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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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渐渐淡了下来,舒心抬头仰望趋于阴郁的天空,大概时间不早了,她转头看了看四周,考虑着是否该回家了,却突然听到有人唤她,“舒心,是你吗?”询问,不确定的语气在身后响起。

  舒心转身,对上一张清秀纯朴的脸庞,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瑶瑶!”舒心惊喜得大叫,“舒心,真的是你?”面前的孩同样带着惊喜,“是我!是我!”舒心开心得跃起来,一把抱住眼前的孩。

  “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太好了!”舒心因久别好友而欣喜不已,一阵欢呼雀跃后,两个孩互相打量着对方了,“几年没见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舒心笑嘻嘻得拉着孩的手,眉眼处皆是满溢的喜悦。

  孩闻言却是微微一愣,垂了垂眼,“可是我差点认不出你。”舒心的笑容顿在嘴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还有今天化妆了,难怪依瑶会认不出来。

  不过她该怎么解释呢,说她为了逃亡嫁给了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假婚姻,她不过是个冒牌的新娘。她不能告诉依瑶,不然这个好朋友铁定会为她担心的,她不想让朋友操心。

  在最短的时间内编造了原因,“我现在一家衣服店打工,特别能吃苦,这是老板的旧衣服,当作奖赏给我的,你知道的嘛,有钱人很奢侈,旧衣服比新衣服还新,呵呵。”

  依瑶半信半疑,“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快好好聊聊。”舒心机灵得转移话题。

  依瑶也没再追问,两人来到依瑶附近的家里,彼此说着近几年的情况。

  舒心是在10岁那年认识依瑶的,那年爷爷离世,她又回到孤苦聆丁的一个人,依瑶家住她和爷爷的住处对面的小区,进进出出,注意到了小小年纪的她,依瑶比她大一岁,活泼善良,主动接近了舒心,当起了,爷爷走后,依瑶的父母帮舒心埋葬了她的爷爷,因为依瑶的家境也较贫寒,爸爸是一名矿工,收入甚少,妈妈是个小裁缝,家同时也是裁缝店,还要供依瑶读书,能出钱帮舒心葬了爷爷,已是很不容易,再没有能力从经济上救济舒心,但这并未影响两个孩间的友谊,或许是因为惺惺相惜,同样清贫,又或许是舒心更加悲惨的生活,激起了长她一岁孩的同情和保护,两人的友情在瞬间变得坚固,将两个孩的心牢牢得牵在一起。

  舒心靠爷爷留下来的琴,继续卖艺生活,路人纷纷投以同情,给了更多的施舍,一天下来,舒心眼前的小破帽里总是被硬币装得满满的。

  她会拿着这些钱,在炎热的夏天,买三根冰棍跑去依瑶家,小小的她已懂得报恩,感谢依瑶家对她的帮忙。

  年纪虽小,却天资聪颖,她懂得积蓄,把硬币小心得存起来,虽然这些钱远远不够她生活,她时常挨饿,过着乞讨般的生活,咬牙挺了下来,对自己从不肯多一分钱,却对别人截然不同。

  那年冬天,依瑶放学归来,得了重感冒,爸爸做工还没回来,急得她妈妈哭无泪,舒心恰巧去找依瑶玩,二话没说,跑回自己的小屋,藏好一大袋硬币,在寒风呼啸中跑向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感冒药和退烧药,又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依瑶家,“阿姨,给瑶瑶吃药。”舒心红扑扑的脸蛋上泛着细细的汗水,双手被风吹得通红,气喘吁吁得把药递给瑶妈妈。急得眼泪打转的中年,看着一个小孩买来的药,有些不可思议,更多的是感激,仔细看了看用药说明,连忙倒了一杯温水给依瑶服药,舒心在一旁帮着递药,还时不时用小手探探依瑶的额头,“舒心啊,谢谢你。”

  瑶妈妈坐在边,轻轻抚摸舒心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以前也这样生病过,爷爷就给我买的这样的药,吃了就好了,瑶瑶也会好起来的。”舒心拉着瑶妈妈的手,反过来安慰着她。瞧见舒心水灵的眼眸,认真的神情以及那因寒冷而发红的脸蛋,瑶妈妈心酸得抱了抱她,声音哽咽:“好孩子…”

  依瑶吃了药,安静得睡着了,额上的热度也一点一点退去了,瑶妈妈舒了一口气,放心了,并起身到厨房为舒心煮点吃的。

  舒心坐在依瑶边,细心照看着她,“舒心,这是药钱,你拿着。”瑶妈妈端来一碗粥,顺手把一些钱塞到舒心的口袋里,舒心放下粥,小小的眉头皱起,“阿姨,我不能要。”说着执拗得把钱搁到桌上,“不然以后我再也不来这里玩了。”

  瑶妈妈无奈,“快喝粥吧。”舒心见瑶妈妈不再坚持,又低头开心得喝粥,“阿姨煮的粥真好。”舒心不忘抬头笑嘻嘻得夸上一句,因为她从来没喝过煮得这么的粥,欣喜的表情看在瑶妈妈眼里,微微心疼,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却要靠她自己生活……

