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青翟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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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这身衣裳的确是哀家送过去的。”

  “谢皇祖母。”

精彩内容结束  之前发现第七章关于时间的地方有个小BUG,修改了一下,所以大家可能看到我更得是旧章。嗯,现在是今天的新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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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色袍子的瘦高身影听到我的脚步声,徐徐转过身来。

  我心下一凛,他怎么会在这?

  眯了眯眼睛,淡淡道:“弓道长。”

  那术士拈着一缕胡须,目光莫测地看着我,忽然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贫道与王妃也算是有缘,故以想现在若是不来最后瞻仰一下王妃的风姿,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我抬了抬眉毛:“道长要回仙山去了么?若真是有缘,青山绿水,以后总有得见的机会。”心里却喊着,谁跟你有缘了谁跟你有缘了?

  “并不是,贫道不才,已被陛下封为护国法师,应该暂时不会回去了。”

  “那……”他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既不走,却说什么来最后瞻仰我的风姿,好像我要仙游了一样……呸呸呸,真是晦气,遇上他,就没有不晦气过,妖道!

  “哈哈哈哈。”那妖道竟毫不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他终于打住,对着面色已然十分难看的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世间身负重责的人总是活得寂寞些,王妃如是,贫道亦然。”

  说罢,将手一背,大步离去。

  不知为何,他那话竟在我的心里激起了一层波澜,几乎让我来不及先腹诽两句。观星那晚的不安感觉再次涌过来,瞬间就淹没了我。

  身负重责?我不自觉地抬起手腕抚了抚眼睛,莫非他指的是我观星的异能?照理说我也并未曾表现太多的出众之处,可是为何此刻心跳得这么快,脑子里一片混乱,仿佛千军万马在呼啸,却偏偏只看到马蹄踏起的尘土,而不见半个人影。还有,还有那夜的星语……思及此,身子更是一颤。

  “阿洛,阿洛……”似是有人在远方这样轻轻地唤我,声音渺渺,语调温柔。

  我张了张嘴,有一个音节仿佛就卡在嗓子眼上,稍一用力就会自喉头滚出来。奈何我尝试了半天,始终吐不出那个字。

  “王妃,差不多要到辰时了,您是不是先更衣?”钱姑姑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侧,恭声提醒道。

  我微点了点头,稳稳心神,随了她进屋。

  玄色的缎衣,刻绘了百鸟的纹样,配上束腰的大带,想来应是皇族女眷祈福祭礼用的祭服式样。待穿戴好,我转向钱姑姑问道:“今日祈福,既不在天仪殿,却是在何处?”

  “回王妃殿下,是在太后凤仪宫后的小祠堂。”

  “小祠堂?”这倒真是怪了,那不是太后平日里礼佛的地方么?

  “是,国师大人说,那一处于五行八卦来说,极北,属水。眼下又近冬日,水旺于冬,与尊贵的皇族阴柔之气最为合应。”

  我正了正头上的簪子,随口道:“钱姑姑倒记得精细。”

  “王妃谬赞了。”钱姑姑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紧绷。

  我定定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眼观鼻,鼻观心,表情滴水不漏。心思略转了转,扬起一个微笑:“那事不宜迟,我们就过去吧。”

  “是。”

  依旧是皇宫中长长的甬道,几转几回,待到了凤仪宫,还没进殿门,便先听见了那道尖得刀子样的声音。

  “陛下此番的决议,太后您也不闻不问,这到底有违……”

  “阿秀!”略厚重的女声将她喝住了,转而说道:“母后,陛下的决定我们自是不敢非议的,不过这到底关乎我天家的威严,母后过问一下却是合情合理。”

  少顷,太后听起来略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平远,你那弟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

  随着我步入大殿,所有的声音都突然消失了,殿里并没有许多人,此刻却都看向了我,那目光中包含了无数我窥探不出的意味,只觉得十分惴惴。于是赶紧将头一低,在一片寂静中快步走上前来跪下行了礼。

  “儿臣拜见皇祖母,愿皇祖母福体安康。”

  “起吧。”

  “谢皇祖母。”

  刚起身,门口便传来通传之声。

  “皇后驾到。”

  殿内众人连忙又是拜伏。看着暗红绣金的衣角从身边掠过,心里蓦然浮起了南宫澈小时候的事情,对这皇后便有些不耐,只盼她快些走过去。可她却偏偏突然在我身前两步停下,发间的珠翠一阵玎珰乱响。

  “你是何人,竟敢身着四妃祭服?”本是婉转端严的女声此刻却带上了严厉的气势。

  四妃?我看了看身上的袍带,抬头刚欲辩解,正对上了一双饱含怒气的美目。

  “你是,你是澈的……”在看清了我的面目后,皇后忽然神色大变,竟有些站不稳,身子朝后晃了晃,眸光闪烁间似有什么跳了一跳,含着惊诧、疑惑……和一丝恨意。

  我挪了挪膝盖,欠身拜下去:“儿臣正是七皇子的王妃颜洛,见过母后。”

  转瞬她便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神情,瞳仁聚起寒光,鼻子一哼:“难怪一样的没规矩,这身衣服岂是你穿得的?”说罢便转身朝着凤榻上的太后一福道:“母后,您可看的清楚,她身上分明就是四妃的翟凤礼服,照祖制,这可是大大的僭越。”

  我听得清楚,此刻却是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只觉得冤枉,我哪里识得这什么礼服,还不是那钱姑姑拿给我穿的,难怪我总觉得那女人透着古怪。现在明白了,根本就是陷害。

  上座的太后却不似皇后般动怒,微敛了双目,缓声道:“阿婕,你还是这般急性子么?你也不想想这丫头哪里来的翟凤礼服。”

  皇后听得,面色一白,颤声问:“母后,是您……”

  “不错,这身衣裳的确是哀家送过去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