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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样贵族式的傲慢语调,西格莉德并不脆弱的心,像是被黄蜂蛰了一下,依然疼痛。
她想到那些带着秽的目光,“开个价吧,凯尔维尔的人。”
“你们不都是这样吗?”
“不过是价格的高低罢了,到了上,一样放荡。”
多少年了,流过多少枯涩的泪水,沾染了血腥,匣尽的污秽,地狱也为自己预留位置时,男人们终于懂得收敛,而自己也有勇气毫不犹豫地踹上面对自己勃起的男人一脚时,西格莉德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种耻辱。
有着清澈眸子,神情冷漠,语气不屑的小孩,用她的傲慢刺向西格莉德时,再次让西格莉德回忆起隐藏着的,那些痛苦迷茫的辛秘往事。
西格莉德垂下头颅,不让自己精致容颜扭曲的形象落在罗秀眼里,手指甲掐入掌心,尽量平静地道:“我是商人,可我首先是个人……格利沙尔塔,你应该也清楚,对于人来说,有很多东西都是无价的。像丽的容颜,光洁的皮肤,一去不返的青,还有情人的礼物。”
“情人的礼物?”罗秀嘴角的冷笑都敛去了,“陆斯恩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情人?”
“这只是一个比喻。尊敬的格利沙尔塔,我并没有奢望成为陆斯恩大人的情人。”西格莉德放缓呼吸,毕竟经历过太多,让心情平静下愧不难,“但我想绝大多数伦德人,都愿意做他的情人,完的绅士风度,举止仪态的每个细节都无可挑剔,还有温柔的笑容,再加上堪称大师级的艺术修养,这样的男人,我能够获得他的礼物,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再有一个贵族或者骑士称号,我敢说他比米格拉兹亲王更迷人。”
西格莉德越是夸赞陆斯恩,罗秀的脸越是难看。
“两成,我会让拍卖会拍品的最终交易额,在你们预计的基础上增加两成。”
西格莉德抬起头来,此时她的脸已经完全炕出曾经的愤怒,只是带着淡淡的讶异:“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预计的最终交易额是多少?”
“对于烈金雷诺特家来说,樱兰罗帝国的土地上,并没有太多的秘密。”罗秀随手递给西格莉德一叠单子。
西格莉德手捧着几十张写着密密麻麻数据的单子,却是看得心惊肉跳,这里记录了凯蒂雅珠宝此次拍卖的所有珠宝资料,包括产地,成,加工地,起拍价,预计成交价,甚至还有相对简单的工艺流程,附带着制作工匠的姓氏,贯籍,有无犯罪记录等等。
这份资料,简直比西格莉德手头上的还要齐备。
仿佛是面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强势压力而无法抗争,西格莉德轻轻咬了咬苍白的下唇,“成交。”
……
……
格利沙尔塔,最后一个进入拍卖行,并没有让人觉得意外,她的傲慢,已经让伦德贵族们习以为常。
爵士名流富商们站起身来,左手扶住右胸,右手两指搭住帽檐,身体稍微前躬致意,欢迎尊贵的格利沙尔塔。
罗秀随意打量了一下,没有特别要打招呼的人,想必芬格尔斯和她的贵族们都已经坐进了包厢,在西格莉德的引导下,走上了二楼的包厢。
陆斯恩走在罗秀后,手掌搭在扶梯上,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因为先前没有和罗秀见礼,史杜华德爵士想跟上去说间话,却被陆斯恩堵在楼梯上,看对方既不看他,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史杜华德爵士只好尴尬地等在原地。
索伦拍卖行的前身是一家威廉诗剧院,如今依然维持着剧院的布置。
在奥斯瓦尔多之前,多米尼克大陆曾经流行过严谨押韵的十四行诗,并且诞生了十四行诗剧,其中以威廉·翰墨斯的诗剧最为著名,那些专门上演诗剧的剧院统称为威廉诗剧院。
在伦德,十四行诗剧受到至今依然不明的原因抵制,一些投机商人建立起来的小型威廉诗剧院因为没有观众,无法经营下去而纷纷破产。
一百三十年前,一个爱好威廉诗剧的塔利老爵士收购了位于约克区的一家诗剧院,并且转让给他的一个伦德贵族朋友,二十年后一个自称从新月大陆游历过来的年轻人,带着大批让伦德贵族目瞪口呆的珠宝瓷器,将这家诗剧院的招牌丢进了臭水沟,开了一家拍卖行,经过一百一十年的发展,它成为了多米尼克大陆三大顶级拍卖行之一的索伦拍卖行。
舞台布景改制成了拍品海报,聚光灯依然是舞台剧的那种大灯,珠宝和瓷器类拍卖品在这种大灯下会散发出格外璀璨的光芒,舞台成了拍卖台,脚灯的位置放着一排绯红的蜡烛,正厅座位上零散地坐着索伦拍卖行与凯蒂雅珠宝邀请来的贵客,虽然今天来的人并不算少,但是原本哟上演诗剧的场地依然显得空旷。
二楼楼厅的包厢紧挨在一起,隔音效果并不好,罗秀走进去,坐在铺着柔软棕狐尾的沙发上,依然能够听到隔壁芬格尔斯和几个贵族的嬉闹声。
为了突出历史和沧桑感,包厢内斑驳的地板并没有更换,只是十分匹配地用古董家具装饰,松木茶纪是法兰波旁王朝时期最流行的款式,那已经是三百七十年前的古典风格了。墙壁上挂着一副塔利艺术家帕格尼尼的画像,画框上小心翼翼地覆盖着轻纱,保护着这幅拿去拍卖或者也足够陪衬凯蒂雅珠宝的珍贵作品。
这里简直就是典心老贵族书房,就连靠墙的十阶书架上放的也都是宗教和历史类典籍,《万国之城》,《荣光》,《百年战争史》,《波旁王朝》,枯燥的文字,晦涩的内容,让它们少有人问津。
坐在沙发上,正对着舞台改装的拍卖台,西格莉德送来扬溢着清的红茶,种类繁多的水果沙拉,精的糕点,“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你可以随时扯铃,凯蒂雅珠宝和索伦拍卖行将为你提供最尊贵的服务。”
罗秀点了点头,挥挥手让西格莉德出去,陆斯恩在这个时候闪进了包厢,轻轻掩门。
隔着门缝,西格莉德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陆斯恩正对着她笑,让她不住一阵心跳,躲开这种让人心慌的笑容,靠在了墙壁上。
西格莉德有些舍不得那个雕刻着自己容貌的水晶杯,展开手掌,看着掌心先前掐出来的血痕,冷笑着道:“凯尔维尔的人,你在奢望什么?”
对自己残忍,才能对敌人更残忍,西格莉德早已经不是小孩,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去握着那只艺术品般的杯子。
水晶,象征着纯洁。每一个人,都曾经像水晶一样纯洁。
但这种东西,太娇弱,需要小心保护,一旦碎了,就是一堆会刺伤人手的渣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