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樱田半眯着眼张望着窗外急速后退的风景。那些一恍而过的麦田,森
林,犹如日历上愈渐单薄的数字。
——呵,过的真快。已经一个学期了(时间跨度有点大,请大家自动忽略)
那段时间,她依旧独自一人。行驶的轨迹偏离了由奈,更重要的是,
人的怨念,让她无法与周遭的生和平共处。
说到迹部……
两人仍然是争锋相对,却不时地会出现8点档的经典剧情。譬如说,她被
迹部强行拖上车,然后送她回家,偶尔她被迹部强行手把手地进行姿势的纠
正,再譬如,他被樱田“强行”拽到座位上讨论数学,有时,他还会被樱田
“强行”进行思想教育。如此暧昧的少狂想曲,在二人之间不断奏响,而
且屡试不爽。
那么试想一下,又有哪个生愿意视樱田为朋友呢?
耳机里那华丽而优雅的声线一次次撞击着她的鼓室。轻叹一声。
——为了照片,只能这样了。
无可避免的是,就连MP4里屈指可数的歌,迹部喜欢的就占了大半。原
因是,那歌是迹部同学“一不小心”下进去的。
车内摇晃的很,有点晕车的樱田分不清身旁那个恬静而且一脸想和的自
大狂是不是错觉。像是划破天空的流星,好而易逝。——呐,沉浸在本大爷华丽的外表下了吧。
——呵。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来人三三两两,仿佛都还来
不及从混沌的思维中醒悟过来。别的学校也差不多都到齐了。顾问叫大家先
上楼将东西放下,然后到大厅集合。
有些生很兴奋,上楼时一蹦一跳的。稳重的她,总是走在最后。
樱田一边走,一边想着哥哥生病的事,有点心不在焉。
哥哥的病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是这次的病情并不是像腹泻感
冒一样的小事。至少,现在的程度已经牵扯到手术台了。她又渐渐地浸入了自己的意想。
想起他温柔的笑嵌在风中,散发着阵阵暖意,
想起他张开双臂,仰躺在麦田里平静的呼吸,
想起他熟睡时蒙着淡淡的忧郁的容颜,
想起他的吻……
为什么你总能左右我的思想,叫我进退难行
樱田浮出记忆的河,早已湿漉漉的。她没有致注意周围,知识毫不暂缓地向上走着。迎面走来一个男生。妖
冶的银发,慵懒地系成一束,散在脑后。狭长的凤眼,翻滚着意犹未尽的戏
谑。
她向上走着。
他向下走着。
她没有注意到他。
他没有避开她。
樱田直直地撞上了前面的男生,突然有点下盘不稳,便随手将行李摔了
出去。
她一脸诧异地瞪着眼前的人。忽然觉得这个浑身充斥着危险信号的人很
像忍足(染:这是个人观点,请无视)。
——幸村樱田,你竟敢拿行李砸本大爷。自大狂的暴走打断了她放肆的
打量。
——活该。不是“对不起”,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更不可能是“我
下次不敢了”而是口气强硬的,尖锐的“活该”。
仁王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部长同姓的大胆生。
抿了下唇,缓缓送出富于惑的音调,
——呐,对不起,是我撞上了这位同学的。迹部君。
——哼。自大狂很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不过想要让那个死鸭子嘴的
人说对不起确实和登天有的一拼。他索提起她的行李,走上楼来。
仁王不动声地将眼前的一幕收进眼底。果然,这个生确实应该被
“关心”一下。
-------------------咱朴实的分割线---------------------------------仪式十分简单。只不过主办方稍稍寒暄几句,便打发了大家。
从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回到房间时,门上赫然贴着张便条。格式很随便,字迹有点潦草。看的
出来,这绝对是信手写的。内容无非是交朋友一类的的事。不过这到引起了
同寝室生的小小激动。但对于樱田这种“铁石心肠”的人来说,实在是匮
乏亮点和吸引力。不管怎么说,能让她为之动容的,至今也只有他和他而
已。
樱田翻来覆去想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提不起勇气去看幸村。不是怕面
面相觑然后尴尬地无所适从的场面。毕竟,幸村得病这么久,却对自己的
只字未提,确实有的“天理不容”。但要了解的是,如果对方是樱田的
话,那所表示的反映绝对与原本想象的8点档剧场的黄金剧情大相径庭。她
唯一担心的就是,她无法再不带丝毫忧虑的,用纯粹的彩来笑给幸村看。
是的。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谁又不想展露出最丽的笑颜呢?樱田走出寝室。一个人。
外面是一片干净柔软的景。云的绵绵让她又不想到哥哥那个只有对
自己才绽放的温暖的笑。
是,只有,对,自己,的。路上是一个人。好象从来的时候就是。拖沓着孤单的行李,然后背着太
阳缓缓的走开。由奈已经不再和她说过多的话,即便是无法避免的交流,也
仅仅剩下了简单的点头与摇头。她这种草履虫的单细胞大脑,是绝对洞悉不
出其中的原因的。但是少了那些聒噪,心里还是空荡荡的。
当你的背影走远后。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握不住的沙子。食堂里还真是“人才济济”。打饭者有之,吃饭者有之,更有时不时对
饭菜质量做出怀疑,然后或皱眉,或呕状的大云云。来回扫了一眼,那
些陌生的面孔让她觉得格格不人。
很小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明明都是在眼前鲜活的表情,嘴巴还适时的
张合着,当她满心欢喜地想要靠近的时候,却被一道透明得不真切的玻璃隔
在两地。然后,看着前面的人越走越远,但自己却连追的余地都没有。这种
无比熟悉的寂寞又一次涌上心头,接着蔓延开来。不知不觉竟僵硬了身体,
无论多么努力地想要离开,都只是徒劳的尝试。后来的人撞到了石化的樱田。
——呐,别这么不华丽地站在门口,难道你要看他们吃饭!
