍妍不说话，依然还滔滔不绝地说。
什么？赐死？贺妍妍有些错愕，她是想她们得到点教训，但是没想过让她们死啊。人命，是何其珍贵。再说，她也不愿意楚烈双手为她沾染鲜血。
“我要过去看看。”贺妍妍急切地掀开被子下，怎奈身子虚弱，让她站都站不稳。
“哎呀，，你病没好，不能下啦。快点躺下。”环儿紧张地将她扶回上。
“我要过去。”她身体虚弱但态度强硬地推开她。
“好好好，你慢一点，奴婢扶你过去。”环儿拗不过她，希望待会王爷不会怪罪她才好。
*
所有的人都噤若寒禅站在两旁，大厅内只有哭天喊地求饶的声音。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替她们求情，何况大家也觉得她们是咎由自取。
楚烈面无表情，“拉出去。”
“等等。”
这时，突然有人出声阻止。众人一惊，勾起眼角顺着声源望过去，只见贺妍妍脸苍白，摇摇坠地走过来。
楚烈大步走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刚硬的线条瞬间转柔。
“丫头，你伤未全愈，出来干什么？”他语气中有丝不悦及担忧，瞪视了环儿一眼。
环儿心一惊，害怕地低垂着头。
“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你别怪环儿。”贺妍妍软软地依偎在他怀里，小手轻轻拉扯着他的衣袖，纤长的睫毛微微扑闪。
“你出来干什么？”楚烈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温柔。
“贺姑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谅我，我不想死啊。”落雪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她身上。
贺妍妍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其实，她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因为了这个男人，人心一旦被嫉妒侵噬，便会失去理智。谁又会希望和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男人呢？奈何，这却是古代子的悲哀。
“烈……”贺妍妍抬头望着他，眼里闪着祈求。她并不是原谅了她，她不过是一个因爱生恨的而犯下错的人，如果没有她的介入，或许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不想有罪恶感而已。
“你要本王放过她？”楚烈眯起眼，脸上写满不悦。这个人差点打死了她，差点就让他失去了她，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她，竟要他放过这个该死的人。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或许她根本不会这样。”贺妍妍垂下眼帘，有些低落地说。
“你胡说些什么，总之她伤害了你，谁都别想为她求情。”楚烈眯着黑眸，露出危险可怕的精光。
贺妍妍身体紧绷，眼里有着一丝畏怯。她从未见过楚烈如此可怕的一面，她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杀气。
察觉到她的不安，他收敛了一下，右手搂紧她，低头温柔地凝视着她，眼里充满爱怜。他不喜欢她怕他。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人，不要杀她好不好。我不想你为我背负一条人命，我不喜欢你随意杀人，我会怕。”贺妍妍水汪汪的瞳眸里的哀求令人不忍拒绝。
他看着她，半晌的沉默，众人皆屏息等待着王爷的决定。
他不忍拂逆她眼底的哀求与期盼，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本王就不杀她们。”
他为她出气，她却视为滥杀无辜。楚烈觉得甚是无奈，却只能顺从她的意。
面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只能缴械投降，他已经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不过他很享受她此时柔顺的时候。
“本王可以不杀你们，拖出去每个人重打一百大板，从此滚出王府。”他对贺妍妍表现完温柔，继而转头毫不留情地对跪在地上等候发落地人说道。
一百大板？一个壮汉都未必承受得了，何况一个柔弱子哪经得起。
“烈。”
“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楚烈凛冽的眸子有着不容多言的坚定。
“王爷……”他答应不杀她们，而打她们一百大板，犹如是把她们从十八层地狱拉到十七层，离死也不远了。
“五十。”
“本王说了不准再求情。”这人刚醒过来就与他作对，是想把他气死才甘心吗？
“你不答应？”她佯装生气地鼓起腮帮，睁大双眼与他对视。
“没得商量。”
众人屏气凝神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生疑惑。现在是什么状况？跪在地上的人们也忘了哭泣，噤止声音愣愣地看着他们。
