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凯莱儿—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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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里的雪慕叶瓣在燃烧,散发着淡淡的清,炉微弱的热气也让车厢里的温度上升了一些,克莉丝汀夫人舒服地躺在驼绒毯子上,看着陆斯恩掀开了车帘。

    晚适合做很多事,私密的环境,总是让人们有许多心事,尤其是当克莉丝汀夫人看到陆斯恩那邪魅的笑容,她的心在砰砰直跳。

    克莉丝汀夫人在看到陆斯恩一岁的时候就可以背诵《雪莱浮诗集》时,那种呀呀的童声却能独特地展示出雪莱浮诗作中沉淀的感情,她没有感到惊讶。

    在陆斯恩三岁的时候,他就可以教罗秀朗讼律严谨的十四行诗,并且可以纠正克莉丝汀夫人的一些读音问题。

    五岁的时候,他开始和罗秀一起学习小提琴和钢琴,很快他就能完地掌握这两件乐器中的皇后和国王,半年后他让克莉丝汀夫人辞退了乐器教师,指导罗秀练琴。

    七岁的时候陆斯恩和罗秀学习剑术,小罗秀还在为练剑太累,犹豫着要不要学时,陆斯恩已经可以轻易地挑下克莉丝汀夫人手里的长剑。

    十岁的时候,陆斯恩就可以驾驭强壮的塞尔塔马,穿着蕾丝裙子的罗秀在草场上为陆斯恩骄傲地呼喊。

    十一岁的时候,陆斯恩和罗秀学习音乐鉴赏,观看歌剧,舞电表演,他们经常陪伴着克莉丝汀夫人观看多米尼克大陆著名乐团和舞团在伦德的演出。

    十三岁时,似乎长大了的罗秀有了孩子独特的细腻感情,罗秀开始更亲近她地侍桃乐丝,很多时候她都由仆陪伴着。她的各种学习离开了陆斯恩。

    陆斯恩更多的开始精心服侍主人的饮食起居,每一件事他都要求做到完,让主人享受最贴心的服务。

    年幼的罗秀,曾经被称为伦德年轻一代中难得一见的天才,虽然她在多明尼卡神学院前几年表现得极差,但那并不能说明罗秀的天赋不行。

    有一个在十三回廊都留下黑金描银边名字地父母,获捣林奖的《国富民生》,已经被多米尼克大陆公认为指导国家经济问题权威巨著。在扉页上有她母亲克莉丝汀夫人的名字。这种家庭出生的孩,有着最优良的智慧传承。

    她不怎么尊重老师,然是因为父母,而是陆斯恩地存在,总让她感觉那些在整个帝国都可以称为博学的学者不过如此。她相信。在任何一个专业领域,陆斯恩只要稍有涉足,那些所谓的权威就会在他面前成为笑话。

    有时候克莉丝汀夫人总有一种错觉,似乎陆斯恩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果他是自己的孩子,那么一定是最让母亲骄傲的儿子只是克莉丝汀夫人从来没有忘记陆斯恩是一个恶魔,当他成长起来,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尽情展示他的风度时。克莉丝汀夫人觉得那过去地感觉,真的只是错觉,仿佛那个孩子从阑曾存在,陪伴着她的,一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恶魔。

    恶魔,不是最善于惑的吗?。就是人心,克莉丝汀夫人也不例外。

    和陆斯恩同处在私密的车厢里,克莉丝汀夫人感觉到自己地心跳很紧张,这和她平日里展现出来的端庄优雅不同。她有些慌乱。

    她比陆斯恩周围的任何人类都更清楚陆斯恩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一个值得信任,但本依然有着堕落气息地恶魔。

    他总是遵守着主仆间的礼节,也保持着绅士般的风度,他有时候甚至比费迪南德更懂得骑士精神,而且他还会像虔诚的信徒一样在说话间引用《日经》和《月经》,但在克莉丝汀夫人眼里。他所展示出来的。正是他所最不屑和唾弃的。

    睿智的克莉丝汀夫人从阑把陆斯恩地主仆言论当真,虽然她知道这个“仆人”总是会以仆人地身份满足主人的愿望。但即使这个仆人侵犯她,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他是一个恶魔,让克莉丝汀夫人甘愿堕落依靠地恶魔。陆斯恩的手掌搭在了克莉丝汀夫人的小腿上,克莉丝汀夫人闭上了眼睛,陆斯恩炕到她那双可以展示最复杂心情的眸子。

