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浩从她进门的那刻起就看穿了她愁眉不展的话心思,看来杜成对依瑶的接近的确给她带来了困扰和不安,杜成还不曾有什么真正举动,舒心却过早得为朋友劳神费心,一脸担忧。薄唇逐渐上扬,勾出一丝微笑,她会怎么关注和插手杜成和依瑶的事?司徒浩颇感兴趣。
静躺在桌上的结婚协议书引回了主人的目光,司徒浩关上书房门,看向一纸文案,黑眸闪过捉弄之。
舒心昨晚在反复得思考中沉沉睡去,醒来时赫然发现已是日上三竿,惊呼一声,冲进室,以最快的速度洗刷穿戴完毕,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出卧室,四下张望,确定司徒浩早已离开了,舒心摸摸胃,自顾走到厨房里张罗起自己的早饭。
“真好,他已经走了,那我就可以用煮的了。”舒心兴致勃勃地打开冰箱,搬出食材,决定会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早餐,要是司徒浩在家,她是万万不敢开煤气灶煮食,只因为他命令止,凡是他在家的时候绝对不可以进厨房烹饪,舒心几度想问为什么,却每每被他万年寒冰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尽管如此,她的好奇心还是没有停止滋长,盘旋着各种猜测,想起进这里第一天,这冰箱里可是空无一物,要是还贴着商标,她绝对会认为是刚买来的。猜来猜去的最终结论就是司徒浩是个彻彻底底的外食族,对厨房一窍不通,不好意思让外人知道,怕她烧出来的太好吃,让他感到没面子,对,一定是这样,舒心同情地点点头,一个大男人天天到外面吃饭,是有些悲凉呢。
她在各式各样的餐厅打工期间,溜在厨房里,师学艺,看来了不少烹任技术,不论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久而久之便无师自通了,练就了她的一手好厨艺,虽然没什么大展身手的机会,却也给她带来了不少好处,例如她在别人家当保姆时,就给主人家烧过几顿饭,饱受赞扬,工钱因此涨了。
在酒吧打工时,给大伙儿做宵,老板吃得赞不绝口,一高兴就送了她两瓶上等的红酒。
回去看孤儿院的孩子们时,又给他们准备了味的食物,看着孩子们乐不可支的模样,舒心充满喜悦,觉得幸福极了,没有什么比孩子的笑容更让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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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间,紫砂炖锅内飘出阵阵人的味,舒心的注意力即刻转移,改用小火炖,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干脆把中饭一块儿给煮了。
半小时后,桌上出现了丰盛人的食物,散发的气刺激着味觉,让人垂涎三尺,舒心乐滋滋得拿出碗筷,给自己添了白米饭,心满意足得坐到桌边,吃得津津有味。
碗里的白米饭吃了还不到一半,袋里的手机便叮叮咚咚得闹了起来,舒心嘟囔着掏出手机,最不喜欢吃饭时候被打扰。
偏偏打电话的人又不是好惹的主,舒心迅速按下接听键,司徒浩低醇的声音下一秒就传入耳朵:“今天打扮一下,我1点过来接你去爷爷家。”
舒心望了望墙角的钟,12点15,月眉皱了皱,“为什么?”
