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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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辰诺再见到苏若离是一个月之后了,当然他已经几乎忘记了苏若离的存在。并非什么释怀,毕竟一个无关童言的人,及时突兀的打扰能让人痛痒一下,但能维持多久?难道说一个人在口渴的时候喝到过一瓶水,就要对此水感恩戴德一辈子?只要不是在沙漠中生命垂危之际,那这瓶水就只能是一瓶水,没有任何附加意义,也不要奢望被这个人纪念。

  魏辰诺极其无奈的看了一眼身旁兴致勃勃的人,整个脑袋有炸掉的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休息时间,竟被这个人给逮了个正着,抓到街上来充当移动提款机。他很多时候都想不通,她们是真的想要钱么?然而他甩过来一张卡,而自己消失掉又是不被允许的,那么,她们唯一的目的就只是要占据他少的可怜的休息时间——累死他。

  “怎么样?”看躲了,总会引起视觉疲劳,再漂亮的衣服配在再丽的人身上,他的条件反射是头疼。

  “嗯,不错。”魏辰诺抽出信用卡,递给导购,立刻引来的兴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他强忍着要自杀的念头,左臂顺势环着的腰,“佳依,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杨佳依抱着反正你付钱的思想,高兴的应了一声,魏辰诺大步向外走去,生怕一开心再赐他一吻。

  一路上,杨佳依都看在漂亮衣服的面子上,赏给魏辰诺不少的甜言蜜语,魏辰诺倒是本着开车时要注意看路的原则保持沉默。

  车子停在一家咖啡馆门口,很小的店面。推门而入,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清朗的声音。坐在柜台后面的年轻子闻声抬起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微笑着说:“魏先生来了。”并可以忽视掉杨佳依不满的眼神,那种人显然不属于这里的,所以没有不学,没有讨厌,只是忽视,仅此而已。

  魏辰诺似乎很习惯的冲柜台后面的子轻轻微笑,“小静好久不见。”

  “魏先生来了?”从操作键走出一个清秀的男孩子,冲他们打招呼,“我先去送东西,您先坐。”

  听了男孩的话,魏辰诺发现此时店里的唯一客人,虽然坐在角落,但由于店的面积本身就不大,所以秋日午后的阳光还是毫不吝啬的洒在了她的身上。头发静静的散在宽大的白贸易上,包裹在金的阳光里,散发着温暖的颜。手里捧了厚重的大书,似乎懒散的看着。

  魏辰诺脑中游出三个字:苏若离。

  在这里遇到苏若离是她难以预料的,这里是她喜欢来的地方,在她可怜到几乎看不到的闲暇时间中,一多半他都会呆在这里。不说什么情有独钟,只是在这里,他可以感受到时间被拉扯的很长,所有的一切被放在一个缓慢的时间中,让人温暖。所以在这里,是他内心最柔软而脆弱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苏若离再次闯进了他的视线,而且他坚信,这并非是穆朴凡的导演。因为这里,不属于清醒的酒徒。

  杨佳依当然感受到了魏辰诺的异样,她轻笑一下,迈着婀娜的步子走向苏若离。魏辰诺心中一惊,好像刚刚意识到杨佳依的存在。

  “若离,”声音亲昵,“这是小岸让我转交给你的。”

  随之而来的是一纸医院的化验单,姓名一栏天了“苏若离”三个大字。

  苏若离顺手拿起化验单很仔细的看了一遍,抬头微笑着看向杨佳依,“杨这么急着要为已经死了的某位儿子找儿媳啊?”话一出口,就连常年坐在柜台后面,永远一脸温和的小静,此刻都哭笑不得的看向苏若离。

  苏若离面带幸福的微笑走向小静:“今天那位,要为她俄日来的儿子的丈母娘买单。”

  魏辰诺不笑出了声,所谓高手中的高手。像杨佳依这种高手,顶多是在男人身上刮钱,而苏若离却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想到这,她看着苏若离的背影,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