  舒心喝完粥,天已黑了,“阿姨,我明天再过来看瑶瑶。”见依瑶睡得很熟,舒心不想打扰,先回去了。瑶妈妈送了她一段路,望着那小小的身影,愣愣出神,接着是一声心酸的叹息,“可怜的孩子……”

  这天晚上,依瑶的爸爸没有回家,瑶妈妈大清早就在家门前张望,担心得等着瑶爸爸,终于在将近中午时,瑶爸爸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神憔悴得走进家里,“你怎么了?”瑶妈妈看见瑶爸爸眼里尽是红血丝,眉头紧皱,心里一紧,直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是发工资的日,可煤矿主还是硬赖着不给,已经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了,工地上的兄弟们昨天集合抗议,闹到现在,煤矿主才保证后天一定发工资。”瑶爸爸在桌边坐下,抚着眉心。

  瑶妈妈端上一碗热粥,紧张得问道,“闹?没出什么事吧,可千万别得罪了那些个煤矿主,他们可都是认钱不认人的。”语气很是焦虑,瑶爸爸是个忠厚的老实人,瑶妈妈很是担心他在外吃亏,闹事听着就让她毛骨悚然,生怕出什么事,“没什么,就是大伙儿聚着和矿主理论,没动手。”瑶爸爸低头迫不及待得喝了口粥,嘴上含糊得说着。

  “那就好。”瑶妈妈拍拍胸口,“我们只要安安稳稳得过日子,得到我们应得的,就足够了。”瑶爸爸点头,没有告诉瑶妈妈,他做的煤矿工地似乎出了问题,煤矿主极力掩饰着什么,对工人的疑问总是避而不答,拖欠工钱更是让工人们忐忑不安,焦急担忧,要是煤矿厂真的出了事,也就意味着他们没了赚钱的饭碗,又得四处奔波去重新找份工,可这年头,经济不景气,很多工厂都在裁员,哪还有给他们干的活。

  想着,瑶爸爸心情烦躁,“你先去睡一会儿,瞧你满脸的灰尘,有力气才能干活,去睡会儿。”瑶妈妈体贴得端来脸盆,让瑶爸爸洗个热水脸,缓缓疲劳,“不睡了,昨天没回来,怕你担心,才回家里看看的。”瑶爸爸抹了把脸,又吃了些小菜,“我还得回去干活,晚上再回来。”说着放下筷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等等。”瑶妈妈拉住瑶爸爸,伸手轻柔得拍掉他外套上的尘土,温声嘱咐,“身子要紧,自己要多注意些。”瑶爸爸握了握瑶妈妈的手,“放心吧。”随后转身迈出了大门,削瘦的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沧桑。

  瑶妈妈担心得在门外站了会儿,从大早开始,她就心神不宁,虽然已经见过瑶爸爸了,心里还是不踏实,莫名的慌乱,清了清神,回屋收拾桌子,一个不留神,几个碗筷连带着摔到地上,乒乒乓乓的一阵,碗碎了一地,瑶妈妈慌忙蹲下身收拾,拣起筷子,把碗的碎片扫进畚圾,却到外面倒垃圾时一个绊脚,摔了下去,手撑到门坎,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即红了伤口,瑶妈妈吃痛得站起来,呆愣得看着流血的手,眼里蓦得涌出泪水,却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心里泛起的莫名情绪,无助和惶恐,“我这是怎么了?”瑶妈妈回过神,匆忙抹去脸上的泪,简单处理了下手上的伤口,重新收拾起来。

  临近傍晚,舒心把帽子里的钱倒入铁罐中,哗啦哗啦的硬币和纸币没一会儿就全数落入罐中,舒心把铁罐抱回到底下,抹了抹额上的汗,正打算去买点吃的,门口传来哭咽声:“心心,心心。”依瑶满脸泪水,惊慌失措得朝舒心奔来,“怎么了?”舒心一呆,依瑶一把抱住舒心,放声大哭,“我好…害怕,呜…呜呜…”舒心拍着依瑶的背,“慢慢说。”

  “刚才…家…家里来了人,说…呜呜…呜。”舒心焦急担忧,犹如般安抚着激动的依瑶,“不哭,不哭,慢慢说。”小手帮忙擦着依瑶断了线的泪珠,“他们…他们说爸…爸爸出事了…呜呜…呜…”依瑶哭得更伤心了,舒心闻言,小嘴一撇,眼泪也是止不住得往下掉,“妈…妈妈,不让…让我去,她跟他们走了,要我…我来找你,呆在…呆在家里。”依瑶吸了吸鼻子,抽噎道,“叔叔,叔叔…的工地,我…认识。”舒心揉了揉眼睛,努力止住哭,“我和爷爷去那里附近拉过琴,看…看到过叔叔,我们一起去。”舒心说着拉起依瑶的手,忘记了把琴藏好,就匆匆出了门,黑琴盒就醒目得放在桌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