是自大狂呢。
骄傲自大,但确实有自信的资本,霸道无理,但有让人理解不了的温
柔。
走上前去,牵着樱田的手。带着她向前走。
没有过去的暴戾,没有过去的乖张,没有抗拒,没有反感。
被他牵着的,是她的命运。
这样的安心,不是只原于你么,为什么你要生病,为什么牵着我的人不
是你,为什么在我孤单寂寞的时候,留给我的只是想念的背影……
你是一到月光,我生长在水池边守侯你。但你,却不是我的归宿。
喷薄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来回,最后不尴不尬地流在眼角。
湿润的悲伤纠痛了迹部的心,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起来。他不明白为什
么,但他知道,打从见这个人起,他便会给她带来救赎。
伸手,潇洒地揩去她的脆弱。
——人,本大爷对你好一点就这么感动,啊恩?
——你对我好是应该的。至少的交往期间。
扬起嘴角,微笑。这样绚烂的表情从来不曾在这个冷淡的生身上出现过。暧昧的气息带着敏感的电流攀升到极点。即便这样,樱田还是不罢休。上前一步,环过迹部的脖子,仔细地替他整理领子。看得在场的怀少面如火烧。樱田在心里默念自己的罪过。如果不是为了拿回照片。她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万千少的梦中情人——迹部大少爷。
——呐,是啊。
隐约听到有人吸气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咒骂声。还有,还有,那些属于精神层面的攻击远远不只这些。比如说“臭三八”,“货”,再比如说“敢跟我抢迹部SAMA,不想活了”,“给我去死”等异常经典的火讯号,一一都没漏过樱田的耳朵。
聪明如你。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和迹部走出食堂。两人并肩走着,男生显然要不生高许多,肩膀这里突出来一大截。樱田小心翼翼地走在他身边。脚步轻的程度,一直到让人遐想,她身边的不是迹部,而是一只洪水猛兽。然后伺机将她吞进肚子,饱餐一顿。
中午的太阳有点过。光刺的人,看不清恍惚的神。樱田第N次打量起身边的男生。
然后,想对他说。
谢谢你。谢谢你认识我。谢谢你和我抬杠。谢谢你总在我难过的时候保护我。
——又在想什么?
对方停下脚步,面对着樱田。
每一次看你都是逆光的表情。柔和得像哥哥。你希望我看清你,还是希望我看到的不是你?
——谢谢你。
随口便出卖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樱田真有痛恨将自己舌头割下来的冲动。
——既然这样。陪本大爷去个地方。没有拒绝的权利。
呵,樱田咧了咧嘴,你怎么可能像精市呢。
——恩。
还是很想用力地说,谢谢。
合宿的地点是设定在一个与东京有30年时差的落后的小镇。没有华灯丽影,没有纸醉金迷。在这里,最最盛产的就是淳朴的人民和只有在山水画里见到的泼墨风景。就连你吐吸的,都是清新的天空。
樱田很喜欢这种大自然的拥抱。无论绿的山,还是青的水,那些褪尽铅华,一切都回归到最原始姿态的风景,好象婴儿的皮肤一样,一切新生。她就是喜欢如此平淡的生活,然后在一成不变的绿中,携着丽的梦垂垂老去。
她转过头看了看躺在身边午睡的自大狂。其实他一点都不比哥哥逊。学习,网球,长相。哪一样都不会是泛泛之辈。她这么想着。
都说熟睡的男人(--勉强称之为男人)就想婴儿一样。一点都没错的话。迹部的睡颜透着摄人心魂的安定。没有忧愁,没有杂念,干净得让人产生错觉。这样的他,让樱田怀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什么都不懂,然后什么都不要懂。那时的她还未被哥哥的光芒影响过。
俯下身,轻轻地用手去抚平他的眉头。对上的,是他明媚的虹。
——呐,这样肆无忌惮地窥视本大爷华丽的睡颜可不好。
手好留在他的眉头。这样尴尬地停止了动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恩,对不起。
对方摆了摆手,代替原本准备好破膛而出的针锋相对的话。
——唉,我小的时候如果难过,会选择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发泄心情。
从来都是“本大爷”做主语,后缀的谓语是“华丽丽的XX”。从来都是傲视一切的。从来都是自信且自恋的。
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说话。第一次没有甩华丽的尾音。第一次,用“我”来对话。在这之前,确实是第一次。
——所以,以后如果你难过,你也可以试着这样。
没有接到回答,自顾自地讲下去。
——所以,以后如果难过,我的肩膀可以勉强借给你。
像一柄犀利的剑,用光速洞穿了防护结界。脆弱裂开一个大口。原本只是做戏而已。却收获了一点让人以外的剧情。
——恩,谢谢你。
迹部踩着褶皱的音调这样想着。
谢谢我。谢谢我认识你。谢谢我陪你抬杠。谢谢我帮你。谢谢我总在你难过的时候保护你。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酒红的霞好象迹部华丽的笑。然后在残阳待尽的时候灼灼燃烧起温暖的心情。樱田现在很愉悦。
引蛇出洞果然有效。自己的铺上卧着一封信。依旧是粉红的信纸,依旧是清秀但略显无力的字迹,依旧是恶恶的口气。只不过内容要更阴狠了些。
樱田提起笔,开始给这个不明身份的生回信。
她写到……(^^大家来猜猜看,她写了什么)我一边恨着你带来的悲伤寂寞,一边爱着他送我的晴朗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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