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水湖周围亦如秦怀河两岸那般热闹非凡,或许是因为今天是这里一年一度的千水灯节,湖面上漂浮着各式各样的彩灯。有如星星般的五角型菱角灯,有如硕大的莲彩水灯……场面的壮观度可以比拟中国的元宵灯节。想不到在这里也能感受到这样颇具家乡特的灯节,顿时确是让我欢喜。
我们的画舫是早些时候长宫飞备好的,所以无用麻烦,一下子便登上了这艘颇具风采的画舫。湖上游弋着许多各式各样的画舫,欢声笑语,琴声缈漫,恍若仙境。
“想不到千水湖的境如此的妙,真是不枉此行啊!”我由心的赞叹。
“那是当然,本少爷介绍的境哪有不好的?”金孔雀得意洋洋的在我面前展示他那得行。
我受不了的翻了几下白眼,撇了撇嘴回道:
“是、是、是,像你这种的公子,对于这种玩甩就最在行了。”
“我是公子?”某人手指向自己,然后又突然自命的拿起他那把扇子扇了几下,“本公子是,但不下流。乃天下所有男子的共,岂是唯我一人。”
“你们男人就是喜欢为自己的找借口,若是本如此,天下岂是没有了痴情汉。我最鄙视的就是你这种所谓的自命者。”我鄙视地斜眼看向他。
“哦?莫非小娘子吃醋了,怎么酸味那么重?”某人脸皮厚得像睹墙,我一时气极,但反想又道:
“自命的人还有得救,自大狂妄者就完了。”我慢慢的说,“像你这种人,嫁给你的人就倒霉了。要是我的话,我倒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负’。”我看向水面的星星点点,心里有些迷茫,对前途,对以后,甚至对生活。如果不能这样的话,我宁愿终生不嫁。
当我转过来的时候,长宫飞不知是不是有所感触,低垂着头沉思着,而云落则又是把眼眸拉向远方,那水瞳充述着伤感,口中重复低喃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负”,那种眼神再次刺痛我的双眼。我别过头,看向楼湘湘,那子正痴迷地看着长宫飞,她所谓的“一心人”,是指长宫飞吧!我低叹一声,落有意,流水却是无情。世间最事难得有情人,可悲的却是爱的人不爱自己,她大抵就是这种情况吧!我有些同情的瞥向她,正好撞进她闪着嫉恨的杏眼。心里又不免发颤,嫉妒的人最可怕,看来是我把自己拉进这滩浑水。
正在我发呆之际,对面划来一艘镶着滚着大红绸带的华丽画舫,一阵错落有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传来,不时一个带着圆润歌喉的声相继而来。
馥馥,樽前有个人如玉。
人如玉,翠翘金凤,内家妆束。
娇羞惯把眉儿蹙,逢人只唱伤心曲。
伤心曲一声是怨红愁绿。
——《忆秦蛾》
眺望而去,一个子半掩衣裳,手抱琵琶,纤纤素手拨弄着琴弦,尤是太真仙下凡来。
“你们看,那是谁人?”周边的有几只画舫顿时稍动起来。其中几个衣着光鲜的男子站在船头,伸直了脖子,双眼猛盯着那画舫弹琵琶的子。而那子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弹弄她的琵琶。随着琵琶声越来越近,我好奇地张望这越来越接近我们的华丽画舫,只见那子迤俪着袅袅的衣裳,漫步轻盈地走上船头,顿时一片欢呼声传来。
“这不是彩英阁的头牌魁——红烟姑娘吗?”原来却道是相识之人。虽然我在彩英阁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对于这深闺简出的魁道是略有所闻。与那天看到的云落的红颜知己倪靥不同,这红粉佳人好象特别的喜欢穿粉红的衣裙,爱好也与她人有异。她的入幕之宾多为王孙贵族,当然也少不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士。听说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要经过她亲自选取,假如能通过她的考验并取得她的赞赏的话,那么才能成为她的青睐之士。在彩英阁的这些日子,我虽与她同在一个屋檐下,可是说到见到她的面,可是难乎其难啊!
“原来是红烟姑娘,失敬失敬!在下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确实是非同凡响啊!”金孔雀第一个站出来打腔。不愧是留恋的老手,对付人就是有一套。我又再次向他仍去一个鄙夷的眼神。金孔雀无辜又玩味地回我一个笑靥,旁边的楼湘湘全身绷紧,一副全民武装的模样。真实可怜,她要看紧这只孔雀确实不容易啊!