“去吃饭。”司徒浩简单回答。
“去吃什么饭?”舒心望着眼前的食物,有些不舍,就怕司徒浩告诉她是去吃中饭,那桌上的食物岂不是要浪费了,1点的中饭是不是晚了点?可是晚饭又好像早得离谱。
“吃晚饭,爷爷要你早点过去。”
“奥,知道了。”舒心挂了电话,又专注于眼前的食物,加快了速度,提前把桌上的食物放进胃里,收拾干净之后,步入卧室挑衣打扮,她有一阵子没见爷爷了,这会儿心里有些期待,可一旦想到爷爷是和阿姨住一起的,小脸上的兴奋光茫微微一暗,那个阿姨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司徒浩,这点让她有些担心。
随后拍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不过是个阿姨,又不是老虎,没什么好怕的,不怕,不怕。”舒心的自我安慰起了作用,换好衣服,施了淡妆,脸上绽出自信的笑容。视线落回梳妆台上的化妆用品,那是司徒浩买给她备用的,今天才刚刚拆封,看着那些包装,也猜得出价值不斐,司徒浩待她不薄呢,都说人少不了化妆品,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用奢侈级别的品牌化妆品。那她是不是算一个幸运的人呢?舒心不思忖。
“好了吗?”司徒浩的声音蓦地在门外响起,舒心猛然惊醒,结束了想入非非,看了看时间,12点50,司徒浩回来早了,舒心疾步走出门外,“我弄好了,出发吧。”巧笑倩兮。
黑眸不着痕迹得欣赏着她的打扮,粉颊略施胭脂,晶莹中渗着红润,粉雕玉琢,精致可人。乌黑亮泽的长发松松浅浅得拢起固定,留下两络发丝自然得垂在双肩,配着紫婉约小礼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亭亭玉立,甜又不失典雅。眼前的舒心,有着不言而喻的吸引力。
“换高跟鞋。”司徒浩收回心神,朝鞋柜方向一点头。
“预料之中,我就知道又要穿那个鞋。”舒心咕哝一句,乖乖换鞋,司徒浩扬唇浅笑,细细看着她弯腰穿鞋,黑眸专注凝神。前一段时间的礼仪学习所获不浅,舒心穿高跟鞋的技术更上一层楼,走路姿态也多了几分轻盈动人。
“爷爷为什么突然请我们吃晚饭呢?”舒心悠闲得靠坐在副驾驶位上,转头看向握着方向盘的司徒浩,好奇得发问。
“有客人。”回答她的只有三个字,很明显司徒浩不愿祥说,舒心嘟了嘟嘴,对他的言简意骇不满,发挥好奇宝宝的求知精神,再度发问:“是什么客人呢?”
司徒浩瞥了她一眼,“以前的邻居。”语气里的淡漠尽显无余。
“邻居?”舒心来了兴致,是什么邻居呢,会让爷爷请客吃饭,还要叫上孙子孙媳,小脸带着揣测,晶亮的眸子因思索而滴溜溜得转动。
“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管好你自己的表现就够了。”话语里的淡漠陡然冷冽,司徒浩不悦得中止她的猜测,舒心低头撇了撇嘴角,有些失望。
不过她的子可耐不住极速飙升的好奇心,司徒浩越是不肯多说的解释,她就越发得想知道,过了一会儿,安静的空气中娇脆的嗓音复出:“我应该怎么表现呢?那可是爷爷邀请的邻居,关系一定很好呢,可我对他们却一无所知,不知道该和他们聊些什么,我会紧张,怕说错话。”
舒心眨巴着水灵的大眼,无辜又无助得看着司徒浩,眼底隐现出狡猾的笑意,想借此来套话,让司徒浩透露些许有关邻居的情况。
“你不需要和他们聊什么。”司徒浩打破她的用意,冷冷得回道。脑海里不回想起前几天和林晟睿见面的情景,儿时的朋友,失去联络十几年,而今再度相聚,却有一种物是人非,今非昔比的悲凉。
“当初为什么突然搬家出国?”两人见面第一句话,便是司徒浩冷声的斥问,“为什么是火灾后?”
