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楼梯口稍息片刻,然后按着大胖地址中所写的门牌号找到沈琳的家。
昏暗的走道里,马啸风站在沈家大门前,一道生着铁锈的拉闸门横旦在他的身前,拉闸门内则是一扇油漆脱落,裂开一道道细微缝隙的土黄木门,从这两道门就可以看得出来,沈琳家的家境确实不好,这也许是郑长刚一有了钱之后就想抛弃她的原因吧。
马啸风摇摇头,不想在这方面浪费精神,他伸出手,穿过拉闸门在里面的木门上敲了起来。
“谁啊?”
门里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听着应该是沈琳的父亲。
没过多久,大门在一阵惊心动魄的摇晃中被打了开来,一张苍老的脸也跃入了马啸风的眼中。
沈琳的父亲快六十岁的样子,头发银白,脸上的皱纹深陷如沟,一双眼珠子暗淡无光,像是对人生失去了信心和希望,他弯着身体,微微地驮着背,手上拄着一根拐杖,疑惑地看着马啸风。
马啸风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说:“请问,这是不是沈琳沈小姐的家?”
沈父听到女儿名字时,那死灰一片的眼睛亮了起来:“不错,小琳是我闺女,您是?”
“是这样的,我是郑长刚的同事,小郑最近离奇死亡,我想找沈小姐了解一些情况。”马啸风在来之前,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用这个身份合适一些。
谁知道沈父一听到郑长刚的名字,却顿时暴怒了起来:“郑长刚那畜生死了最好,要不是他,我家琳儿就不会离开我,我就只她一个女儿啊,都是因为郑长刚这小畜生的缘故,害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父说完,又朝着马啸风吼道:“你走,你和那畜生是同事,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我家琳儿已经不再了,你不用找她了解什么,你走,走吧!”
碰一声,大门被用力地撞上,然后屋子里传出沈父断断续续地低泣声。
马啸风愣住了,他没想到,郑长刚死后,竟然沈琳也死了,而且看起来,沈琳的死还和郑长刚有什么关系,不然,沈父不会对郑长刚这个名字反应如此激烈。
但沈琳一死,却让这起事件越来越复杂了,张嘉洋、郑长刚还有这个沈琳,三者之间的关系简直有如死结,虽然知道三人必有联系,马啸风却硬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一时间,他郁闷得直想撞墙。
“哎,小琳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寻了短见呢……”
马啸风正郁闷着,身后却传来一把女人的声音,他回过头,看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妈正提着菜蓝子走到沈家的对面,这大妈应该是听到沈父的话,才会生出这样的感叹,马啸风转念一想,看这大妈好像和沈家很熟络的样子,既然沈父问不出东西,不如找这邻居试试能否挖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马啸风拿出一本警察的假证件,然后用警察的身份和自己能言善道的口才把这沈家的邻居给拿下,他还热情地要给大妈提菜蓝子,让这大妈对马啸风这个假警察另眼想看,心里想着这小伙子真不错,就在马啸风帮着大妈把菜蓝子放到桌子上的时候,这大妈已经开始考虑着把哪个侄女什么的介绍给马啸风认识了。
马啸风可不知道这大妈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她老人家露出看女婿一样的眼光时,马啸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叫道:“大妈,我能找您了解点事吗?”
这大妈看着马啸风,可是越看越觉得顺眼,直恨自己闺女早已嫁作他人妇,要不然介绍给眼前这帅小伙倒是美事一桩,听得马啸风询问,她想也不想就说:“行,你有什么事说出来,只要大妈知道的,就都告诉你也无妨。”
指了指大门外,马啸风开门见山的说:“不瞒您说,我最近在查一件案子,死者的女朋友便是对门家沈家的女儿沈琳小姐,今天来本是想找她了解一些死者的情况,但听沈小姐的父亲说,沈小姐已经去世,大妈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哪能不知道哟。”这大妈一听沈琳的名字,脸上便是一暗,她幽幽说道:“沈琳是我们这栋楼里出了名的孝女,无论男女老少都很喜欢这个孝顺的女孩子,我要是生有个儿子的话,准找小琳这样的姑娘做我们家的媳妇,可老天真的不开眼啊,怎么让这样一个好女孩去自寻短见了呢?”
“沈琳小姐是自杀的?”马啸风问道。
大妈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嘛,一个多月前,小琳自杀了,只剩下沈爸爸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多可怜啊,这说起来啊,全怪郑长刚那混蛋小子,小琳一定是被这小子气疯了,一时想不开才会去寻的短见,前不久听说郑长刚这小子也死了,这死得好,这小子就是一祸害,把好好的沈家害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妈,您能不能给我说详细一些,说不定您的话可以帮我破案呢。”
大妈现出不情愿的样子,看着马啸风说:“我是看你小伙子还不错的份上,才和你说这些话,要是换了别人,我还不说呢,郑长刚那小子害得小琳一家这么凄惨,现在你们还要帮那小子捉凶手,可谁来帮小琳啊。”
马啸风认真的说:“大妈,我不管郑长刚是好是坏,只是破案捉凶是我的责任,身为警察,我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这也是为了保障其它市民的人身安全啊。”
这几句话说得冠冕堂皇,连大妈也为马啸风的话连赞他这才是一个好警察,夸得马啸风那厚脸皮也微微红了起来,马啸风连忙让她把话题转移到沈琳的身上,大妈理一理头绪后,才说了起来。
“这小琳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自小她母亲死得早,只留下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小琳自小懂事,她母亲走后,她就帮着父亲撑起了这一家。”大妈语气唏嘘,感概的说:“那时候,小琳年纪还小,但她已经懂得做家务,什么炒菜做饭、洗衣拖地她都干得井井有条,就这样,小琳代替了她的母亲,和她的父亲就这么走了过来。”
“那她和郑长刚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马啸风问道。
大妈想了想,说:“大概是三年前吧,三年前小琳高中毕业,为了省钱,就没再读大学了,她在市里找了份工作,是做文员的,工资虽然不高,可也足够养得起自己的父亲,有一次小琳加夜班回来晚了,在路上被一群小混混围住,听她后来说,是值勤的郑长刚给她解的围,两人就这么认识的。”
“哦,那后来怎么样?”
“开始的时候,两人大概是暗地里交往了一年吧,我们这些邻居和沈爸爸都不知道,一年后,两人感情稳定了,小琳就带郑长刚回家见家长,那时候郑长刚这小子还人模人样的,在小琳家都抢着帮她干活,看得沈爸爸心里高兴啊,郑长刚虽然没几个钱,但好歹也是一名警察,于是沈爸爸也默许了他们的关系,可在今年,郑长刚这小子就学坏了?”
“学坏了?”
“对,他跑去学人家赌博!”大妈深恶痛疾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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