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吾傻眼了,而引客人进入的仆也傻眼了,甜的笑容凝结在甜甜的酒窝边,而那一长串打着慰问的幌子来迹部尖明正大摸鱼的冰帝网球部一干新正选们,更是一个个呆若木鸡,在门口排了一溜的COS人形障碍物。
“少装死,起来!我一巴掌还抽不死你!”在屁股上又补上两脚,顺便擦擦鞋底。揪起原鞘的衣领子,景单手就提起比他还高,比他略壮些的原鞘。原鞘眨眨眼睛,水蓝的眸子闪烁出类似小星星般的梦幻闪光,灿烂的的炫目。
“我这不走之前来跟你说一声,至于下这么重的手把我打成猪头吗?”舌头舔过口腔,数数小玉米似的一口牙,还好都没掉,只是撞破了口腔粘膜出血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哪怕是冰帝网球部英姿飒爽挥汗如雨的运动男儿们,也难免对迹部家和Raffaelli家的八卦上心了点。至于五十岚景在学校种种弱势的传言,在这幕强有力的证据前,哗啦啦的碎了一地连渣都不剩!
迹部景吾习惯眯起眼,抚摸着眼角的泪痣,凤眸一挑,眼露不悦。
“你们来本大爷家干什么?啊~不用训练吗?”
忍足最先回过神,推眼睛也掩饰不了嘴角的笑意,“其实我们是来慰问的。”默契十足的搭档拎着一个蛋糕盒,瞪大酒红的眸子,神采飞扬。
“听说迹部你晚上在外面闲逛,不但迷路还被吓晕了……我们就跟监督请假,带了蛋糕来慰问你!”说完这单纯孩子还特没眼的跳到迹部跟前,凑过去他酒红脑袋,颇为关心的上下打量。
“现在好了没?啊~没想到迹部你居然怕黑,嘿嘿~我早都不怕了~是吧,侑士~上次在练习场停电了我都没淤吓得哭出来~”
双手插在背后,头枕在交握的手上,向日岳人炫耀完还不忘跟搭档取证。
“没错,岳人都比迹部勇敢~”关西狼点头,狡猾的真不负他狼的称。
“嘁~逊毙了!”长发宍户别过脸,可惜他裂的过火把他自己出卖了。
“宍户学长,不可以这么嘲笑部长!连监督都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的人,部长偶尔的几个小缺点是可以被谅解的!”老好人帮腔,但凤童鞋,乃真的不是在落井下石吗?
泷之介算是迹部的死忠,明白在这种时刻要用行动表示对迹部的声援,疑似噙着泪水的双眼,即使隔着一端不算短的距离,还是让迹部浑身起鸡皮疙瘩。
“部长,下克上。”这个台词,除了以挑战迹部为己任的日吉若外,不做第二人选。
而被高大的桦地扛在肩上,吹鼻涕泡泡的绵羊慈郎,从一开始就被大家无视了,桦地又太过敦厚老实,也在潜规则里一同被划入投票弃权的圈内。
迹部怒了,非常的愤怒,怒的居然笑了出来,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他不敢拿罪魁首开刀,欺负欺负小动物总无伤大雅吧!在迹部越来越散发出的黑暗气息中,岳人连忙跳到饲主身后,而绵羊则继续睡睡睡睡睡。
十几个人,因共同的目标被聚集在一起,一方小天地自然而然的被划分出来。充满了快乐和笑声,正因为是在冰帝这种复杂的地方,淬炼出友情才更加璀璨和珍贵。
“怎么办?我们被无视了。”原鞘松松被景捏成剿的领子,侧头朝景笑。
瞧那小天地自有他划分的一方界限,无声无息的把他们和其他人划分开来。景烦躁的耙耙头,倒不是因为被无视了什么的理由,而是绝对无法启齿的原因。
暴躁,狂怒,动不动就砸东西……他这个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所谓的更年期综合症!但事实上,他只是为变得越来越陌生的奇怪而烦躁不安。
“好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了就给析回维也纳去!”靠入沙发,景恶狠狠的说,眼神异常凶恶。
迹部家的客厅够大,足够共处一室还能与自成一派天地的网球部众人隔了一定距离,目测5到6米,从楼梯口到沙发组那么远。
“是呀是呀,我连命都要依附你五十岚才得以存在,自然要对你惟命是从!”
笑言,原鞘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神态很是自然从容。如果不是他真如所言般不在乎,那就只能说此人心计沉的骇人了。
Raffaelli子爵唯一的子息,日本政坛大家原家直系嫡出大的宝贝儿子,贵族中的贵族,LuciendeRaffaelli,然得不送入五十岚家残酷的选拔才能保下命活到今天……只能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你要小心,那边开始活动了……具体是谁,有几个人在幕后操作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是北边的势力!”压下身子,原鞘在景耳边低语。发丝缕缕滑落,一圈金的光环发射出太阳的光泽,纯金与银灰交织成一幅绝的画卷。刹那,纯白羽毛抖落人间,天堂的乐章奏响人间,轮奂,夺人呼吸。
“……侑士?你在发什么呆?我叫你很久了你都没听吗!”鼓着腮帮子,岳人手插腰斥责搭档。飞速收回视线,忍足露出歉意的微笑,异常老实。
“抱歉,我只是在人间看到了天使的翅膀……忍不住楞了一下。”
笑嘻嘻的说完这话,就发现不止是叽叽喳喳的岳人噤声了,连迹部都对他头脸关注的一瞥,那无声的语言似乎在询问“你确定脑袋没有烧糊吗?”苦笑,忍足终于明白,面对泷之介深情脉脉视线还能只是瞅瞅额角的迹部,有多么强大了。
景推开原鞘,露出异常厌恶的表情,他还是讨厌男人的靠近!
“……原鞘,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没用!”
歪头想了一下,原鞘笑的很灿烂,“有啊,因为在你眼里谁都没用!景,我后没有说过,你个恶劣的是我生平所见!”
“原!鞘!”
“五十岚家的继承人,我不是你手中的提线偶人,我也不是你的手下,我不是井上鞘,我也是有脾气和骄傲!”拍拍手站起来,景气的双眼喷火。
“我想我大概再也不会回日本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值得我留恋了!”仰头朝二楼的妈妈大人绅士的欠身鞠躬,再朝网球部的学弟们挥挥手,原鞘理顺他略微散落在额前的碎金发丝,一丝释然和惆怅在他身上慢慢绕开,像胶了丝的线。
他的管家已经在迹部家的大门前等他,离去的雪白背影突然停下来,转身最后露出一个不同以往的微笑,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景身上。
“那么诸位,我终于要走了。”潇洒的笑容,几分疲惫几分轻松。
一对飞鸟的翅膀在他身后展开,透明如天空,挂着洁白的晕光,很很没……在不远的将来,他将飞得很高很高。而现在,他正要展翅,朝天空起航。
景盯了很久,直到原鞘讨人厌的身影终于要永远消失在他眼前,都抽不了身。
为什么?他不是最讨厌原鞘的吗?……讨厌的懒蛤蟆,弱的要死的家伙,需要依附于他才能生存的可怜虫!
只是这个可怜虫,什么时候有了一双那么漂亮的翅膀……好!
心口空空的,景永远都不知道,在这个午后,他曾经失去过什么宝贵的东西。
一份卑怯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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