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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咛咛……”又是那讨厌的铃声,巫离终于想起,等有钱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个好点的手机。

    拿起一看是科室的电话,那可不敢怠慢:“喂?”“巫离快来加班,忙着呢,来了两个新病人。”

    沮丧地挂了电话,望了望男人,说:“我有事要走了。”说着站起来,男人将那饮料递给她:“昨天喝了你的酒,今天买瓶饮料赔你。”巫离接过,转身出了操场。

    上了公交车,才发现是一瓶酸奶,咦,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有钱人……心里又一次感叹着,拧开瓶盖喝了口,酸酸甜甜的,是自己喜欢喝的味道。

    等到医院忙完,回到楼下时,已经午夜十二点了。手里提着还剩一半的酸奶瓶,陡然想起自己的小说书还在那人手里,转身往操场走去,苍黄的灯光下,略显干枯的树叶在冷风中婆娑起舞,椅子上,当然空空如也。

    巫离回忆着那男人坐过的位置,手抚摩着坐过去,想感受一下曾经有过的体温,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幼稚,低着头,无声的笑出来,回了家,洗澡上床。

    他会不会就是附近的居民,才在无聊的夜晚出来走走?或者,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放学回家比较晚,就顺便和自己瞎聊一阵?也或者,就是自己这栋楼的租户?看他那穿戴,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完全有可能的。

    巫离瞎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夜班,去菜市场买了菜,好好犒赏了自己一顿,不记得多久没喝过排骨汤了,感觉今天的汤特别香,一连喝了两碗。

    下午去书城逛了阵,避开店员的白眼,蹲在角落看了会免费书籍,就又晃着回了家。路过操场时,又去操场上坐了会,学校还没放学,旁边有几个学生崽在跳跃着,叫喊着,挥洒着汗水,也挥洒着他们朝气蓬勃的青春。巫离饶有兴味地看了阵,才慢吞吞走回家去。

    夜班很忙碌,忙碌得巫离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直到第二天下班,才撑着疲乏的身子,在街上一个小饭馆胡乱吃了点东西,回家脸都没洗,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早早地吃过晚饭,一看时间还早,想起昨天晚上那个胎盘早剥的病人,翻出护理书来,复习了一下有关知识,然后合上书本,穿上风衣,往操场走去。

    一直坐到九点,那人并没有如期出现。心绪烦乱中,又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产妇,因为胎盘早剥,隐性失血,可担心孕周不够,胎儿出生后不能存活,一直犹豫着不开刀。后来虽然终于开了刀,经过抢救母子也算平安,却被迫切除了子宫。在手术台上,她一直问的就是:“医生,我的宝宝出来后能存活吗?”泪水伴着她,直到麻醉药让她昏睡过去。

    女人,是不是天性中就有做母亲的渴望?保护孩子,是否属于母亲的本能?

    起身,到医院装上白大褂口罩帽子,上了公交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市医院。不知道那天被抓回去后,在哪一天做的手术,当然,警察们肯定会更严密地看守。

    像上次那样在八楼换好衣服,摸索着到了九楼,到了四病室门口,发现并没有警察值勤,便推门进去,见上次那个女警张玉莲坐在一边,看着一本杂志。见巫离进去,只抬头望了她一眼,就继续低头关注她的杂志了。

    车仁娜苍白着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手上的输液管里,生理盐水和着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流进她血管里。头侧的监测仪上,几根曲线跳跃着,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叮冬声,显示着她的生命体征。

    看来,她还是做了手术,看挂在床前的尿袋,还没超过四十八小时。脸色如此苍白,想来术中应该出了不少的血。

    黑红的血,一滴一滴,流进车仁娜的血管,让巫离想起冷县长和父亲的血,也是黑红黑红的,热气腾腾,一直往外冒……

    昨天晚上那产妇,她一直在半昏迷中流着泪,念着“我的宝宝”,想起她对宝宝的期盼,想起自己在出生后被父母送给别人抚养,三年半后才重新回到他们身边,却忍受着他们的争吵和漠视。

    望着车仁娜沉静狰狞的脸,巫离握紧了拳头。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母亲,你,为女儿付出过什么?

    “护士,现在不要紧吧?”张玉莲见巫离一直望着车仁娜,忍不住问。

    巫离看了眼监测仪上的曲线,说:“心率偏快点,血压基本正常。”“不用药物处理吗?”“不需要。”

    父亲与冷县长,都因为你才落得那样凄惨下场。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却在事隔十三年后,在这里挣扎着,期望生存!

    又望了眼车仁娜,转身出了病房。

    下了八楼,脱下白大褂口罩装进袋子,突然想起那次在这里哭泣的情景,当时撞上了那个年轻人的胸膛,还骗他说……巫离忽然颤抖了下,脑子里灵光一闪,那个年轻人!

    他,不就是在操场,和自己一起喝酒说话的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