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厌烦向客人陪笑脸,他高中就一个期望——通过“高考”,离开这个行业。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报的“工商管理”专业分数太高,被调剂到“旅游管理”专业。专业里,导游证是一定要考的。
出来后才发现,虽然自己是个挂名的本科,但学校名气不大,在海南还可以,出了海南省就没人听过了。工作并不好找,绕了一大圈,被寝室里的一个同学说服,回到了三亚。
到了才发现,哪有什么“旅游管理”可做?还得从最底层的导游开始做。连做“计调”都还没资格。
想想不服气,可也没办法,只得先落脚下来。其实不是没想过回武夷山,只是前些年对父母的话说太绝了——绝不回武夷山做导游。
这下倒好,是没在武夷山做导游,倒是在三亚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导游。
掐手算算,来这也大半年的时间了。想想真窝囊,这大半年里,挣个生活保障外,什么都没得到。新近,朋友也跟他分手了。跟着个每天开个“宝马三系”的无所事事的小混混跑了。刚才被老板那么一说,气一上来。就顶回了一句。这句厉害,老板也被他搞沉默了。似乎在反省。
“我说林凤啊——看你来这也挣什么钱,长得倒是很男人,怎么叫个人的名字,做事也不够凶狠。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手下留情’是最要不得的,‘砍客人’的时候不要太娘们了,要不然媳儿都娶不到”,郭总突然变得语重心长。
这时候,郭总接了个电话,舒了口气。看来是问题解决得差不多了。
至于那个娘娘腔的名字,自己也满心的郁闷。父母起的是“风”这字,男生用这个做名字还马马虎虎。偏偏登记户口的人字潦草还是怎么的,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凤”。后来家人嫌麻烦,也就一直这么用下来了。这一路走来这么多年,都不知被笑话几次了。慢慢习惯了同学们的嘲笑,不想现在工作了还没能幸免。
“小林啊——没什么事了,回去吧——”,郭总的脸好了很多。
“喔——”
林凤快步出来,心惶惶的,倒不是因为老板刚才的那句“炒了你”害怕,因为本来就不爱惜这工作,何来怕?何况老板最后似乎良心发现,相信不会那么做。
心慌的是:他带的那个小——宋安琦。居然是旅游局长的儿?这下麻烦可大了。自己总是找茬于她,会不会怀恨在心呢?特别是今天的事,自己做师傅的......不会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揽吧?
这个孩迟她一届毕业,是校友。今年开了年后,跟着林凤实习。林凤对她并不了解,认为也是个找不到工作的小妞。
自己都没饭吃了,还跟着实习?想必也是走投无路的。这样,林凤常常就对她呼来喝去颐使气指。
对方长得蛮漂亮的,身材很棒,就是素面朝天,从没见她打扮过。而且很能忍林凤,最近的日子,对他更好了。林凤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毕竟不能想太多,先前是有朋友的。
林凤走出旅行社大门,副总刚好从“本田”上下来。林凤上前去,“刘总好——”,对方“嗯”了一声,可能还在生上次的气。
刚来的时候,林凤总是称他“刘副总”,可对方就是不爱搭理。后来经过导游小张的提点才知道,那个“副”字应该舍去。这样,“刘总”的态度才缓和软化下来。
“林凤——”
林凤刚一回头,就受了个大怀抱。是安琦。
安琦死死的抱住他,哭成泪人。
林凤想问,又不知道从哪下口。没办法,只得也抱紧她。
这样僵持了两分钟左右,安琦才有放手的意思。林凤的夹克的胸口那块全都是泪痕了。
这结果出了林凤的意料,安琦并没把这次事的责任有归咎他的意思,反而把这两天带团的心酸,儿家的心思全向林凤倾述。
孩越说越肉麻,林凤适时的打断了她,“可我之前对你并不好——你不放心上吧——”。林凤听到那人如何如何的刁难她,是想附和两句,帮她消气。但还是先套了套对方的口气。
“怎么会呢?你怎么都只是听我说,我都说了老半天了,你怎么才这一句话......”
“呃......”,林凤答不上来。
“喔......是不是觉得这地方不好说话,没情调?”
“呃——是吧——”,林凤想不到什么理由,就顺她的话下去。
“那我们换个地方吧,我们也去‘天涯海角’玩一下——”,孩兴奋起来,走到“本田”车上,把车发动。
“怎么还不上来呀——”
“那不是刘总的车么?你怎么有钥匙的?”,林凤纳闷。
“他刚才给我的,叫我去兜兜风,你还站那做什么,上来呀——”
林凤做在副驾驶座上,忐忑不安。
“我之前——你不生气?”
林凤有点内疚之前那么对她,头低下来。安琦头突然伸过来,在林凤左脸上“叭”的亲了一下。
“你骂人的时候很有男人的味道的呀——不过,以后不能常常骂我的——”,安琦说话声音渐小,害羞地微微低了头,但毕竟不能太低,车已经发动了,眼睛得望着前面。
车很快就到了“天涯海角”景区,这时候是午饭时间,客人都在用餐,沙滩上并不见太多人。几个环卫工人在清理早晨游客留下的垃圾。
安琦拉着林凤的手,小跑到“天涯”和“海角”两块巨石前。
“凤哥,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呀——”
这时候,林凤背对着两块巨石,眼前的小人的脸红成一片。远处的天狠狠的蓝,衬出白云清晰的边幅,金的沙滩铺着白的浪。
这景谁能拒绝?
“爱,我爱这一切”
“你爱我呀,我还认为你都不喜欢我呢,那太好了——”,安琦冲上来抱着林凤,拉着他的大手冲到海边,尽了嗓子的音量喊道:“‘爱你到天荒地老,陪你到天涯海角’”。
林凤无所适从,刚才看她那么投入,加之背景的映衬,谁能拒绝?反正朋友的位置也是空着,何不尝试一下?现在的情形,要是拒绝了,安琦会恨他一辈子的。
“你叫呀——”
“叫什么?”
安琦有点生气,“刚才不是还说爱我的吗?我要你对大海说。”
“石为证,海为媒!我对安琦一生一世都好”。男人说大话时候从来不眨眼。人的丽和男人的魅力都能吸引异,要是都没有,人则靠打扮蜕变丽,男人则靠大话打动异。还有,男人的发誓和人的眼泪一样都是绝招。一旦使出,绝对降服,屡试不爽。
林凤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他只说到“好”,没说“爱”,这是发誓诀窍——点到为止,留点后路。关键是让对方开心,意义并不在誓言本身,因为确实现在还没有找到感觉。
两人绕着这画卷般的地方挪走,就这样,“突然”的好上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