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近,便听见了哗啦哗啦的铁链在地面拖动的声音,心中一滞,迟疑了一瞬,还是将手掌覆上门板,轻轻地推了开去。
白色的光亮突然射进幽暗的室内的同时,那铁链声突然戛然而止,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那道消瘦的身影正正立在屋子当中,面朝向我。==
我咽了咽唾沫,涩着嗓子叫了一声。
“哥。”
他没应我。心中不由自主就慌乱起来,仿佛能感觉到他冷淡的目光正直接而锐利地穿破我的身体,让我摇摇欲坠。
只是,叫出了第一声之后,心中倒踏实许多。游散的勇气仿佛都朝着一个中心集聚过来,我稳了稳心神,向哥哥走过去。
“你来做什么?”方踏出第一步,他的声音响起来,带着长久不曾开口的嘶哑和生硬。
我继续朝他走过去,步子稳当,直到近到他身边了,才站定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不知道从时候起,他竟这么瘦了,依旧是大红的衣衫,宽袍之下,却依稀可见嶙峋的骨架,衣服倒似挂在身上一般了。头发是整齐的,只是没有束起,顺滑地流泄在肩膀之上。双手亦是自由的,惟左脚的脚踝上锁了一根粗大的铁链子,发出幽幽的暗光。
猝不及防,喉间突然一紧,已被他一只手捏住了。脖子上还没完全好利索的伤口也被撕着一疼,我暗抽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扼住我咽喉地那只手力道放轻了些。
“哥。”
“哥?哼,将我像畜生一样拴在这里,哈哈,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哈哈哈哈哈。”哥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手都跟着颤抖起来,震得我脖子一阵一阵地疼。
我将身子又朝他挪了挪,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抚上他的脸。笑声突然停了,脖子上也被松开了钳制,他朝后退了半步。==似是想将头别开去,我这边却又紧紧跟上。他要躲开我其实本是很容易的事,偏生此刻显得慌乱不堪,倒被我逼得躲闪不及。
他的脸上湿湿地,有些粗糙的滑腻,顺着鼻骨摸上去。一道粗长的疤痕斜划过脸,我抖索着手找到那疤痕的起头,从眉骨的位置小心抚下来,狰狞的感觉在指腹下蔓延,边缘处还有些不规则的颗粒,摸了那么久,还没到头,小指掠过旁侧,只觉得因着这道伤疤。\\\\\\他地嘴角亦歪了些。酸楚一下子便从心底里翻涌上来。先前并不是不知道他伤得有多么严重,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切触及,却依旧觉得心被撕了个口子般,鲜血淋漓的疼。
“哥哥,我找到爹爹和娘亲了,他们都好好的,他们都在。”我颤着声音对他说。
哥哥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猛地回过头来。半晌说不出话。
我连忙反手一握,连着另一只伤手一齐拉住他的胳膊。用力点点头,继续道:“真的,是真地,他们就在这府里。”
哥哥犹自木然。
良久,他才似从胸腔挤出一句:“带我去看他们。”
我愣了一瞬,旋即笑起来,再使劲点点头,道:“好。==”望了一眼哥哥脚上的沉重的铁链,我飞快地放开他,一边朝外边走一边回头道:“我去取钥匙。”
踏出房门的一瞬,亮光几乎眩晕了我的眼,我稍一低头,眼角的余光仿佛瞥见哥哥轻轻抚摸自己衣袖上的白色粉末。
是了,方才一急,也没多想,就将手覆了上去,哥哥生**洁,我别又是惹他不快了。心中轻叹一口气,只是眼下也顾不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还是先去找南宫澈拿钥匙。
如此一想,脚下又快了几分。
“颜洛!”
一把沉如洪钟的嗓子从身后传来,我连忙收住了匆忙地脚步,这府中会连名带姓地叫我地便也只有他了,微调整了下气息,我从容转过身去,朝他福了一福,口上称了一声:“叶将军好。==”
叶清华点了点头,慢慢踱近了些,道:“其实我最早并不是由你哥哥那里听说你。”
我低眉道:“那想必是爹爹了。”
叶清华滚着云边的长衫下摆跳了几跳,只听他呵呵笑了一阵,方道:“是柔妃。”
顿了顿,他原本硬朗的嗓音突然放柔了些,轻缓道:“不,应该说是犀柔,再过几日,她便不再是那老皇帝的什么劳什子宠妃,她……就可以做回她的凌犀柔了。”
他想是想那柔妃想到了动情处,我却也不知该如何答话,转身走掉又显得太过无礼,遂只好僵站在那处。
“她说你曾救过她,并且……也算救了我们的孩子,所以一直对你心存感激。”半晌,他才徐徐道。
这话却将我说得摸不着头脑了,我何时救过柔妃,还,还他们的孩子……若说起来,我与她不过两面之缘,一次是中秋宴会,一次是她与南宫澈……
我的手无端颤了一下,莫非叶清华口中所提地就是那一次?可,那孩子不是南宫律地么……怎么又,又成了他的?
心中隐隐描绘出了一些轮廓,只是还不大清晰,当我皱了眉头费力去想地时候,叶清华已如方才突然地出现般,又悄然走远了。
想到哥哥还在等着我拿了钥匙回去,便将这番心思收拾了收拾,先撇到一边了。
依然很废,我昨个翻以前的日记,发现每年的四月是我的低迷月,效率差得一塌糊涂,呃,本来答应豆芽今个更4k,结果又跳票了,我忏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