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清晨。大汗睁开睡眼,然后不敢相信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但见者勒蔑伏在自己身畔呼噜震天,涎水把自己的衣襟浸湿了一大片。大汗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侧睡得跟死猪似的者勒蔑,嗨,哥们儿,快醒醒!哈喇子把我的衣服都阴湿了。
这位老先生侧了侧身,哼了一声,又呼呼沉睡起来。大汗这才发现这家伙身上光溜溜赤条条地仅在裆部裹着一块遮羞布。大汗苦笑着指了指睡得一塌糊涂的爱卿,低声询问其他那可儿:这家伙怎么死猪躺在案板上似的,睡成这副丑恶德?
有那可儿禀报说昨大汗生命垂危,淤血很多,者勒蔑很是担心不敢离您左右,不时地用嘴吸吮壅血,有时回头吐到地上有时干脆就咽到肚里去了。半时您迷迷糊糊地说口渴,可是咱们临时营地中却没有水。者勒蔑灵机一动说是去泰赤乌营地中水,一个小侍卫学着者勒蔑的神情说道:“我干脆把衣服脱光得了,假如被敌人逮住,我就骗他们说:‘大汗膈屁着凉了(小侍卫睨了大汗一眼,见大汗咧嘴笑,继续乐呵呵地模仿秀),我趁早弃暗投明前来投奔你们,结果被人发现了要杀我,他们扒光了我的衣服,还好我机灵倏然脱身,一转身逃了出来,只好这样与你们赤诚相见了。’”说着小侍卫模仿者勒蔑的样子朝大伙儿挤眉弄眼接着说:“他们一定会认为我这人厚道,热情款待我,到时候我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水回来给大汗喝!后来者勒蔑大人顺利地回来一桶干酪和水给大汗喂饮了。白天冲锋陷阵了一整天,晚上照顾大汗一整,其间还潜入敌营了一回水,天快亮了困乏难耐的他才睡着。”
大汗突然发现睡在身畔这个呼噜震天、涎水横淌,一副死猪相德的臭家伙竟天使般可爱。
铁木真称汗之时,曾分封了两个人为众之长——博儿术和者勒蔑。现在者勒蔑淌着口水四仰八叉地睡大觉,而博儿术却代行可汗之职,组织众将领列队待发。博儿术大声动员道:“乞颜部的英勇将士们,给塔里忽台最后致命一击的时刻到了,上马!”
“等一等!”忽察儿走到队前:“可汗既然受了重伤不能亲自临敌,我们自然应该公开推举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暂时代替铁木真节制全军。”
阿勒坛附和道:“对,我建议推举孛儿只斤氏的长辈贵族答里台代替铁木真。”
忽察儿帮腔道:“我也赞成!”
帖木仑和术赤兄弟出列。帖木仑说:“不必了,博儿术是大哥亲封的两个众之长之一,完全有资格暂时统帅全军!”
术赤等附和:“姑姑说得在理,我等愿服从博儿术叔叔指挥!”
忽察儿鄙夷地笑道:“我可不愿意听从他的指挥!博儿术算什么?答里台是帖木仑的叔叔,是术赤你们几个的爷爷,他才配节制全军!”
双方正在热烈争执,忽然有人惊喜地高呼一声:“看!——”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者勒蔑乐呵呵地赶着大帐车走来,车上端坐着铁木真,他虽然疲惫,但是脸上浮着笑容。
答里台等人大惊失。
全军将士发自肺腑地振臂高呼:“铁木真汗万岁!铁木真汗万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