云落手背于后腰,看向这子,眼里闪过一丝戒备,但又随即湮没在他的水眸里。复杂的神又由那飘渺温润的眼光取代,看来我还是不甚了解他。
人轻启朱唇,柔软又不失圆滑的声带响起:
“今有幸能遇见长宫少庄主和殿下,确为小子之幸也。”她看向我,扯开一抹饱含深意的笑,“原来我们彩英阁还有这等貌的琴师,不但技压群雄,而且文采卓越。不知小子有没有这等幸事能与姑娘切磋切磋。”什么时候你知道我文采卓越了?我怎么不知道的。这人还真不是好惹的主,这话明着是在赞我,而实际确是明显的隐含着讽刺之意。只有瞎眼的才看不出来。我没得罪你,你怎么就要拿我来下刀。就算我的忍特好,也不能这样白白的让你欺负。
于是我向前一步:“不敢,不敢。我怎么敢比得上您的名气满天下。要是让您的‘男粉知己’知道的话,我岂不是整天要担心我头上这颗脑袋。”语气一转,又道:“说切磋嘛!不敢,只是请教一下红烟姑娘名满西竹的‘碧玉凝珠’倒是可以的,小小子我也早就想请教您了。”这一声,叫得她杏眼圆睁,明显是在说她比我老了那么几岁,还喜欢跟我这小姑娘过不去。
实际上,我在这里的年龄只有十六,而这子则亦,但是年龄的差距还是让人一下子就可看出已过二十的年纪。
“你……”人气得直想跳脚,只是为了维持她的淑形象,还是硬生生地压下这口气。她不怒反笑,姿态优的划了一下水袖,便席地而坐,抱起她的琵琶,弹唱起来。
曲调丁冬有力,铿锵不绝,一会儿犹如万马奔腾,一会儿又如淙淙流水,错路有致,不绝耳语……只是在这娴熟如天籁的琵琶声调中,渐渐的我忽感双耳刺痛,眼睛发,心脏部位刺痛不已。我不由得蹲下身子,痛苦的抚住心口。
“啊……”在我发出声响的片刻,云落早已点住我耳边的几个穴道,打横抱起我,飞身旋转落至船尾,顺手向红烟飞出一个物体,琵琶声断。周边的人不知所以然,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长宫飞脸奏变,也飞身上前,冷笑道:
“红烟姑娘的‘碧玉凝珠’果真是非同凡响,在下不才,也想领教一翻。”话还没说完,长宫飞手一挥,从衣袖里抽出一把玉萧,吹了起来。红烟好看的柳眉一促,暗运气息,转身点了自己几个穴道,席地坐在船头,手一弹再次扬起琵琶声。顿时,湖面上充满着萧声与琵琶声,起起扬扬,不绝耳语。
临近的几艘画舫上不时传来痛苦的哀叫声,云落把我按进他的胸前,低低的说道:
“别怕,有我。”这一声轻如云雾的话语缠绕在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低低地飘绕在我的耳边。顿时我的心被火热的温暖包围着。云落,云落,你为什么总是要对我这么好呢?好到让我怕自己以后离不开你。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抱,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他有那么一刻突然身子变得僵硬,但随即又松懈下来。是的,在这一刻,我不想放手,或许以后不得不放开你,当是,至少在这一刻我不想,就让我放弃我的尊严,投进这让我期待已久的怀抱。
萧声与琵琶声未止,湖面上突然蹦出几十个人影,黑的装束,蒙脸,手持长刀。看这装束有些似日本忍者的模样。黑衣人快速地团团围住我们的画舫。周围的人一见,皆四处乱窜,有的跌下水里,有的急忙划开木浆,逃命去也!
云落放开我,把我安置在他的身后,手一挥,早些时候周边的画舫上突然涌现出好多侍卫。这些人……我暗暗心惊。原来云落的周围不时有着这么一些人,这些人该是保护他的暗卫吧!难怪我总是奇怪他身为一个皇子,出门在外总是孤身一人。
暗卫受云落的指示,不一会儿就与忍者展开撕杀。看他们招招凶狠,好似要取某人命一样。有一些忍者身趋向我们所在的位置,刀一横,便向我们砍来。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笛子,横跨在刀的下方,档住了大刀下砍的趋势。一回身,一展翅,一回踢,云落一下子就把几个袭我们的忍者打得落流水,他抱着我躲着刀,却依然是那样的轻松自如,丝毫不见一丝费力。手指一点,便止住了上前的袭者。拦腰一抱,又把我放置他的胸前,与他面对面的对视。
白瓷般的肌肤在幽暗闪着湖光的水面上,显得异常的透明。好看的长眉没入发鬓,紧眠着的薄唇在水光的反射下透着盈白的光,水瞳倒映着湖水更是闪烁着迷离惑的光彩,幽蓝柔亮的水瞳迸出坚毅危险的光芒。好想好想吻上这迷人的唇,这惑人的绝世容颜。我地在心里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入非非,真想扇一下自己的耳光。
忽然,云落眼眸一紧,他紧觉的看向不远处的那艘画舫,神情便得肃穆。随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艘画舫缓缓地向我们移来,一个身着暗黑描金黑大袍,紧束腰身的修长挺拔的身影屹立于船头,幽暗的湖面上忽然被一抹火红所照亮。男人有着一头冗长红的长发,披泄于后背,邪魅诡异的紫金双瞳,闪着妖的光芒。
长鞭一甩,勾住画舫的一弦。飞身而起,若展翅的黑蝶,闪电般刹时置身于眼前。我不赞叹道:这大自然不愧是造物者,鬼斧神雕,无不精湛。这妖孽般的人物无疑是又一成功之作。完全不同于云落的遗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而是以另一种与之相反的姿态崭然绽放在世间。集妖媚邪佞为一身,又集天下子无法比拟的貌,堪称妖冶之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