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少荣目光飞快的瞥了李鸿书一眼,闪过一抹杀机。口中却似不在意的一笑道:“既然如此,少荣也不强求,不如让少荣在舟中略备薄酒,请舒公子赏脸过来喝一杯,好么?”
舒灵儿道:“抱歉得很,我不会喝酒。”
卢少荣的脸登沉了下来,向身后的一员老者打了一个眼色。那人将手中的伞一丢,凌空越到李鸿书这艘船上,探手向舒灵儿肩头抓去,口中还叫道:“敬酒不喝,喝罚酒,我倒要看看你们舒家有什么本事。”
李鸿书连忙使出自己唯一会的那招擒穴锁喉手,朝他伸向舒灵儿的手抓去。这老者的显然早已料到李鸿书会出手,只是想不到李鸿书竟如此了得,连忙将身形一错伸出的手硬给甩了回来,改另一支手,向李鸿书按去,李鸿书连忙左换右,右换左,向他按来的这一掌抓去,这是铁豪山传他三个变化中的一变。老者见李鸿书应变奇快,心道:只怕在招数上讨不到便宜,不如和他比掌力。心想,他才不二十出头内功定然不如自己。当下将身形顿住,立沉腰马,将双手收回腰间,道:“小兄的擒拿手好生了得,不若我们来比比掌力如何?”
李鸿书不知是计,应道:“好!”
老者便趁他说话分神,真气外泄的这当儿双掌按出,直向李鸿书胸口按去。李鸿书若还是被肖三闲和莫不归从李府背出来之前的那个李鸿书,这一次非吃大亏不可,可是现在的李鸿书却是真气充沛,内力深厚,早已经到了运转自如的境界,当下学足老者的把式,双掌按出结结实实的对上了老者的双掌。
舒灵儿不知道李鸿书的深浅,只道他要吃亏,叫道:“李大哥,不要啊!”但见已晚,……
忙抢上一步,伸指向老者的胸口膻中穴撮去。务求老者为了自保能收回掌力。但结果却出人意料,老者的掌先和李鸿书对上,“砰”的一声,老者飞了出去,摔回了快剑堡的船上。口吐鲜血,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李鸿书却仍稳稳的站在原地,脚步也没挪一下。
舒灵儿的玉手抚上李鸿书的胸口,关切的问道:“李大哥,你没事吧?”
这一边孙琇瑛也已经冲动了李鸿书的身边,问道:“李郎,你感觉怎样?”李鸿书吐了一口浊气,道:“我没事!”
那一边的卢少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本以为老者的武功高强定可以将李鸿书制服,哪料到竟然不过两三个照面就败下阵来,看样还伤势不轻,可能有性命之忧。一双眼睛望着李鸿书惊疑不定,实不知从哪冒出了个少年高手。卢少荣身后的另外三人忙抢到老者身旁又是推拿,又是输气,好半晌才见老者由一个四十来岁的武师扶着缓缓的站了起来,向李鸿书拱手道:“小兄弟内功深厚,当世少有,老头服了!”说完由那人扶着踉踉跄跄的回船舱去了。李鸿书正后悔自己不该下那么重的手,见他醒过来,心放下了大半,也拱手道:“老前辈的武功在下也很是佩服!”
一会儿,送老者进舱的武师回来了,卢少荣问道:“邓老的伤势怎样?”那武师道:“没有五六年恐怕不能全癒!”说完也不理会,卢少荣的表情,径自上前,对李鸿书道:“这位李公子的空手功夫甚是了得,只是不知兵刃功夫如何,不若让我平一山用手中这柄剑来领教领!”他一边说一边已经将腰间的剑抽了出来。人人都知道,他定是要为那老者出气。
听了平一山之名,舒灵儿与孙琇瑛已经不禁动容足见他在江湖上不没有盛名之人。
李鸿书急道:“我不会使用兵刃,我的空手功夫也不了得,刚才只侥幸得胜,这场就不比了,我算平兄你赢了便是。”
这时平一山身后的另一位道士装扮的五十来岁的武师,开口道:“李家小兄弟何必过谦,就和平兄过几招便是,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
李鸿书知道今日之事实难善罢,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就算在下答应比试,也要有兵刃在手啊!”
卢少荣闻言大喜,心道:此人不带兵刃,自然真的不会用兵刃了,如手上有了兵刃还不缚手缚脚!以平大哥在剑术上的造诣,要取他性命还不是举手之劳吗?连忙问道:“不知李公子要用什么兵刃?如果是剑的话,我们舱中多的是!”
李鸿书苦笑道:“那就有劳卢公子为我取一柄剑出来!”
