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终于呈现出温度,漫山的积雪早已退出,隐约间还可以看见山上零星的绿色。令我意外的是沧离竟有闲暇邀我去踏青。对于这事,我当然不会拒绝。在月滔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我登车出了门。
慢慢沿着护城河走着,冰雪融化的河面,翠绿的河堤,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大哥,你说明年我们还能一起来这儿踏青么。”
他抿嘴不答,只是静静的和我并排站着远处。突然,一阵吵嚷之声从一旁传来。他皱眉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吵?”
站在身的唐项打了一个恭敬的答道:“禀大人,只是丐帮的人在晨跑罢了。”
我好奇的看着不远处跑来的一群人。呵!见他们中个个精神饱满的,看来这个春天来得正是时候呢。片刻,那群人已从我们身边跑过。怎么有几个人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啊,心中警钟大响。
“不好。”唐项和流消同时暗叫一声,拔出配剑打掉密密麻麻飞来的暗器。可还是有露掉的飞镖向我射来。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如何反应。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沧离只能用手上的扇子挡掉飞膘,然而飞镖却借物反弹到他手臂上。鲜血立刻丝丝从他的月白色的衣衫上浸出来染红整个手臂。
“大哥……”我怔讷地看着他的侧脸的线条,感觉到他那里传来的颤抖。
流消早已去追那些刺客,没有走开的唐项担心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沧离:“主子,你受伤了。”
沧离用内力震出飞镖,点了穴道止血。他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右手伸过来牵起我的手:“我们回去吧。”他说话的语调云淡风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而我只是木然的跟着他走可脚上却生疼得痛入骨髓。
将我送上马车,沧离唇边带着浅笑可他的声音变得好遥远:“不能送你回王府了呢。”
我想给他一丝微笑,可扯开嘴角却是比哭还难看:“你先回去疗伤要紧。”
“嗯。”他点了点头,骑上马离去。
看着沧离摇晃得厉害的衣衫消失在远处,一种可能会失去的痛苦紧紧攫取住我。脑中突然变成一片虚无。抬起头,看到流消站在马车旁边。
我颤抖的问道:“流消,告诉我是谁做的。”他言语中带着肯定回答:“禀王妃,并不是圣上那一派人做的。”
心中一愣,是谁,是谁先想打破这潭水的宁静,思绪不能平静。半晌,我终于想通。恼怒的低声说道:“北府。”北府的人不是一向都是温和的中立派么,怎么会有如此不智之举,难道是有人按捺不住了?
流消只是低下头,静静的立在马车旁。早晨的日光已不知何时隐去,灰蒙蒙的天下起了清冷的雨,雨势不大,但打在马车上,却寒冻着沁入车里的人。
马车停下,微愣间已落入一个宽厚的胸膛。月滔抚着我苍白的脸:“想哭,就哭吧。”
我咬咬唇,下定了某种决心:“月滔,我想过了。要改变形势,先把中立的北府一派踢出政局。”
月滔两眼不解的看着我:“你知道北府是谁在主政么?”
“知道,当朝太傅,也是我的二哥。”我回答得无比坚定。
月滔的眼神变得森冷:“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是,因为二哥在北府仅是个傀儡主政。而我,想让他先退出这个泥潭。”
月滔冰冷的眼神逐渐缓和下来,他抵着我的额,眼对眼和我相视:“你都想清楚了?”
我点点头,捧着他英挺的俊容,扬起一抹噙泪的笑:“月滔,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心,比任何人都狠。”
他拉下我的柔荑,将我的纤指放到唇边亲吻:“可是却很对本王味呢。”
泪雾迷蒙了双眼,只能紧紧的倚在他怀中。如果许多事真是必然的命运,那么,已无需再逃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