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温延煦神自若的称呼着眼前面沉冷的男子,“今日怎有空过来寻我?”
“煦,你救了她,是不是?”凛微恼。
“是。”
“为何?”
“……”
“煦!”凛稍稍提高了声调,“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璇阁经营的就是此种勾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这样叫我如何与人担待?”
“……”看着温延煦抿唇不语,凛的语气略微平和。
“煦。把她交给我,可好?”
“凛,你可知她是何人?”温延煦冒出一句无关的话语。
“不知。”
“今日在市集,偶遇纪公子,他似乎知道她的来历。”
“纪相之子?”
“是。她,似乎是凤家的子。”
“凤家?!”凛有些诧异的望着温延煦。
“若此确为凤家之人,你还要将她置于死地?”温延煦扬了扬眉。
“我……不知。”
“凛,你也知道墨的脾。如若让他知晓,你又要如何?”
“为何墨总是不让我们染指凤家任何一人却从未告之原因?楼主失踪多年,墨虽将楼内事物打点有序,可他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神情,我早已忍受够了他!”
“凛!”温延煦神严肃,“墨有他的苦衷,你又何苦如此?此番话,日后切莫再说,会伤害墨。”
“你总是这般,对谁都很好,唯独对你自己!当年,若不是凤家,你何至于……”
“好了,凛,该回去了。我这里不比天璇,小心从口出,切莫大意。”温延煦冷冷的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并下了逐客令。这位同为四方楼成员的慕容凛神讪讪的离开,而温延煦,荡开了一丝苦涩的微笑。
凤府。书房内灯火通明。一男子背对烛火,负手而立。俊朗的五隐在的暗中。另一男子并非他人,而是在那小小市集引发乱的纪相之子——纪辛卓。他神平静,眸中却是嘲讽的意蕴。
“镜云兄可是在怀疑纪某所言之事?”
名唤镜云的男子乃凤家嫡长子——凤镜云。他侧了侧身,并未直视纪辛卓。
“非也。只是不知纪公子缘何一口咬定那子乃凤家之人?”
“她手腕内侧描画有一枚赤凤蝶纹,纪某记得令鸾纤手腕处也有此纹。纪某想,她应该就是镜云兄此番苦苦寻找之人吧”
凤镜云闻言一震,细细思索。若如此,定是朝歌没错了。只是,那日她不是与鸾纤一道入宫探视姑母吗?且鸾纤弄得一身狼狈,孤身一人回来后,不是惊言在归途中遇匪将朝歌劫掠而走吗?如今怎会出现在数里之外较为偏僻的城郭?
由于空曌与岐北边境之地并不安宁,流民大量涌入后,社会就不似昔日之安定。这些日子,镜云打着“安民”的名号,借用兵部之力打击盗匪,并苦苦找寻朝歌踪影,却一无所获,今日却得闻朝歌下落,一时间有些恍然。
“多谢纪公子。不知她现在可好?”
纪辛卓诡异的笑着,“佳人有倾城倾国之貌,只是腿瘸躁,泼悍的很。且与一男子同乘一骑,亲密而行。”
怎会?凤镜云闻言一惊,这是朝歌吗?且不论朝歌虽也容月貌,清丽可人,只是那番淡泊怯之人如何成为别人口中“躁泼悍、不谨礼法”的残?
“这……”镜云有些犹疑,“待改日凤某禀告家父后,烦请凤公子带路前去,凤某不胜感激。”
“好说。”
清晨的微光醺了眼眸。偶有的风吹拂,院中便落成冢。我到“凝翠轩”也有些时日了。自那日从集市归来后,温延煦便很少露面了。绿凝总是哀婉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出神,或是在我背后不时的用耐人寻味的目光将我打量。我研读出她神中的意味,毕竟,她还是相异于落瞳。
我淡淡的低下头来,几缕青丝落在墨砚中,在素的纸上留下了点点斑驳,更给眼前的诗句凭添了几丝别样的风韵。
“三月飞飞彼岸,几度秋久长缘。彩蝶冢上翩跹舞,鸳鸯池中颈相交。素钗环佩风中响,妆残破故人来。”有多久没有梦到幽俊逸的模样了,那种恍如隔世的平静安详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习惯了触目的红,反而厌倦了淡雅的青颜。不知道我的幽,可否也已将我抛在漂浮的风里,选择了遗忘。
腿伤已大有好转,虽偶尔隐隐作痛,却与行走并无大碍。我放下手中的笔,缓步踏出房门,不期然撞入了一双精亮却复杂的双眸。
“公子。”我微微欠了欠身后,继续向前走。
“若染。”他有些迟疑的唤住了我的脚步。
“何事?”
“你曾说并无家人,可对?”
“是。”我挑了挑眉,心里隐隐觉得温延煦今日有些古怪。
“轩外有人想要见你。”
“何人?”
“凤家之人。”
我呆愣住,难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真是凤家之人?看那日集市上“纨绔子弟”的神情,这凤家,必是望门贵胄。而自己,又在这宅院深深中,扮演着何种角?
“好。等我片刻。”
我转身回房,对着那菱镜,将满头青丝随意的盘挽在脑后,随后又换上一身白烟罗软纱。明眸皓齿,顾盼生姿。
我随温延煦来到轩外,只见二男子卓然挺立,靠前一人俊秀明逸中带有些许煞气,剑眉星目,眼光炯炯;他身后之人妖娆邪,手摇折扇,绸衫帖服,不羁。
“是你?”我不悦的看着那似笑非笑的男子,“怎么?还想吃本姑娘一巴掌?”
闻言,纪辛卓一笑,将头凑在前面男子的耳边,小声低语,“如何?沈某未曾夸大吧?”
前面的男子眉头微皱,随即面如常。他对着温延煦微微抱拳,“在下凤镜云,唐突前来,还请公子见谅。”
他是凤家的人?我转头疑惑的看着一脸淡然的温延煦。
“凤公子客气。只是温某对纪公子探听消息的手段颇感佩服。”温延煦不冷不热的瞥了纪辛卓一眼,纪辛卓眉心一挑,邪邪一笑。
“温公子难道不知天枢阁乃天下各路消息的汇综?”
“噢?难得纪公子与这江湖门派亦有瓜葛。”温延煦微微松了一口气,既是和的人,想必未将自己身份败露,“只是,不知二位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不瞒公子,凤某的二前些日子意外失踪,多方搜寻未果。幸得纪公子告之吾下落,故而前来拜访。”说罢,他温柔的瞥了我一眼。看着他与自己相似的眉眼,我暗自忖度,难道,他真是自己的兄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