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头，我刚才说的话你记下了没？”一个胖人凶巴巴地站在我面前。
“啊……”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吸了吸那快要掉下来的鼻涕，含着泪仰头看着这个已经对我啰嗦了半个小时的欧巴桑。
“于婶，只不过是个打扫工作，有必要记这么多东西吗？”我无力的晃晃手中的小本子，这是她刚才交给我的，已经被我划得密密麻麻的。
早上被威威拉着出门后，直接被在家门口等着的黄明涵送到了这里——家政服务中心。也不知道那个书生使了什么手段，我成了一个刚刚高中毕业来城里打工的农村。好啦，我承认我长的是了一些，可我这练过跆拳道的身子会不会太健硕了点，不太像乡下吧。
“所以我就说你们这样的半大丫头什么都不懂。”于婶双手叉腰，双眉紧锁，眼睛瞪的老大，一副要和人吵架的架势，“你不要以为打扫只是打扫，这可是一门学问，一门艺术。艺术，艺术！你懂嘛？”她的声音听起来超聒噪的。
“不懂，不懂。”面对这样把多活了几年当做人生经验的欧巴桑，我只有假笑着附和，希望能讨得她的欢心，早点放我离开。
“不懂就老老实实的记录，第几条了？”
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尽管在心里已经鄙视死她了，可还是得陪着笑脸，“36条。”
于婶做作地清了清嗓子，继续用她那聒噪的声音念叨着：“第36条，挪动过的物件要归回原位。我们的雇主每个人都有个人的习惯，家里的摆放他们心里都有位置。放回原位既省下他们寻找的时间，还能证明我们的人品……记下了吗？……第37条，雇主在家时不能使用卫生间……”
周围一些等待雇主的家政人员都不由得看向这里。我刚才已经很细心的挑了这个又偏又隐蔽的角落了，可还是引来这么多人的注目礼。于婶啊，拜托你快点结束吧，不如来个什么人救救我吧。
“第44条……”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看这洋洋洒洒已经记录了几页子的“打扫文化”，没有一个是我需要的。而且马上就要一个小时了，我的“卧底”工作已经被白白浪费了50多分钟，3000多秒了，在这样浪费下去还得了，生命可不是在于浪费的。我终于抬起手，学组长昨天开会时制止络腮胡的样子，还挺受用，欧巴桑终于停了下来。
“怎么？没记下？那我再说一遍。”于婶停止念叨她的打扫文化，却“好心”的要再来一遍，我哪还敢再听一次呀，赶忙摆手。
“不用了，我都记下了。我是想说再不出发去雇主家，今天怕是打扫不完吧。”说完我还不忘将腕上的手表冲着欧巴桑，还特意抬得高高的接近她的双眼，让她没有可能看不到。
于婶看了眼时间，显出有些不耐烦，又有些无奈的表情，“好吧，今天先说到这吧。”
听到她终于发话结束，我连跳起来的心都有。可是我只是在脸上小小的露了下兴奋，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吓到表情僵硬。“明天早点来，我再教你剩下的38条。”
骗人的吧！明天还来呀？这40几条就记得我头皮发麻，晕头转向的了，还有！那该死的书生干嘛不把我的资料编成经验丰富的打扫员呀，至少我不会在这边受这份罪呀。
“不用了吧，于婶。”还是学学乖，讨个饶吧。
欧巴桑连停顿一下都没，斩钉截铁道：“不行，一定要，而且在你全部背会以前，天天都得来见我。”
GOD！这还得了，那岂不是永无天日。想我韩紫灵，在昨晚看资料时还对威威笃定着，定要在一周内找到证据，摆脱“卧底”的工作。倘若稍有不顺，变成两周，那我不就要两周都要见到这个好似圆规的欧巴桑。更有甚者，有可能是三周，还有可能会是四周……
“怎么，你不愿意？”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有些扭曲，不然于婶也不会这么吹胡子瞪眼的。
当然不愿意，我可是警察，你要我天天背你这个什么打扫文化还是打扫艺术的，我宁可到街上去巡逻。“愿意，愿意。”可就是因为我是警察，才要牢记自己的任务，我现在时个乔装打扫，必须得听欧巴桑的。
“好吧，那你赶紧去吧。这是王先生家的钥匙和地址。”
我毕恭毕敬的接过那个装着钥匙的信封。太好了，这可是接近目标人物的第一步。
“于婶，这个目标……哦，我是说雇主，有没有交代什么特别需要打扫，或是不能动的地方？”这才是我正真想知道的东西，而不是那些40几条的“打扫文化”。
已转过身离开的欧巴桑，听到我的问题又急速的转过来，一脸严肃，“你怎么知道问这个？”
“啊？我，我……”我真得不知道怎么说。不过这算哪门子的回答呀。我当然要知道这个呀，不然哪有目标去找证据呀。
“好吧，既然你懂得问这个问题，算你是个有天分的丫头，我刚才的说教也算没白费。”于婶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容。“行了，你明天不用来听那30几条了，认真打扫王先生的家吧。”说完就离开。
这都是哪跟哪呀，这个欧巴桑脑袋是不是有点秀逗呀。不过不用再听她说教，也不用背那些烂东西，也超赞的。可是她还没回答我呢。
“于婶，你还没告诉我需要注意什么呀！”
“王先生不喜欢人家动他的电脑和头柜里的东西。”于婶头也没回。
电脑，头柜。看来这两个地方是我的首要排查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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