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深了,庄内依旧灯火通明,众人各安其责的忙碌着,柳云飞的心也跟着乱起来,此去前途未卜不知有没有希望,也许……没有也许,怎么能让自己去想着也许呢?她的爹娘一定会有办法的!努力的克制思绪,让目光锁定在沉睡的人身上,她好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吧……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一声微弱的低吟,羽蝶幽幽转醒,看看身边的打盹的柳云飞,满含歉意,又连累他守了自己一,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千古艰难唯一死,自己并非怕死之人,只是心中多了牵绊,若要舍他而去是万般不愿啊,视线渐渐模糊,枯瘦的手颤颤的抚上柳云飞的脸颊,她要将他刻进心里!
感觉脸上的异样,柳云飞才发现羽蝶已经转醒,正痴痴的看着自己,眼中满含着泪,“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好不好?”羽蝶摇摇头,轻轻的诉说:“我怕我会舍不得你。”
“又在瞎想,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像你啊。”
羽蝶苦笑着摇摇头,是啊,最近自己是变了不少,起身便要下。
“不再躺会了么?”柳云飞嘴上说着,手上却去扶羽蝶。
“不了,我怕极了这,真怕自己会一躺就不再醒来……”柳云飞急忙的捂上羽蝶的嘴,他不想听下去,羽蝶焉有不知之理,怔怔的看着柳云飞,四目流转,跳动着深情的火焰,羽蝶轻轻的拉下捂在唇上的手,踮起脚,朝柳云飞的唇吻去……
柳云飞一丝讶然,随即迎合羽蝶的深情攫取她的甜蜜……
半晌,羽蝶微微气喘的靠在柳云飞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羞涩的抬不起头来,自己竟然不顾矜持地……
柳云飞用力的抱了抱羽蝶,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好了,我去叫莲心帮你梳洗一下,你吃点东西,我们准备回无忧谷。”
“什么?”
“别这么吃惊,我们不是早说好要回无忧谷么?”
“是不是师兄又逼你?”
“没有!昨若不是他救你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已经连赶往无忧谷去了,你爹娘恐怕早知此事,现在我们一同前往谷中,伯父伯母也许有办法救你”
“他救我?”羽蝶将信将疑,挽起衣袖,手臂上密密的针痕昭告着一切,“果然是飞哥哥的金针!”心下沉默了,自己竟误会了他。
柳云飞安慰的拍拍她,出门去安排行程。整个山庄交给了萧管家,让如风和惊云听从萧管家的吩咐,自己则决定只身带着羽蝶和莲心上路,临行前萧管家却带着个小包袱急匆匆的赶来:“少爷,可否让老奴同行?”
柳云飞挑帘出来,“福伯,我陪小蝶回无忧谷求医,顶多半年,必定回还。”柳云飞只当萧管家不放心自己。
“不是,少爷,老奴是想一同去见见故人。”萧管家急急的解释
“故人?”
羽蝶也挑帘出来“怎么了,福伯?”