    他是一个恶魔,我无法反抗,克莉丝汀夫人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似乎心情就放松下来了。

    “凯莱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要帮你修剪一下裙子。”陆斯恩看着克莉丝汀夫人微微颤抖的睫毛,手指甲下,裙摆被划破,露出穿着天鹅绒袜,笔直的小腿。

    听着自己幼年时父母的昵称,克莉丝汀夫人睁开了眼睛,脸颊染上了浓郁的红晕,不只是因为被陆斯恩看穿了心事,更是因为陆斯恩居然用这样的名字来称呼她,这可完全没有一点仆人对主人的尊重了。

    “今天晚上你是凯莱儿,热爱爱兰度舞蹈的凯莱儿,可以尽情跳舞的凯莱儿,是带着廉价饰品,用青和热情征服男人的凯莱儿。”陆斯恩的手指如同最锋利的裁布剪,将裙子的下摆整齐地划去一大块,他要为凯莱儿做一条更适合的裙子。

    凯莱儿……这个名字仿佛附着魔咒一样,让克莉丝汀夫人感到一阵疲倦,自从她了解到自己的命运以后,她就再也没有真正轻松过,总是在准备着,警惕着多米尼克大陆最强大的敌人。

    直到遇到了陆斯恩,她有所寄托和希望,但却顶着沉重的公爵夫人头衔下度过了十几年最青好的岁月,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躲藏在父母羽翼下,无忧无虑尽情欢乐的凯莱儿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怀上了罗秀,然后在欧德修凡克家族和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安排下,成为了无数光环照耀下的克莉丝汀夫人。

    陆斯恩将剪下来的红布料稍稍修剪,系在她的腰间,成为了一条象征热情和奔放的腰带,就像如今伦德少们最流行的款式。

    取下发髻上的链子,让长发披散开来,在额间上留下一片齐眉短发,陆斯恩满意地笑了:“尝试一下少凯莱儿的生活吧,像普通人那样对着男人大声地笑,在大街上也可以跳着,跑着,尖叫着,而不用估计任何礼节和矜持,人们会笑着说:真是个可爱的孩儿!”

    “可以吗?”克莉丝汀夫人的语气有些犹豫,但脸颊上却有着兴奋的潮红,除了那份依然无法改变的高贵优雅气质,她和陆斯恩嘴中的平民少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保养得体的她,岁月除了给予她成熟的丰韵以外,没有留下任何让人遗憾的痕迹。她以现在这幅模样和罗秀一起出现,没有人会认为她们是母,或者看到那相似的眉角和脸型,会称赞一声“一对好漂亮的”。“当然可以,你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少凯莱儿,而不是夏洛特庄园里的克莉丝汀夫人。”陆斯恩拨弄着她的发丝,更加凌乱而自然,笑道:“你可以尝试下,如果有一个流浪汉纠缠你,你应该怎么骂他?”

    “滚开!”克莉丝汀夫人憋着笑,努力严肃起来。

    陆斯恩摇了摇头,让一位从未说过粗话,身边总是有仆人为她处理麻烦的贵夫人代入一个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凯莱儿,你这样软绵绵没有力气的呵斥,只会让他更有兴趣,你应该这样骂:滚开,你这条发情的公狗!然后对着他的下身狠狠来上一脚。”

    克莉丝汀夫人涨红着脸,她或者可以显露出一个公爵夫人的威严,让伦德众多贵族老爷们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可她绝对没有对付一个流浪汉的经验,这种一无所有的家伙才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身份越尊贵的人,只会让他们在不平衡的心理状态下愈加兴奋。

    不曾见过儒雅斯文的陆斯恩说粗话,克莉丝汀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陆斯恩,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这么没有教养而且不符合身份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你记住,你是凯莱儿,不是公爵夫人……抛开一切,只需要发泄你的怒气,他就是一条公狗,你有必要和他讲什么礼节和优雅吗?知道吗,也许在他眼里,你只是条母狗,或者说他觉得你需要他这条公狗……”陆斯恩的笑容很温柔,声音很平静,像呢喃,却更让克莉丝汀夫人无法忍受。

    “滚开!你这条发情的公狗!”克莉丝汀夫人闭着眼睛,几乎是用尖叫的声音喊了出来。

    “很好,比我做得更好。”陆斯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并非要调教出一个粗鲁的克莉丝汀夫人,只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打碎她心头的枷锁,当她对一切都无所畏惧,,任凭他人嬉笑怒骂时,投以轻蔑不屑的眼神时,那种堕落才不会让她那么痛苦,才能体会到那种迥然不同的快感。