卢少荣正要吩咐人去取剑,只听那道人道:“不必那么麻烦了,就用贫道这柄吧!”说着便将自己腰间的剑解了下来……
,向李鸿书抛了过来。
李鸿书伸手欲接,面前人影一闪,舒灵儿已经先将剑接在了手中,道:“妄你们都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今天竟要对一个武林后辈使用车轮战术,羞也不羞?”舒灵儿此言一出,平一山等人都是老脸一红,他们因自己的老友被李鸿书所伤,欲置李鸿书于死地,就算是不杀他,砍他一只手臂,又或是刺瞎他眼睛,也可以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却浑然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份,这时被舒灵儿点了出来,都惭愧得无地自容,说到底李鸿书只不过是个江湖上的无名小辈罢了。
平一山道:“那么李公子可以休息,直到李公子认为可以应战为止。”
舒灵儿道:“不必那么麻烦了,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平前辈的飞凤剑法。”她那一句,不必那么麻烦了,却是学足了那道人的语气,令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一阵哄笑。
那道人的脸色一沉道:“那么平兄就领教一下他们舒家堡的剑术好了!”
平一山本不想和舒灵儿比剑,被那道人这么说,竟没有推辞,纵身跃上李鸿书这艘船,道:“好!我让你三招,你先出剑吧!”
卢少荣见舒灵儿如此回护李鸿书,早已心中不快,只是自顾身份,怎样也在到李鸿书休息够了才敢向他挑战,当下道:“好!这一场之后,便让在下来领教李公子的高招!平大哥,我们此次不是来结仇,点到为指即可!”
平一山哪还不知道卢少荣怕他伤了舒灵儿,仔细的打量了舒灵儿一番后,心道:这如此美人,就算少主不吩咐,我也未必就忍心伤了她。当下应了一声,举起剑,摆了起手式。
舒灵儿走回李鸿书身边,轻声道:“李大哥,你好好记着我和平一山的剑法,一会儿你就用我们的剑法和卢少荣比。”李鸿书点头,道:“嗯,你要小心,这个平一山似乎很利害!”舒灵儿“哧”的一笑,道:“傻子,我比你更清楚他的利害!”说完,上前拔剑,一出手便是一轮急攻。舒灵儿的剑沉稳,平一山则剑走轻逸,都是招法精妙,看得众人心旷神怡。
李鸿书一边强记着两人的招式,一边问孙琇瑛道:“琇瑛,这个平一山是什么人?”
孙琇瑛道:“平一山是江西一带的武林名宿,自创的飞凤剑法在江西未有敌手。”孙琇瑛想了想又道:“刚才被你打伤的那个老者可能是鬼影煞手邓九严,他在江湖上素手法快和狠闻名,名声曾在湖南一带盛极一时,后来便不知所踪,想不到他竟然投靠了快剑堡。”
李鸿书想起那老者快如闪电般的出手,思之犹有遗悸,心道:若非我为对付蒙天沐,苦练了那一招擒穴锁喉手,把他镇住,使得他想以内功取胜的话,刚才躺在舺板上的那人只怕是我了……
。略想了想,老者的出手和身法快则快,但中途变招时就不免有些难以收势,所以我刚才虽不如他快,但却能赶得上他的变化。心中已经隐约觉得自己可以凭借这点来对抗卢少荣。
舒灵儿这时已经和平一山过了好几十招了,其实若是真打,舒灵儿此时已差不多要弃剑认输了,好在,平一山不想伤她,所以处处手下留情。而舒灵儿却是倾尽全力,比到将自己所有会的招式都用完了仍不肯罢手,她唯恐李鸿书看一次记不住,仍缠着平一山将所有的招式都用了第二次,特别是精妙之处,更是反复演化。
平一山心下奇怪,为何她把已经用过的招式用了再用,心想:既然已经无招可用,大可弃剑认输,输给我这个前辈又不丢脸。细一想又认为她定是要为李鸿书尽量争取时间,好让他回过气来。心道:这丫头只怕真个喜欢上这姓李的小子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的用心良苦。
李鸿书将两人的招式一一硬记在心,闭目想了一遍认为自己记得差不多了,这时舒灵儿已是久战脱力,身形招法都缓了不少,恐她有失,遍叫道:“舒公子,平前辈两位住手吧,我已经休息够了。”
舒灵儿闻言一笑,虚愰一招,退回了李鸿书身边,对平一山道:“不比了,我认输啦!”
