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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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

  一个瘦小的孩静悄悄地坐在门槛前,把大拇指放在口中咬着。

  “呀……”屋子内的婴孩哭声把小孩引进屋子里,她马上给去摇那个篮子,那是她的弟弟。而她娘亲,正在忙着洗衣服——洗刘财主家的衣服。

  弟弟出生了,虽然爹爹娘亲非常开心,但是他的出生,也为这个贫困的家更添上一份惆怅。

  小孩的肚子饿了,可是她不敢问娘亲取吃的东西。娘亲告诉她,要等到爹爹领取了工钱,买了馒头跟大米回来才可以吃。她爹爹是一个码头搬运工。

  可是爹爹已经去了两天了,她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弟弟可以喝娘亲那一点奶水,可是她只有忍耐。

  太阳终于下山了,她爹爹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袋大米,还有两根很大的腊肉和几条咸鱼,还有一包麻油鸡。她只是在三年前吃过一次麻油鸡,那是刘财主娶媳,办了流水席。那是她自出生以来,吃得最丰富和最饱的一餐。

  每次吃饭,当她想再添的时候,爹爹总是瞪着她。吓得她不敢动,而娘亲则是垂泪说:“孩子还少,不懂事。”她不懂的爹爹为什么要瞪她,而娘亲会掉泪,但是,她却不敢再吃了,马上离开饭桌。以后即使她吃不饱,也不会再喊了。只是心中祈求下一餐快点到来。

  但是今天不同,爹爹竟然主动让她吃了两个麻油鸡腿,还让她再盛饭。虽然她不懂,可是食当前,她也顾不得什么。因为她心中知道,也许下次吃麻油鸡,就要再等好多年……

  吃饱之后,小孩哄弟弟入睡后,她也马上躺到上睡觉。这一天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如果明天都可以这么幸福,她宁愿再饿多一天,带着笑容,她入睡了。

  “不行,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小孩被爹娘的争吵声吵醒了,她看了看摇篮的弟弟,看着他安然熟睡,小孩才放心地走到爹娘的房门外。

  “我也不想,可是我们家实在是负担不起。那里是世子府,又不是做一辈子的丫鬟。只是十年而已,而且月薪有三两,包吃包住。那样她有饱饭吃,而我们也可以减轻点负担。她是我的孩子,难不成我真的会害她吗?我也不想骨肉分离,只是我们的生活真是不好过。”

  “那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孩的娘口气已经软下来了。

  “放心吧,我不会害她。而且我已经跟世子府的管家打了手指印,我收了他们二十两了。我已经十两买了那些米跟肉,还有五两请孙秀才替我们的儿子取个好名字——黄健耀,是光耀祖宗和健壮的意思。比我们起的乳名大牛好听多了。”

  “可怜我们的儿,她都已经十岁了,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只是一直叫她小妞。”

  “她是的,将来是别人的人,套夫姓,不需要名字。”

  “唉……那小妞什么时候走?”

  “他们说允许我们过了节之后,再把小妞送过去。不要哭了,她很快就会回来了。而且我们也可以去探望她。”

  “她也是我的心头肉,如果不是家里穷。我怎么也不愿意她……”

  “我也不愿意。只是我们自己都不够吃,而大牛是男孩,我也只好对不起小妞。”

  “明天我跟她说,小妞懂事。我想她会明白的。”

  “好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都要去刘财主家帮忙,这是小妞去世子府前的新年,我们要让小妞吃好点。”

  他们结束谈话后,便吹熄了在桌子上的蜡烛入睡。

  在门外的小孩,她虽然没有入过学堂,但是也知道自己被爹爹卖了。原来爹爹这次给她吃麻油鸡腿,就是为了让她走得开心点。她的泪水忍不住流下来,这一刻她想到逃,可是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能够逃到哪里去,她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接下来,她只期盼——每天都可以吃饱,不用再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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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承望

  “爹爹不是说今天回来的吗?”一个英俊壮硕的男孩正站在迎接军队归来的城门列队上,等待着他的爹——当今皇上最宠信的镇坝王爷,也是这次攻打突阙并凯旋而归的马将军。

  “军队回来了!”马承望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凯旋而归的列队,他的眼中不流露出对于父亲的崇拜,还有对父亲成就的骄傲。父亲从小就是他心里最崇拜的人,不但武功了得,而且还精通四书五经,是个文武双全,了不得的人物。

  可是过了五个时辰,天已经黑了。可是凯旋的队伍中并没有马承望想要看到的身影。他想,也许爹是先回到家了,没有站在列队之中。于是便利用自己的轻功,赶快返回家里。

  走进家中,马承望立刻发现不对劲,娘亲跟二娘都在大厅上痛苦地哭着。而他爹最信任的部署陈叔叔则是跪在大娘面前,举起樱枪,神情严峻,眼眶里充满泪水,但是始终没有滴下来。他马上跑到大娘身边,他是二娘所生的孩子,但一出生便已经由大娘抚养。所以他跟大娘的关系最密切。

  “承望,你爹去了。从今之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了。”大娘说完之后,便忍不住昏过去了。

  安置好大娘之后,马承望便跑到父亲的棺木上。虽然是经过了简单的防腐处理,可是天气太热了,尸体已经开始发出恶臭,但是马承望不在乎,他跪在棺材旁边,不可置信地用手抚摸着父亲的脸容。

  以往跟父亲学武耍枪、捉棋、背诵诗歌等的场景全部都展现在他脑海里。他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哭了一天一,哭声里面充满了悲戚,没有人敢来打扰他。大家都知道他们父子之情是如何的浓。

  “马将军是为了救属下才会中了突阙人的奸计,如果不是属下不肯听将军劝告,非要救那些被挟持的孺,才会被突阙人有机可乘,擒住了属下。马将军为了救我,连杀入敌阵,突阙军有备而来,马将军跟我都奋战到底,终于都杀出重围,可是马将军因为失血过多……”

  陈钧,也就是马将军最信任的部署走进来。他不想马将军唯一的儿子继续沉溺在悲痛之中,如果他要恨,希望他恨他好了。他希望这个孩子可以继承马将军的精神,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陈叔叔的话不断在他耳边回想,激发着马承望的思绪,让他停止了流泪。他知道自己不能责怪陈叔叔,因为他很明白陈叔叔比任何人都自责,也比任何人都忠于他父亲。只是父亲死了,这个家只有他一个男生,从今之后,他要马上成长。如他的名字一样,承担家族的期望。

  马承望跪在灵堂上旁边,大娘跟二娘在烧元宝。前来拜祭的宾客络绎不绝,管家跟那些下人都忙着招呼。马承望的脸蛋上已经失去了稚气,他似乎在一夕间成长了很多,眉宇见不见悲伤,还已经渐渐露出霸气。让经过的宾客都猜想,这个男孩将来定非池中物。也许将来的成就比王爷更高。

  王爷下葬之后,皇上感恩于王爷对于朝廷社职的付出。决定让他的儿子马承望继承王爷的位置,并且入住皇宫跟太子伴读。

  接过圣旨以后,马承望便脱下了孝服,换上了朴素的浅绿衣裳,带上父亲遗留下来的樱枪,拜别了家人,便跟随太监和侍卫一起走入了皇宫。他只期望——早日学好武艺,上阵杀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