    一个注定要褪去光环,堕落的人,恶魔会为她张开保护的翅膀。

    头发在风中飘舞,发丝凌乱,卷起贴着她的脸颊。

    一身红短裙,鲜如火,腰间的红丝带飘逸,绽放出最跳跃的活力。

    一个快活的孩,跳着,跑着,用夸张的声调唱着《蝴蝶夫人》中的叹咏调“晴朗的一天”,她倒退着发出轻快的笑声,伸手去掠低矮树枝上的树叶,然后被树叶上准备渡冬的虫子惊的尖叫起来,迅速地跑开在路灯上擦拭着手掌,然后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踢飞一路的枫叶,在飘零的嫣红落叶中穿过,张开手臂在四百三十多年历史的双塔大桥上奔跑,来到了伦德最繁华的约克区。

    这里可比冷清的辛西娅区繁华多了,满大街都是来往攒动的人头,有晚餐后散步的老者,有才开始一天生活的郎,有闲逛的贵族,也有准备猎的富家子弟,火红的孩呆了一下,似乎有些羞怯,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微笑着跟随的男人一眼,又兴奋地冲进了人群。

    没有谁知道,这个快活的要疯了的孩,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就算是安德莲爵突然出现,只怕也不会注意到这个和所有平民子一样无拘无束的她。

    “凯莱儿,来看这个!”男人高喊着招手,名叫凯莱儿的孩停下来,回过头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草编的小包。

    有时候塔克区的人们也会在市的时候跑来约克区的路德大街摆个小摊,只要不碰到警察老爷和巡骑警,他们在这里一晚上地收入比得上他们在塔克区辛辛苦苦叫卖十多天的成果。

    在这里,对这些虽然廉价。但还算精致有趣的小东西感兴趣的人也有许多。

    只是也有风险,这里是伦德第一大商圈,也是樱兰罗帝国第二大商圈,向阑允许没有许可的摊贩售卖,一旦被警察老爷们抓住,除了没收货物还会被处以重罚,交不出罚款久进监狱蹲着。

    摊主是个十多岁的小孩,估计和罗秀年纪差不多。小摊上的草编小包都十分精致,用坚饶三玖草编织,这种三玖草是草编工艺品最常用地材料,只是这种三玖草在抽取狭长的草叶时,很容易划伤手。陆斯恩已经看到小孩手指上伤痕累累,一双纤细娇小的手上裹着黑乎乎的绷带,很显然这些廉价而肮脏的绷带,对这个小孩来说,也必须重复利用。

    看到陆斯恩手里拿着她地小包,小孩露出期盼的眼神,不大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叫希望的光芒。

    这种纯净自然的孩,让陆斯恩沉默。

    凯莱儿蹲下身子。她脸上再没有那种无所顾忌的肆意欢愉,却露出了一种和她现在的样子不相称的表情,她地目光十分温柔,让小孩十分舒服,她鼓起了勇气:“,你喜欢这个吗?很便宜的哦。只要五个铜币。”

    “五个铜币?”凯莱儿有些惊讶。

    “如果……如果你觉得贵了,三个……三个就可以了。”小孩慌忙减价,她显然是第一次做生意。

    她的生意并不好,因为她旁边一位同样卖草编包的。比她更加能说会道,而且还在草编包上加了一些闪亮亮的小东西,看起来更加漂亮。

    小孩第一次碰到有人停留下来看她的东西,她不敢大声叫嚷,她想如果引来了警察,她根本就跑不了。

    虽然警察根本不可能因为她那稚嫩地声音而跑过来,但旁边的人是这么说的。她经常在这里卖东西。她说她有经验,让小孩必须听她的。

    “不……不。我很喜欢,我买一个。”凯莱儿看着陆斯恩。

    陆斯恩点了点头,掏出了钱袋,里边金光闪闪,可是他发现这个小孩,只是在看着他拿出地五个铜币时,才露出欣喜的笑容。

    “先生,你来看看我的吧……这个小东西又脏又笨,我编的比她漂亮许多,虽然……”