平一山收剑道:“舒公子剑法精妙,若是十年后动手,我这把老骨头就挨不了舒公子几下了!”他这倒不是一味的在吹捧舒灵儿,以舒灵儿目前的功力,如能在接下来的时间专心剑道,十年之后倒还真有和他一拼之力。
卢少荣早就巴不得她们住手了,见状便对平一山道:“平大哥辛苦了,先回来船上休息休息吧,看少荣来与李公子一战。”
平一山应了一声飞身回船。卢少荣则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了李鸿书这边的船上。
舒灵儿又把小嘴凑到李鸿书的耳旁,道:“李大哥,你都记住了吧?”李鸿书点了点头。舒灵儿娇笑道:“我就知道李大哥一定行的,呆会和他动手的时候,你要用内力崔发剑气,以李大哥的内功,保证威力惊人,只怕他连李大哥周身一丈的范围都攻不进,哈,瞧他以后还有没有颜面做武林六君子之一!”
李鸿书初听“六君子”之名,一头雾水,问道:“什么六君子?”
舒灵儿道:“六君子就是六个人,是六个武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等赢了那坏蛋,我一一告诉你。”说着把剑塞到了李鸿书手里。
李鸿书接过剑,略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与卢少荣遥遥对立,道:“在下初次用剑对敌,还望卢公子手下留情。”
卢少荣看到舒灵儿和李鸿书亲密的窃窃私语已经不只一次,早恨得牙痒痒了,只想一剑杀了李鸿书好消心头的闷气,哪里会什么……
手下留情,当下道:“好说!好说!”
孙琇瑛提醒道:“李郎,你可要小心,他的人可远不如他名声好!”
卢少荣目光狠狠地落到孙琇瑛脸上,见着她的大好容颜,顿时柔和许多,心中却道:姓李的这小子是什么来路,艳福倒不浅。当下更是忌妒得发狂。
李鸿书听了孙琇瑛的话仍只是一点头,心下却道:卢公子既有君子之名,人也应该坏不到哪去。
卢少荣这时已在崔他出手了,道:“李公子既是初次用剑,那在下就让李公子先出剑吧!”
李鸿书应道:“好!”当下举剑直指卢少荣,内力一崔一道凌历的剑气直逼卢少荣。
卢少荣大吃一惊,连侧身闪躲。李鸿书的一轮急攻已经如长江大海般的展开了,首先三招是舒灵儿一开始急攻平一山的剑法。接下来一连七招都是平一山反攻舒灵儿时用的剑法。卢少荣一时大意竟被他逼得左右难支。
快剑堡船上的人见李鸿书这等威势无不为卢少荣捏了一把汗。那道人对平一山道:“平老弟,那小子刚才那一招不是你的’凤凰展翅’么?你看,还有’凤飞九天’、’飞凤迎龙’,天哪!这小子把你剑法偷学了去。”
平一山这时才真的明白舒灵儿反复用同一招的用意了,心道:原来她是要让姓李的小子临时学剑,可笑自己为了卖弄剑术,还故意把自己的得剑法演了好几遍。想到自己再江湖混了二十多年,今天竟被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骗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沮丧地道:“张牛鼻子,我们都让那丫头给骗了。”
那张道人点头道:“不错,这丫头实是聪明,只可惜不男的,不然我还想收他做个传人。”
平一山道:“你不是打算把你的’八卦游龙剑’带进棺材的吗?怎么今天又想收徒弟了?”
原来这姓张的道人竟是名震江南的游龙道人张逊之,张逊之一笑道:“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嘛!”
平一山道:“那你不若收那姓李的小子好了,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舒家和我的飞凤剑法,比起那丫头来还利害,而且他又是你道门中人,做你的传人最合适不过了。”
张逊之道:“以他的内力何用作我的传人?”
这时卢少荣总算守稳了自己的一寸之地,没让李鸿书给逼进江里去,说到底还是李鸿书不愿伤人,兼之初学剑法,对于这些招式的用途未能尽知,若他能有个一、两天的时间让舒灵儿给指点一下,让他将剑招的妙用一一领悟,卢少荣绝对走不过七十招。
卢少荣本以为李鸿书剑气纵横内功消耗一定比自己快,所以定下策略,以自己的快身法来引李鸿书胡乱出招,等他真气尽时便取他性命,不料百余招下来,李鸿书丝毫也没有真气不足的现象反而越战越勇,剑气剑风不住的在括大范围,连雨水也被带得四处飞溅。本来围出来看热闹的人,吃痛不住都纷纷的避回舱里,只有孙琇瑛和舒灵儿两人仍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孙琇瑛也被李鸿书所发出的气劲迫得喘不过气来,退了好几步,只有舒灵儿始终稳稳的站在原地没动。
孙琇瑛见舒灵儿竟能一步不移的在原地站着,心中不禁佩服起来,心道:想不到她比我年轻,内功可比我强多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