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宫内,云水月双手支撑着前额,望着面前丰盛的晚膳,却失了胃口。方才龙天宇已遣人回说不过来陪她用膳了。
此刻,他应当在陪着他的元吧。
胡乱吃了几口,就吩咐宫将晚膳撤下。卸下一身繁复的妆扮,简单梳洗后,屏退宫人,起身独自来到寝殿隔壁的书房内。
素手轻拈着几块,丢入案边的紫金炉内,复又盖好,凝神嗅着自炉内升起的燎燎青烟,淡淡的檀味凝在鼻端,是她平素所习惯的那种,心里,渐渐稍觉安宁。
抽出案上随身带进宫来的那本经卷,一行一行,细细读了起来。将缠绕了自己一天的那些杂乱身影一点一点的逼出脑外。
如今,不管自已愿意与否,都已置身在这看似绚丽风光旋涡中,命运于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选择,永远只有背动的去接受它所安排的一切。
可又有谁知道,这让天下人都羡无比的风光,于她而言,却是将她层层束缚的枷锁,
富贵荣华又如何,斗转星移间,一切还不都是过眼云,最终迷失的,却是世人的一颗心。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两手空空,只携两袖清风,如若寻得一知心伴侣,从此朝朝暮暮,携手天涯。
如今,已是身不由已,如再将一颗心陷入,那么在这瞬息万变的宫延里,她该往何处安生?
宠辱不惊,看庭前开落;去留无意,看天上云卷云舒。
而自已,真的可以做到心无所绊吗?后宫子你死我活的争斗中,自己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当龙天宇夹着一身冷风,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暖暖的烛火,点燃了一室温馨,淡淡的檀萦绕,让人纷杂的心情得以暂时沉淀。
而那倚在案前,执卷而读的佳人,青丝随意披泄,发端只用小小的丝带松松结起,清丽的脸上脂粉未着,却莹莹晕着光泽,粉雕玉琢般。脸上流露的安闲神采。更是让人荡涤了所有的焦灼。心中亦是涌出几分轻松。
蓦然间,龙天宇忽然涌出那种地老天荒的错觉,所有的权谋计算,都消融在她的盈盈的一笑中。
陷入沉思中的云水月,忽然听到身后的响动,回眸看去,那抹明黄衣袍下清逸俊朗的人,正是龙天宇,此刻,正望着她,清俊的眸中里有一丝她看不懂的迷离缱绻。
她的心中不自觉的涌出几分欢喜来,唇边绽放的笑靥,使得满室瞬息间灼然生晖。
忙起身向他拜下行礼。
龙天宇扶起她,清润的嗓音不再疏离,暖暖响起:“以后没人的时候,就不要多礼了。”,伸臂将她轻拥入怀。
倚着暖暖的胸怀,云水月心中升起几分暖意,白日的怅然一扫而空。侧头轻轻靠在他的臂膀上,不敢望他那双深不见的的黑眸,她怕,一对上,自己就会陷进去,从此万劫不复。
恍惚中,云水月已不觉的伸手轻揉着眼前的俊容轻锁的眉,柔声问道:“皇上有什么烦心吗事吗?”
龙天宇轻拢住她柔嫩的手掌,微微摇了摇头。
云水月又问道:“元的身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静了片刻,龙天宇方道:“没什么大碍了。”
温软玉在怀,龙天宇的心情稍好,拥着她坐在案几前,低声问道:“在看什么书呢?那么入神。”
“佛经呢,以前常看的,因着无事,随便翻翻。”云水月轻声答道。
“哦?”龙天宇饶有兴致的翻了开来,却旋即被那注在一处书面空白地方的几行娟秀的字迹吸引住。低声念道:
“一一世界,
一木一浮生,
一草一天堂,
一叶一如来,
一砂一极乐,
一方一净土,
一笑一尘缘,
一念一清静。”念完径自低语:“如此境界,世上恐没有几人能做到了。”
扭头又向云水月道:“月儿何时参起佛来了呢?”一声“月儿”唤的云水月晕满双颊,心头异样甜意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密密麻麻晕满心口。抛却了身份,抛却了疏离,
他如一普通的夫君般,唤了她“月儿”,自小,就没有任何人这样温暖的唤过她。
龙天宇又道:“参佛虽可以清心,但月儿是一国之母,以后要掌管三宫,子也不可以太过清冷。”
云水月微不可闻的低应一声,又道:“皇上又取笑人家,只是闲来无聊时,随手写写,哪里参的了佛。”语含娇嗔,一番宛转的娇态,早已迷乱了龙天宇的双眼,难已自的吻上她那粉嫩的双唇,舌尖轻轻滑入,与她辗转纠缠。怀中人儿娇羞的闭上了双眼,生涩的回应着他。她甜的味道,入鼻而来的满怀不含脂粉味的幽,掌下如丝般滑腻的触感,不断升高的体温,佳人不自的轻呤,无一不点燃着龙天宇体内的,迅速起身打横起怀中的佳人,向寝殿内奔去。将她轻置在锦被上,大手将罗帐随手一撩,随即俯身上去。只余锦绣纱帐,兀自轻晃。
芙蓉帐内,是一片绮逦的风光。
宫的上空,月皎皎,洒下一片清冷的光晖。这数不尽的华宫苑里,今,又碎了几多心,几许期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