林晟睿无奈苦笑,并不明白司徒浩的问话之意,一头的雾水,“当时的火灾,对于叔叔阿姨的死,我同样很难过,可这对于爸带我出国没有任何关系,十几年前你这么问,十几年后你还是执意要答案,我至始之终都不明白。”
“是么?那你妈妈为什么会在火灾后突然发疯,而车身亡?”司徒浩嘴角讥笑。
林晟睿闻言,全身一震,眼眸瞬间黯淡,“你是什么意思?”语气夹带着隐忍的怒气,林晟睿愈加疑惑不解,“你因为火灾意外而失去父母,而我是因为车意外而失去妈妈,这是两个悲剧,发生在一前一后,我的痛处绝不比你少。”
十几年前的那次火灾,司徒浩曾被当成意外的始作俑者,就因一个小小的打火机,年纪尚幼的他根本无从解释,带给他的是茫然无措和深深的恐惧,面对阿姨的责骂,众人的责怪,他只是呆愣得站在一旁,小脸煞白,一语不发。
林晟睿以为当时作为司徒浩的好友,不曾出面帮助他,相信他,而落得记恨,如今司徒浩才会说出这样冷漠的话,提到他的妈妈车致死的事借此揭他的痛处,以示报复。
那时年龄虽小,但男孩子之间的友谊已是有了男子汉的承诺,身为小小男子汉,连朋友都不相信,是件备受打击的事。林晟睿不是没有后悔过,非但没有安慰司徒浩,还跟着旁人一道怀疑他,司徒浩当时惶恐的眼神至今还留在他心里。
但他却没有做到他们之间的承诺,对司徒浩不闻不问,接着便漂洋过海,出了国,彻底毁了两人间如兄弟般的情谊。
司徒浩沉默得看着林晟睿,对他的话不予回应,半饷才自嘲得开口:“我们早已不是朋友。”不作任何解释,就在林晟睿诧异迷惑的目光中离去了。
林晟睿拧眉,手中的咖啡由暖变冷,心里烦乱,对司徒浩的话全然不明所以。
“为什么你妈妈会突然发疯,车致死?”司徒浩的问句回想在脑海,林晟睿低眉,望着杯中的咖啡发愣,为什么司徒浩会突然提起他妈妈的死,还要刻意强调在火灾后,这两件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啊,有的只是巧合,不过相隔一天,两家大人相继因意外身亡。林晟睿看不穿司徒浩深不见底的黑眸内究竟汹涌着怎么样的情绪,也无法领会他话中的意思。司徒浩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当时他的不相信而分裂两人的友谊,“我们早已不是朋友。”林晟睿喃喃,重复着司徒浩离去前丢给他的话,心中尽是苦涩。
司徒浩的心结,恐怕没有人知道。他不说,也就没有人能真正了解。
“可是等会儿,他们一定会找我说话的呀,我是爷爷的孙媳呢!”舒心不放弃,继续说着。
司徒浩拉回思绪,把和林晟睿见面的事抛在了脑后,面对眼前眼睛亮亮,嘴角弯弯,一脸好奇的人,冷厉地瞪了她一眼,“他们问,就顺着他们的意思回答,你的演戏天分我不是没有见识过。”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带她去见爷爷阿姨时,舒心的表现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这会儿更加不用担心,要见的不过是邻居而已。
舒心扫兴地耸耸肩,笑脸垮了下去,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看树看都比看司徒浩的一张冷脸好。
“你做过多少工作?”司徒浩突然发问,舒心一愣,缓缓转过头,不明白他为这个干什么。
见她不回答,司徒浩又重复一遍,“别吵,我正在数。”舒心不悦地皱眉,看着自己的十指念念有词。
司徒浩讶异,想起杜成说是她流浪长大的,这会儿,又瞧见她这幅专注细算自己工作的模样,心中莫名的一顿。
“我记不清楚了,反正很多就是了。”舒心挫败地放下手,数都数不过来,“因为不能让自己饿肚子,所以就要做很多很多的工作啦。”她勉强地笑笑,那些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不想再提。
“为什么?”这三个字从司徒浩嘴里冒出来,舒心惊讶地眨了眨眼,“什么为什么?”他怎么关心起自己的经历来了?
“为什么不能做一份工作赚钱,而要不停地换?”司徒浩看了她一眼,继续专注于前面的路况。
“因为要吃地更好,所以要不停地换啊!”舒心脆声回应,脸上却堆着心虚的笑,她可不想让司徒浩知道自己是流落街头的孩。
司徒浩沉默,不再发问,黑眸闪过未知的情绪,有一瞬的紧缩。
舒心见他不再问,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欣赏窗外的风景。
没过多久,车子驶进了爷爷住的豪宅别墅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