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
来不及思考，司空厉强忍住心底的慌乱大步走到莫怜身边，俯下下身子靠近她，原本到口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他深深的凝视着莫怜的脸，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可无论他怎么摇晃，莫怜都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了她，她看不到、听不着。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只知道傻傻的流泪。
“怜儿，你看着我...看着我.....”
盘腿跪坐在莫怜身边，司空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明明莫怜就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抓不住她，她就像是一阵雾气，有形，却无法触摸。司空厉伸出手想要抹去她遗落在脸上的晶莹，可她的眼泪像是流不尽一样，一滴一滴，狠狠刺进他心里，生疼。
“怜儿.....你看着我，看着我！”司空厉痛苦的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狂狮，放弃了骄傲与自尊，在卑微的恳求谅解：“怜儿...求求你，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我？为什么我在你的眼睛里我找不到自己？
司空厉颤抖着手，不停的在莫怜脸上来回抚摸，恐惧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心，这一刻他彻底忘记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莫怜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渐渐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莫怜的目光缓缓清明起来，只是她却没有看眼前的司空厉一眼，不停挥舞着双臂挣扎着，嘴里念念有词：“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哥哥..我要去找大哥哥....”
闻言，司空厉眼里流露出一丝狂喜，可仅仅过了就被一桶凉水从头淋到脚，冷到骨子里。顾不上受伤的狼狈，他急切的呼喊着：“怜儿，你看看我！你怎么了...我在这...我在这..我就是你的大哥哥.....”司空厉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大哥哥？上的人儿微微一怔，目光缓缓落在司空厉脸上，司空厉情不自的屏住了呼吸，狭长的凤眼里跳跃着某种令人窒息的狂热。呆楞了一会儿，莫怜却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声音高亢无比：“你不是！你不是大哥哥！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哥哥.....你不是.我要去找他.我要回家...”
莫怜不顾一切的想要坐起身，奈何肩膀却被司空厉紧紧箍在手里，任她再如何用力也只是徒劳。
“怜儿！”司空厉终于忍不住用近乎呐喊的声音吼出声，没有愤怒，没有生气！有的只是满腔的痛苦。
“我在这！我在这...你哪也不用去..就是你的家，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他哀求。腾出一只手在莫怜脸上不住的抚摸，泪水沾湿了他的指尖，心头也湿漉漉的一片。小心的将莫怜支起，另一只手抄到她身后将她拦起放倒在自己怀里。像是捧着易碎的宝贝。
也许是他的动作惊醒了莫怜，一瞬间她忽然停止了挣扎，木呐的反问过去：“真的吗？”
平静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
司空厉浑身一震，血红的双眼对上她，毫不犹豫的笃定：“真的！当然是真的...”
“不...”摇着头，莫怜忽然有些语无伦次，挥舞双臂下不停捶打在他身上，挣扎着想要做起：“不！你不是他...大哥哥他不会骗我的.你不是....”
“是我！真的是我！”司空厉痛苦的伏在她耳边低吼。
挥舞的手臂一顿，莫怜呆滞的双眼终于渐渐恢复了清明，黝黑的瞳孔中倒映着这么一张脸，有紧张、有慌乱、有不安，莫怜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沉默了好久忽然开口：“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都要结婚了！为什么还不告诉我！难道觉得这样很伟大吗很高尚吗？你们大家都知道！唯独我像个傻瓜一样，你不觉得这样很可笑吗？！”
听着莫怜清冷的声音传进耳里，目光触及到她冷漠的表情，司空厉身体僵住了，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映和着杂乱的发丝看起来有些颓废。喉结一阵蠕动，司空厉微微侧过头，没敢接触莫怜的目光，只是本能的意识到自己该说些什么：“怜儿，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
莫怜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说啊！说出你的苦衷！我听着，我愿意相信你！可是，莫怜失望了，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为什么你不说，哪怕只是借口，我也会试着去相信的。可是...为什么你不说呢？惨然一笑，莫怜忽然一把推开他，从上坐起：“打算结婚后再告诉我吗？怕我坏了你们的好事！”
嘶！司空厉倒抽一口冷气，颤抖着嘴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可瞬间，眼里就被无尽的怒气所掩埋，忽然抬起右手猛得挥出去，眼看就要打在那白嫩嫩的腮膀，却又在离莫怜的脸不足五公分的地方及时停下。
莫怜彻底僵住了，血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怔怔得呆在哪里一动不动，看着那之近在咫尺的大手：“你想要打我吗？”
该死！我到底在做什么？！低咒一声，司空厉蓦得收回手，烦躁的将手抄进浓密的黑发里，懊恼不已，他怎么会有这样想法，怎么会想打她？该死的！自己疼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打她？！还好，还好自己及时止住了，不然他自己都无法原谅他自己.....深吸几口气，司空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着呆楞的莫怜，僵硬的伸手想将她拥进怀里，却被莫怜冷冷的推开。
“怜儿，对不起，......”
顾不上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错愕和受伤，莫怜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让他的表情在视线里更加清晰，面无表情的重复着那句话：“你想打我吗？”只是这次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对不起，原谅我..怜儿...我向你道歉..”
“够了！”莫怜尖叫着打断他：“大哥哥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你要打我？你竟然想要打我？！呵呵，多么好笑的事实啊！咧了咧嘴，莫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怜儿，原谅我，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好不好？只要你.....”司空厉再一次抓住她的肩膀，双目血红。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莫怜忽然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张扬的笑声由小到大，带了点苦涩带了点疯狂，她忽然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司空厉，冷冽的目光泛着泪：“又是这句话，你每次都会这样说！可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之前也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丢下我！可现在呢？你要结婚了！我该怎么办？是被你们一脚踢开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你们高兴了就看我看两眼，不高兴了就随意丢在一边？！”
尖锐的呼喊声向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扎进司空厉心里，一下一下划开道道狰狞的伤口，强烈的痛楚带起身体的颤粟。司空厉心痛的看着莫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丢下她！她怎么会有这种可恶的想法！司空厉看着她目光隐含着深沉的落寞。那是一种心灵上被践踏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说话！说话！你的承诺呢？你说过要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跟着你！可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吗？！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紧握着双手，莫怜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喊出这段话，泪水不可控制的划落下来，滴在手上，她狠狠的瞪起眼睛想要看清司空厉此刻的表情，可是她却痛的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软软的摊坐在上，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结婚，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她没有任何准备，狼狈到被伤害的体无完肤：“为什么？为什么样这样对我？...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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