    旁边的挤了过来,显然那一袋子的金币晃了她的眼睛。

    一个拳头打在人地鼻子上,人翻滚着跌进了圃中,哭天喊地地叫骂起来。

    陆斯恩心情很不好。

    凯莱儿眯着眼睛,看着陆斯恩露出意味深长地笑容。

    陆斯恩突然觉得,罗秀和她的母亲真地很相像,尤其是那种眯着眼睛的笑容,可是他从罗秀身上却炕到任何安德莲爵的痕迹。

    例如粗眉,高鼻,宽额等等,罗秀完全继承了母亲的优点。

    “打人了……这个……”人从圃里爬出来,捂着流血的鼻子,指着陆斯恩就要开口大骂。

    陆斯恩看了看这个人,又看了看旁边有些惊慌的小孩,突然笑了起来。

    这种笑容如此温柔,似乎还带着点歉意,那种优雅的绅士风度,让满脸鲜血的人实在不好意思骂下去了。

    “贪婪者,妒忌者,我宣判你的罪,地狱将为你打开大门,你会被强迫进食老鼠,蟾蜍和蛇,然后投入冰水之中……”陆斯恩的笑容和他的诅咒如此不协调,以至于那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们走吧,凯莱儿,在无力改变世界之前,一切的同情心都只是廉价的施舍。”陆斯恩拉住凯莱儿的手,拿着小孩的草编包准备离开。

    围观的人群散去,傻瓜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大街上随便一抓大把的普通人,或者还是个贵族老爷,没有人会为那个人出头。

    “陆斯恩,告诉我,地狱是什么样子?”凯莱儿似乎心情不错,和陆斯恩郁郁的表情完全不同,第一次在陆斯恩脸上有这种表情,这让她非常好奇。

    “地狱?”陆斯恩又笑了起来,似乎有些缅怀,“那是另一个天国。”

    “什么?恶魔都这样形容地狱吗?”经文中描述的地狱,恐怖而阴森,虽然凯莱儿未必完全相信,但她对地狱绝对不会有好印象。

    “神所在的天国,是一个大监狱。监狱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存在。”陆斯恩依然牵着凯莱儿的手,并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感觉到手掌中有泯出的汗珠,湿漉漉的,让人不由得握紧了那只温润的手掌。

    “而地狱也有一个大监狱,但监狱之外,还有广阔的天地,那里是真正的天国。”

    “陆斯恩,你是在监狱之外,还是监狱之内?”

    陆斯恩手指着东方,微笑着道:“我不在监狱外,更不在监狱内,我属于阿斯托里雅。”

    “阿斯托里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任何经文里都没有记载,包括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图书馆和樱兰罗国立图书馆。”博学的凯莱儿,感觉自己面对陆斯恩时,脑子里的知识依然贫瘠的如同刚跨入多明尼卡神学院时一样。

    “或者你那个宗卷裁判所的黑袍大主教叔叔,能够在被封印的宗卷里,找到一份接近腐烂的文书,上边会有只言片语的记载,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连那位知过去,知未来,无所不知的神……也不清楚的秘密。”陆斯恩松开凯莱儿的手,沿着路德大街,在最繁荣的街心广场,这里有伦德情侣们必来的许愿池。

    许愿池是一个巨大喷泉,喷泉的高度仅次于伦德四区中心的尼伯龙根喷泉,飘零的水珠在撞上喷泉中心的雕像后击散成雾,折射着街道四周楼顶的灯光,散发出五彩的光泽,在喷泉的周围行成一圈彩的水舞,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每个接近喷泉的人,都会感觉走近了迷幻的梦境,似乎梦幻神伊瑟拉随时都会在那些如碎钻般耀眼的水珠里现身,给人们一个甜的梦。

    一整圈的水玫终日沐在水汽中,让这种喜湿的鲜总是能保持着最丽的盛开状态,各种大理石雕像没有任何规则地布置在池水里,有嬉水的神,也有盘腿而坐的婴儿,只是没有一些赤身的男人雕像。

    古拉西众神乱的神话在樱兰罗帝国并没有太多地影响到艺术,更何况许愿池还是一个象征纯洁爱情的圣地。

    当然,这个圣地的称号是由热恋中的男们赠送,而不是始祖的信徒。

    这里之所以取名许愿池,据说是因为一位大魔法师珞巴契夫在这里施展了一个爱情魔法,这个魔法会让许愿相爱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容易揭穿的谎言,但偏偏没有人去揭穿。

    陆斯恩是第一个,他站在许愿池前,在许多诚心祈祷的情侣面前,微笑着道:“一个魔法师如果会钻研爱情的魔法,那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值得称道的成就,只有蹩脚的魔法师才会利用公众对魔法的无知,施展所谓的爱情魔法……我相信,在这里一半的情侣会在不久的将来争吵分手,如同不死不休的仇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