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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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了些饭后,柳濮旸沉沉的睡去,萧红泪伏在桌前若有所思,不知道紫嫣怎样了,自己还是要赶往杭州城的,他的伤……自己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也许只能带着他一同前往了,萧红泪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自己居然会想着带着他?轻笑一声,不由的抬头望了一眼上沉睡的柳濮旸,依旧伏在桌上,一只手指无聊的沾着茶水画着圈,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休整了一,柳濮旸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红泪依旧用自己调制的药粉为他治伤,用过早饭后,红泪安顿柳濮旸:“你呆在房里,我出去看看。”

  柳濮旸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目送萧红泪轻轻的带上了房门,脚步声渐渐下楼远去……

  闭上眼睛,那日的一幕幕又重新浮上脑海,龙影死了,是为了自己死的,他在用血赎罪!伤口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自己竟然成了孤家寡人!显赫一时的身份,风光的镇远大将军如昨日黄般渐渐远去……渐渐的眼前竟然浮现出萧红泪的样子,他对这个人很好奇,她究竟是什么人?她从没问过自己是什么人,那日的血腥想必也见识过了,她竟有胆子救自己出来?正想着,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温婉的面容,哀怨的眼神……婉儿!自己怎会想起她来了?也是,自己这一走不知道她和小云儿会怎样,对她们母子自己始终心存愧疚……

  正胡思乱想着,萧红泪推门回来了:“柳大哥,我们走吧,我雇了一辆马车,你不用那么受罪了。”

  一声柳大哥叫的柳濮旸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她竟然是出去雇车了?自己与她萍水相逢,不但蒙她施援手救治,还如此细致入微的为自己着想,冰封的心有一丝动容,经历了兄弟的背叛、王爷的出卖,面对这个陌生的子,自己还能相信吗?

  “去哪?”

  “杭州城。”想着和紫嫣的约定,红泪不假思索的答道。

  “你自己走吧,不必管我!”柳濮旸不想再多受她的恩惠,冒然说出此话却有一丝的悔意。

  “我萧红泪做事还没有半途而废的时候,救了你,就得救到底!等你伤好了,我不拦着你!”

  柳濮旸对上萧红泪那双坚定而执着的双眸,灿若星子的眸,似乎让柳濮旸放下了所有的负担,自己似乎别无选择呢。

  起身,费力的下,站在地上一阵眩晕让柳濮旸颤了颤身子,萧红泪见状刚要上前搀扶,却见他努力的挺直了脊梁,挺拔的身姿,刚毅的面容,再加上这新换的一袭青衫,眼前的人越发英俊洒脱,看得萧红泪双颊不微微泛红,别过身去,收拾东西。

  两人退了房,坐着马车出了城往杭州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行了月余,一路上萧红泪将柳濮旸照顾的无微不至,相处久了彼此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路上渐渐的话也多了起来,不再似当初的少言寡语,萧红泪倒是没有瞒着他,将自己来自无忧谷一事和盘托出,告诉他到杭州城是和紫嫣的相约,柳濮旸静静的听着,对自己的身世却闭口不提,那段过往始终不愿面对,看着萧红泪无暇、纯真的双眸总是怔怔的出神,也许自己该忘了过往,一切从头来过……伤势渐渐好转,在萧红泪的调养下,内力也在渐渐恢复,却再无回转的念头,闭口不提离开的事情,跟着萧红泪来到了杭州城附近。

  城外不大的小镇上,人群熙熙攘攘,萧红泪挑起帘子向外看去,不轻叹:“杭州城果然繁华,连这小镇都这般热闹。”

  柳濮旸没有答话,萧红泪却按捺不住:“柳大哥,我下去看看。”柳濮旸含笑不语点了点头,“这丫头也是小孩心,看见热闹便忍不住了。”看着萧红泪下了车,却没有发现自己看着她时满眼的笑意,这个姑娘不知不觉已经深入自己的心底,如和风细雨般滋润着心田,总让人在不经意间感动,突然想就这样一辈子守在她的身边!念头一出立刻被自己否定,婉儿呢?云儿呢?自己还有什么权利去守在这样一个子的身边?