  苏若离似乎一惊习惯在每个礼拜一早上站在她和苏大成住过的房子前,似乎这样久可以重新开始已经结束的一切。然而每次只是抬头仰望,却从未再进去过。在楼下依稀看到她亚白的窗帘布,和上面盛开灿烂的葵。她清楚那布料的质地,却再也没有触及到,只是在清晨的阳光下,幻想棉质的窗帘扶过她手指的温柔,一切恍如隔世,如同她的生活。

  邵杰的到来是她没有想到的,男孩就站在她经常站立的位置上,清晨稀落的阳光铺在他的脚下。苏若离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点事情。”

  “那......”苏若离抬起头望了望并不怎么高的楼层,“上去坐坐吧。”她想,有了邵杰,她应该不那么容易会陷入悲伤吧?楼梯很暗,灯依旧是坏的,大约三四年了,台阶很窄很陡,而扶手是万万扶不得的,所以爬起来十分吃力。想两年前,她可以一次跨过两阶,很快的到达家门口,而如今,她抓着邵杰的手臂,时不时的踩空,艰难前行。她很庆幸,如今,还有一个可以扶着她上楼的人。

  站在家门口,要是是有的,一直待在身上,陪自己游弋四方。开门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因为长久没有人开启,门锁一惊不再认识她这个主人,她越是着急,那,门子便越是稳如泰山。只五分钟,苏若离一惊是挥汗如雨,邵杰递过一张纸巾,示意她擦擦汗,自觉结果钥匙,没两下门变开了。

  走进去,到处是灰尘,在清晨的阳光中腾起又落下,就连摆在客厅最中央,一向繁华的麻将桌都没能幸免。苏若离无意中看到厨房那半面黑的墙壁,心中一震。换乱中站到了邵杰身后,瑟瑟发抖。她甚至看到了苏大成现在就躺在地上,从痛苦的呻吟到身体冰冷,一直无人问津。她试图爬起来去打电话求救,然而她伤势太重,巨大的疼痛使他无法起身,甚至仅仅是拨打一个电话的力气都没有。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里,他不停的努力,然后昏死过去,然后再被痛醒,然后在昏死过去,周而复始,找不到起点,看不到终点。最后的一次昏睡,他累了,即使是再大的疼痛,他都不愿再睁开眼睛,接着,他告别了这个让他并不怎么幸福的世界。

  邵杰自然的躲掉苏若离抓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后者不解的看着他。他躲开孩清明的目光,说:“若离,我有新的朋友了。”苏若离原本伸向他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头,缓缓的放下,“阿杰,钱真的那么重要么?”什么是红颜知己,大概就是苏若离对于邵杰这样子,她清楚眼前这个男子大概为了所谓的梦想什么都可以出卖,而现在,他需要钱。“你不是也一样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么?”

  苏若离苦笑一下,如果真是为此,怎会因为几句传闻便信以为真,她还没有为自己说话呢!站在昔日最熟悉的地方,她竟然感到周遭冰冷,用手指在桌子上面划了一下,手指上躲了一片月牙形的灰尘,她轻轻弹掉,“滚!”一个加了双重音符号的汉字出入孩的唇齿。

  邵杰关门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入耳,带着男孩的不犹豫。苏若离条件反射似的一颤,缓缓转过头,那扇破旧的门若无其事的紧闭。所有过去的一切,似乎就被邵杰曾经温暖的大手那么轻轻一拉,关在了门的两侧。

  即使是自欺欺人,她也再说不出“我不难过”这样平静的否定句了。

  她想告诉他,爸爸走后,妈妈忙着留住穆朴凡的钱,她现在住在一栋随时可以结冰的大房子里。

  她想告诉他,她身边有太多的人怀着不明的原因与她接触,就连那张化验单都是别人假造的。这样的生活让她极度恐慌,却没有人可以带来救赎。

  如果他愿意留下来听的话。

  她的他,现在因为钱而离开了她!她恨不得马上冲下楼,告诉他,她现在是富家,她可以给他钱。

  却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人,果然都是伪善的。

  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高傲的走下楼去。

  什么亲情,爱情。

  一切都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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