“哎哟……”她突然扭曲着小脸，轻呼。
“怎么了？哪里疼？我抱你进去。”严俊的表情被紧张与心疼取而代之。
厅内所有的人重重的倒抽一口气。这是他们的王爷吗？变脸的速度真是快如闪电一般。
“不要，疼死我好了。”
“你……好好好，本王依你。五十，五十。”天呐，这人就这么在众人面前让他的威严扫地，但他甘之若怡。
继而扭头一脸嫌恶地看着地上那一群人，“五十大板，给本王重重地打。”
大厅内又是一片抽气声，夹杂着哭天喊地声。
楚烈丝毫不理会她们那凄厉的哭喊，不在意众人惊讶的目光，轻柔地横抱起她，旁若无人地离去。
贺妍妍不自觉地在心里喟叹，唉，这是红颜水吗？只是，以她的姿似乎离红颜还差得很远吧。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想。
……………………
“哈哈，你说那个人被王爷赶出去了？”凤竹苑内传一阵狂肆的笑声。
“是的，主子。”其他丫环也跟着幸灾乐的笑着。
落雪啊落雪，枉你平日倒是精明，怎如此冲动啊。居然敢在老虎脸上捋虎须，不过也好，少了一个跟她竟争，让她倒也省了不少心。只不过，这件事更加让她坚信，贺妍妍这个人绝对是她的绊脚石。
这个人留不得，依王爷此时对那个人的迷恋，她绝不可轻举妄动。但她也不会让她得逞，她想要的，谁都别想阻拦。婵月儿在心里狞笑，丽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毒。
*
空似藏青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中，楚烈拥抱着贺妍妍，静静地坐在爬满鲜地竹滕椅上。
银白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泄洒在他们身上，的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贺妍妍偎在他怀里，他的气息弥漫在她的鼻翼间，那淡淡地麝沁入心脾，竟让她深深地沉迷其中。
她贪婪地汲取属于他的气息，多想时间就定格于此，什么都不用想。
“丫头，你很喜欢看空。”
“恩，看着空，我仿佛可以看见我的家，我的爸妈，我的朋友。”贺妍妍凝视着繁星点点的星空，幽幽说道。
楚烈身体微微一僵，嘴角泛起一抹凄然的笑，紧紧拥住她，但感觉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永远都不在他身上。他终究没有她在那个世界的人重要。
似乎察觉到他内心的不安，她仰头凝视着他刚毅的俊脸，心里有些苦涩，她何德何能，竟能得他的如此深厚的爱恋。
“丫头，你恨我吗？”他温柔地凝睇着她，眼里充满了柔情及一丝愧疚。
“为什么要恨你？”
“我让你受了委屈，你一定很恨我。”
她怪过他，怨过他。他自己招惹的人，是他欠她们的，为何要让她为他背负这个债。只是，她终究是个人，一个心软的人，面对一个对他呵护至深的柔情男子，她更多的是不舍。“傻瓜，你想太多了。现在，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在这待多久，再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楚烈嘴角微微一扯，笑得有些苦涩。她连睡梦中都在骂他，他知道她讨厌他。他爱她，却不能保护她。他心里深深地自责。
但他却不知道，贺妍妍所骂的人，只是那两个神仙而已。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你。”贺妍妍抚上他的脸颊，瞳眸中充满眷恋。
楚烈的心狠狠一揪，像是被重物撞击一般，痛楚蔓延……
“你，后悔了吗？”他表情有些慌张，沙哑的声音饱含更多的不安。
贺妍妍看了更是心疼，“不是我后悔，而是我怕自己无法面对以后没有你的日子。”
楚烈的大掌覆上她的手，将她搂得更紧，像是怕她随时会消失。“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你不会离开我的。”焦虑的眸子凝视着她，迫切地需要她的保证。
楚烈抱着她，显得有些无助与慌乱，此时的他，不是人前让人敬惧的狂妄霸气的王爷，而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她轻声细语，似在回答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她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能永远不能回去。但是，她却无法接受现实的一切。她只想自私地拥有他，可是，谁能说得准，他对她的眷恋，又会维持多久？有谁看得见，他们又能走多远？
她想要对他很冷淡，想要疏远他，却终究抵抗不了他的柔情，面对他的柔情与呵护，强装冷漠的心总会完全瓦解。
她多想放纵自己，多想将这个拥抱变成永远？可是，永远，他们走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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