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点机会,我一定想活着。”柳小拙使劲儿的睁开眼睛看看不远处的张云铿,虚弱的说:“但,但我不能因此,而让别人受到伤害,尤其是我,我在乎的人,如果云铿答应你,待你放了我以后,他也绝不会活着的。”
精彩内容结束 “你…”张云铿哪里想到岳剑晨这等前辈高人,竟会用如此的手段来逼迫他,气得脸都绿了,想骂却又不敢骂,只能用恨恨的眼神盯着岳剑晨。
岳剑晨抬了抬眉头,戏谑般的叹了口气,缓缓说:“看来你是不答应我了,哎,这小子我倒也不讨厌,杀了怪可惜的。”说罢作势将泰阿往柳小拙的胸前一递,就听张云铿急声喊:“别,不要…”
“哦?你想明白了?”岳剑晨将泰阿压在柳小拙的肩上,转过头看着张云铿问。
儒门师道的思想在张云铿的心里根深蒂固,甚至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哪里会轻易的违背,盯着岳剑晨那不怀好意的笑脸,心中不断的挣扎着,若是答应,日后如何面对师傅以及儒门的先祖,可若是不答应,刚刚结拜的大哥,便要一命呜呼了。
“云铿,你,你别答应。”就在张云铿犹豫间,瘫在地上的柳小拙突然动了动,声音微弱的说:“你若是答应他,萧,萧前辈定然会难过的很的。”
张云铿一怔,看着柳小拙那双饱含着理解的眼神,鼻头酸痛起来,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撕声说:“大哥…我,我不能…让你死。”
柳小拙轻摇摇头,就听岳剑晨略带好奇的说:“你不怕死么?”
一阵儿略带春意的冷风吹来,柳小拙身上的疼痛再次让他不自觉地合上眼睛,而脸上,却是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在这雪白的大地上,泰阿寒意阵阵的杀气前,那样的表情,竟然让人觉得异样的温暖。
岳剑晨杀过无数的人,也见过无数人临死之时的表情,而此时柳小拙,却再次让他困惑,那个少年似乎笑了笑,但岳剑晨并不认为那是一种绝望,无数次与命运抗争的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也随着那微笑不断的跳动着,那似乎是一种共鸣,似乎是,同样的一种追寻。
然而岳剑晨也知道,那似有似无的笑容,也并不代表着对生命热切的渴望,因为历经沧桑的他,轻易的就从柳小拙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的死志。
“我不想死,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到。”柳小拙的脑子里想起了萝妲,想起了摩罗族的阿爸阿妈,还有那些,在自己卑怯的内心之中,所珍惜的人们,包括,那还从未说过话的亲生父母。若是能让那个美丽的亲生娘亲在死之前抱抱自己,该是多好的事啊,柳小拙心里一边在想。
“如果有一点机会,我一定想活着。”柳小拙使劲儿的睁开眼睛看看不远处的张云铿,虚弱的说:“但,但我不能因此,而让别人受到伤害,尤其是我,我在乎的人,如果云铿答应你,待你放了我以后,他也绝不会活着的。”
岳剑晨微微一愣,转头朝张云铿瞧去,果然在他的眼神之中发现了一些不对,而在柳小拙说完之后,那张幼稚的脸上,出现了被看穿心事的彷徨。
“哎,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如此烈性,我若是当了你的师傅,定然会有许多的麻烦,这样,可不好。”岳剑晨轻轻叹了口气,面上似乎也是很头疼的样子。
张云铿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把头偏过一边,就不看那岳剑晨:“那个念头也是刚想出来的,我没大哥那么勇敢,就算不想活着,也未必有勇气让我死去。”
“你倒也老实,像你这样的年纪,人世间还有许多值得追求的东西,还有许多美妙的事物没有尝试,要想死,真的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岳剑晨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欣赏的盯着张云铿说:“你这个孩子虽然是麻烦。”轻轻将头扭过柳小拙这边来,笑了笑继续说:“但我很喜欢。”
“你呢?”岳剑晨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情很久以来,都没有这样好过了,饶有兴趣的问:“真的有勇气去死?”
柳小拙恢复了一些气力,他此时格外的想念和感激皇甫洛心,在那短短的时日里,他明白了许多的道理,懂得了怎么样去思考问题,心中暗想:“不知道洛心姐姐有没有想起过我,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我也是极开心了。”
岳剑晨见他在自己的泰阿刃前,还敢如此发呆,真是哭笑不得,便运了些微元气灌注剑身,立时一股青芒射出,在柳小拙的肩头留下了一道不浅的血痕。
“啊唷。”柳小拙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的轻哼了一声,费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岳剑晨:“有一个姐姐曾告诉我,若是人还有着一丝希望,一点的追求,便不会有勇气去死。对于绝望空虚之人,死是一种解脱,而害怕,只不过是一种本能而已。但对于怀有希望的人,死却是最大的痛苦,前辈觉得,我是哪一种?”
“哈哈哈。”岳剑晨大笑几声,连说:“有意思,有意思。”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你似乎一下子变了很多,和刚刚大不相同。”
柳小拙一愣,才霎时觉得像这般的说话,平日里是绝对不会的,定是自知必死,心里的一切都已逐渐的放下,一时间,倒似是性格变了许多,如此想着,便再不说话,就听岳剑晨问:“那照你所说,每个人便不要有什么希望,不要有什么追求才好,连死都不用怕了,还会有什么烦恼,岂不就会快乐开心许多?”
“如果是因为这些而不怕死,那就是连活着都觉得无所谓,还谈什么开心,快活。”柳小拙想了想,回答说。
岳剑晨点了点头,笑着说:“好,有道理。我向来就喜欢做没希望的事,就是要他慢慢变成充满希望的事,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开心的了。”说着转过身去,看看一旁的张云铿,轻声问:“对不对?”
张云铿哼了一声,就听岳剑晨说:“儒门若想壮大振兴,只靠东儒是不可能的,就如武学一道,无论是何人,只有高深的真元或是精妙的招式,都同样难以立足于高手之列。东儒过分的注重真元的使用,只为当年的义气之争,不得不说是一个弊病,如今火宗独大,儒门衰退如斯,哼,萧子浩却是迂腐之极,所做之事,大多不切实际毫无意义。儒门若要重振昔日之名,必要东西儒合一。”
“啊!”张云铿就觉心中一道久塞的谜团豁然打开,丝丝光亮透过心房,抬起头来,却见岳剑晨没有了适才的玩笑之态,脸上净是肃然激昂之态,让人心生敬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