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这个毫无生气的空荡房间里,大部分的时间是在那张唯一的上度过,而现在,安然裹着被子躺在地上!
脸仍是肿的,痛已好些,一天下来,她没有吃任何东西,口腔里的痛让她无法下咽,她只能喝水!
她能见到的就是,那个送饭的人,可是每次,她尚未来得及张嘴,她便放下食盘,匆匆而去,好象防一般!
好饿!腹中的空和身体的软,让她再也不想动弹!
幸而,今有月!
月光如水,穿过落地窗的玻璃,清冷明亮地照进房间,黑暗被隐去了一部分,她的心也在这水般的温柔中,悄悄地安抚,只是,四月的晚,仍是凉意袭人!
紧紧裹着薄被,可仍有缕缕凉意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透进她的后背,但她不想再躺到那张上,那上面有太多不堪的记忆,她宁愿守着这份冰冷,也不想重温它们!
那个男人,今晚该不会再来了吧?
一想到他,就浑身冰冷!他居然打她,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接又沉重地打过,这第一次,竟然是被一个隐在黑暗中,如同虚无一样的人!她不又气又恼,可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手抚上脸,疼痛依旧!室的镜子里,她曾看到她的脸,红肿可怖,丑陋不堪,伤心之余,她忍不住又地哭!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难道打算就这样一直关着她?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却被他如此对待?明天,后天,还有未来的许多日子,难道都在这里度过?吸一口冷气,就算真的是罪大恶极,她也不想就这样被一声不响地闭着,总该有一个审判的过程吧?
这样的高度,这样的封闭,她该怎么办?自救?不可能!那谁会来救她?如果他再一次对她动手,她又该怎么办?想到此,她就不寒而傈!
黑暗中他快速离去的仓皇,从她脑子里跳出来,那样的慌乱,让她事后深深地诧异,为什么会那样呢?从他所有的行为中,都可以看出,他恨她入骨,他折磨她,刺激她,挖苦她,打击她……可是,在真正的巴掌过后,他却似乎对自已的行为感到了羞耻!
是那样吗?她在暗地里,揣摩着他的心思,但最终,她又坚决地否定了自已的想法,那样的一个人,野蛮又粗鲁,冷血又霸道,他怎么可能知道羞耻!他是,他是不会有人的思维的!没有!
就象现在,被子下的她,依然是不着寸缕的,三天了,她一直是这个样子,这是多么荒缪和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变态!典型的变态!
身边的危险和现实的无助,让她的心绪烦躁,掀被坐起,如雪的背和肩映到月光下,在她原有的洁白中,又仿似镀上了一层奇异的银白,妙的曲线,一路而下,勾出一条极富想象的延伸!
修长的手指扶在头上,她抱膝而坐,有些疲乏,无论是思想上,还是精神上,她从来未曾这样无助过!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黑发被手指揉得纷乱,倾泻在白晰的肩上,一如她不能清晰的思绪!
无声中,将脸偎在玻璃上,黑亮的双眸,凝望着那轮离她似乎不是很遥远的月亮,她呆呆地发着愣!
静无声,有颓废的冷,从她的眼底流出……
明月无声,静依然,她的思绪又渐渐安宁,被劫以来,她的脑子第一次开始了正常的运转。
三天了,她没有任何音讯,琴行里会不会找她?应该早已给她打过电话了吧?可是她的手机呢?……
父母那里应该不会来电的,她一向是每半个月报一次平安,而被劫的前一天,她和家里才刚通过电话,所以他们应该不会来电的!
那么只能寄希望于琴行了,她没有朋友,她认识的人都在琴行,那也只是几个老师而已,但她无故失踪,他们总该要找一找她吧?
欧阳远风!她想到“天韵琴行”的老板,那个温文儒雅,浑身透着书气息的男人,修长如竹的身姿,高贵的气质,温和有型的脸上总带着笑容,话不多,但当一双洁净白晰的双手,跳跃在键盘上,那时而如泉水叮咚,时而如飞瀑直下,行云流水般的高雅里,是无法言说的倜傥!
和他初次的相见,是在应聘时,遥遥的一眼,他的一身清气,让她耳目一新,竟怀疑他是刚刚从哪本唐诗宋词里走出的人物,但那一念也只是一秒的时间,过后,她便不再多想!进入琴行,她又在别人的议论中得知,他已成家,有一个贤惠温柔的,还有一个可爱漂亮的五岁儿,琴瑟和谐,日子过得幸福满,并时尚高雅!
只是偶尔,她能悄悄地感觉到,他目光中投向她的不寻常,可她从来未曾在意,她现有的日子里,只求平安,不想惹事。
可现在,她却迫切地希望,她和他之间能有那么一点子的不同寻常,那样,他或许会因此而为她做一些什么?比如报警!
但是他会找她吗?她不能确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