  不多时,萧红泪回来了,坐在车辕上,指挥着车把式赶车出了镇子,行出镇子约十里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村子,来到村东的一处小院子门前,萧红泪跳下了车,喊了声:“柳大哥,我们到了。”柳濮旸已经不用人搀扶,自己下了车,萧红泪结算了车钱,打发车把式离开,将随身的小包袱带着,领着柳濮旸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一路上柳濮旸都不曾出言询问,心知萧红泪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告诉自己,坦然的跟着进了院子,左右打量,院子不算太大,干净整洁,三间小房并做一排,来到中间的屋子,里面只有些简单的应用之物,再往里竟还有个套间,一张小土炕,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萧红泪将包袱放在里间,支起窗子,利落的从柜中取出被褥,一个人扛到院中晾晒,转身回来,来到右侧的屋子也支起窗子通风,把被褥拿出来晾晒。柳濮旸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红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回到中屋,示意柳濮旸坐下,想了想开口说道:“新皇昨日登基了,昭告天下,镇远大将军已在安南之役中阵亡,择日举行国葬,追谥号镇国公……”

  柳濮旸呆呆的半晌无语,“你都知道了么?”

  萧红泪看着他,点了点头。

  柳濮旸不觉眼眶湿润,声音益发苍凉:“我竟是镇国公了呢!”满脸含笑的看着萧红泪。

  “柳大哥,别这样!”萧红泪看着他的样子,自己也跟着难过起来。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让我死了还能落得风光大葬岂不是好?”柳濮旸喃喃的说,似在责怪萧红泪当初不该救他。

  “…….”萧红泪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的兄弟们都死了,都死了,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柳濮旸状似癫狂的突然起身,猛烈的摇着萧红泪的双肩。

  “你已经死了!”萧红泪一声断喝,柳濮旸呆呆的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收回了双手,萧红泪心痛不已,上前搂住了柳濮旸的腰,靠在他怀里,轻轻的说:“镇远大将军已经死了,跟他的兄弟们一起死了,不会再为皇家效命,你只是柳濮旸啊……”柳濮旸僵直的身子听到萧红泪说到“你只是柳濮旸”的时候,突然释怀了,举起的双手缓缓的试探的重新放在了萧红泪的肩上,感觉到彼此的心跳,柳濮旸突然紧了紧手臂将萧红泪圈进怀里,这个人啊,不知不觉走进了自己心里,手上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她总是能一语中的,为什么她总让自己莫名的心动?低头看着萧红泪喃喃的说:“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子?”

  暧昧的眼神,尴尬的姿势,萧红泪不羞红了脸,低头无语推开柳濮旸转过身去,冰凉的双手覆上发烫的双颊,这才意识到,还好隔着面具,否则自己的样子当真要羞死人了,柳濮旸看着她的背影,暗暗跺脚的懊恼,不轻笑。

  萧红泪转过身来,对这柳濮旸说:“这里是无忧谷的一处落脚点,大可放心在这里住着……”声音越来越小。

  柳濮旸见状忙搭腔:“无忧谷究竟有多少落脚处,此处不像是没人住啊。”

  听到他谈论无忧谷,萧红泪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很多,各地都有,谷里施药不会是一天两天,有时需要常住,因此便置了许多院落,方便谷中人的出行,这个村子曾蒙受师傅施药,村民感念师傅恩德,因此经常有人自发的收拾屋子……

  柳濮旸点了点头,无忧谷果然口碑好,没有人住的房子竟然有人代为打扫……帮着萧红泪收拾了一番,自己住到了右间的屋子,红泪则住在中间的主屋,左间是厨房,后院还有一片菜地,这个环境倒也让自己满意,既然自己已经是个“死人”看来只好暂时居住在此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