“福伯想同行,去见故人”柳云飞回身告诉羽蝶。
羽蝶想到萧管家曾对自己说认识自己的爹娘,于是低低的告诉柳云飞:“福伯认识我爹娘。”
竟有此事?柳云飞没想到萧管家居然和无忧谷还有渊源,可是时间已经不能再拖,当下说:“福伯,上来说吧。”
萧管家坐进车内,柳云飞吩咐了一声启程,马车缓缓的驶出了山庄大门。
柳云飞看着萧管家,等待着他的解释,他怎么会认识小蝶的爹娘,自己那日问他是否见过画中人,他不是说不曾吗?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萧管家怎能不知柳云飞的心思,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少爷,我……”
“福伯,是不是该告诉我全部的真相了?”柳云飞特意强调全部。
“唉……”萧管家长叹一声,看着柳云飞搂着羽蝶,莲心则静静的坐在一边,三人六目直直的看向自己,略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来。
“少爷,老奴在跟随老爷之前还有一段过往……”
柳云飞没有搭腔,认真的听着。
“我本是一孤儿,小蝶的外祖父席敏德当年在朝为,清正廉明,刚直不阿,颇得民心,老夫人则贤良淑德,一日老夫人前往庙中进时,路遇感染风寒奄奄一息的我,心生怜悯,便将我带回府中治病,病好后我依然无处可归,蒙老夫人开恩将我留在府中做了小厮,没过多久老爷因为不肯徇私枉法被奸臣所害,入了大狱。一干亲戚人等唯恐受到牵连避之不及,更有甚者竟趁此落井下石,弄得好端端的一个席府竟破败了,老夫人身怀六甲,惦记着老爷,还要操持生计,几个下人倒也忠心随侍左右不肯离开,老夫人不忍他们跟着受苦,都打发了去,唯独我因为无处可去,年纪又小留在了身边。老夫人怀胎十月产下一对双生儿。”说道此处看了看羽蝶。
“其中一个便是我娘么?我竟然还有一个姨?”没想到这里竟然牵扯出自己的家事,而且居然从未听爹娘说起。
萧管家点点头,“是啊,孩子尚不足月,牢中便传来老爷暴病身亡的消息,老夫人身子孱弱,闻此噩耗竟然一病不起,临终前将两个孩子托付给我,为了区分,老夫人在大的身上刺了梅刺青。”
“梅刺青?!”柳云飞和羽蝶异口同声。
萧管家见状猜度羽蝶定是见过那幅画了,顿了顿安慰道:“你们别急,听我说完。”
“安葬了老夫人,我却犯了愁,我那时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带着两个襁褓中的孩子可怎么过啊,那些亲戚朋友没有一个肯出手相帮,也是机缘巧合,无忧谷的沐大师在村中施医布药听闻此事感念忠臣之后将两位带回谷中抚养,还亲自修书为我指点名师,此后一别十年,艺成下山后我曾往无忧谷拜谢沐大师,那时两位年纪尚幼,时隔几年,我到界首城前曾在凤城见过两位施药,此后再无所见……”
“无忧谷的人会定时出来施药么?”柳云飞悄悄的问羽蝶。
“也不算定时,无忧谷弟子凡是艺成前必须行走江湖义诊历练三年,另外专有人四处施药搜集疑难杂症以供研究。”羽蝶轻轻的解释。
“难怪无忧谷的人颇得四方敬仰,原来还有这等规矩。”
羽蝶没有理会柳云飞,看着萧管家仍旧陷入往事的思绪,轻轻的推了推他:“福伯,你说我外祖父姓席,为何我娘没有随父姓呢?”
萧管家脸一红,讪道:“怪我啊,当时年少鲁莽,恨他席家落井下石,见到沐大师时,只告诉他两个孩子随母姓萧,是老夫人的意思,现在想来沐大师多半当时误认为老夫人怕两个孩子受到株连,因此改随母姓,却不知是我的恣意妄为啊。”
“那幅画像究竟是谁?”柳云飞此言一出,羽蝶心里也莫名的紧张起来。
“应该是大吧。”
“为何当初说没有见过?”柳云飞紧追不舍。
“这……老奴知道少爷一直对老夫人的死耿耿于怀,这幅画老奴的确是第一次见,确实不知大和老爷会有何渊源,为避免再生枝节,因此才……”
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姨,为何从未曾听爹娘提起过呢?莫非就是那紫嫣?想到这里羽蝶不由得问出声。
“两位确实有一个叫紫嫣,红泪应该是你娘吧?”萧管家看着羽蝶。
羽蝶点点头,却听萧管家说:“她二人你既是我,我便是你,哪还分得清谁是谁呢?”
“什么意思?”一句话把众人都绕晕了。
“没什么,你还是回去问你娘吧。”
见萧管家不肯多说,羽蝶只得作罢,一时间车厢里静了下来,羽蝶则挑起车帘,怔怔的望着窗外,就要回家了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