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温温声音传来:“不愧是王都第一舞坊,有赏。”
“谢皇后娘娘。”容若立在舞台中间福了福身缓缓说道:“小女子舞艺虽比一般的女子出众,但在一个人面前却是班门弄斧了。”
皇弟的虽声音低沉却是夹着幸灾乐祸,还用眼角的余光瞄过来:“噢,是何人?”
容若不紧不慢的答道:“容小女子放肆,此人便是卫王妃。”
此话一出,殿里的众人皆用好奇的眼光向我扫来。刚刚的酒气仿佛一下子涌上心头。我轻轻的从月滔怀里挣脱出来,坐正身子直视容若的眼睛,她的双眼此时却如星空般盛大而璀璨。
嗓子有些生疼但我仍低低说道:“容若过奖了,我很久以前就不再练舞。舞艺早已生疏了呢。”
“是卫王妃太过谦虚,为证实容若的话不假,在座的各位不防请卫王妃舞上一曲。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喧嚣的大殿里突然变得很安静,仿佛有无数的冷箭嗖嗖的向我射来,手心沁出冷汗。倒抽一口冷气,我企图清醒一下头脑。容若,在这样的宴会上你的这些话让我如何下得了台。你一定比谁都更清楚,身为卫王妃的我,是不可能在这样的宴席上舞蹈的啊。更何况你这样说已是逾越规矩,逾越本分,让我如何救你!
月滔已感到我的颤抖,伸出手紧握着我的。他抬眼看向主座上的皇弟,只见月恒完美的五官上勾勒出一抹含蓄得逞的微笑。月滔以警告的眼神环看殿内,声音低沉且夹着浓浓的不悦:“本王的王妃只许为本王一人而舞。”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长长的“哦”了一声,总算把殿里僵硬的气氛带过。月滔干脆将我揽入他怀里在轻声道:“没事了。”
我抬起给他微弱的笑容,转过却看到容若抿着嘴倔强的站在舞台中央。这时通报的声音传进来,响亮得整个殿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南院首席院政沧离大人到----”
众人皆向门口看去。不多时,身着深蓝色织锦朝服,上边绣着大朵紫薇花的男子步伐稳健的走进来,恭敬的双手作揖:“臣,沧离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不必多礼。”
从见到沧离的第一眼起,我便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注视着,直到他在我们一旁的位置坐下。而容若此时踱步至他身后站着。
淡眉细眼,高挺的鼻梁,嘴角边带着几分凉薄与不在意,他的眼睛黑得如夜。一时间我慌得心痛难挡:大哥,真的是你么?为什么你是沧离?为什么是你?
正发愣之际,又有声音响起:“吉时到,恭祝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一时间,鞭炮之声震耳欲聋但我依旧懵懵懂懂。皇后开始向天地敬酒,百官站起齐声向皇后贺寿。礼毕,众人坐下,歌舞喧嚣而起。
“久闻卫王妃深居幻日峰,今日一见果然气质出众。本座敬王妃一杯。”依旧是那么温温的声音,但此时却搅得我六神慌乱。
宫女递上酒杯,我纠紧月滔的衣角强忍眼中要掉落的晶莹。一直没有去接那杯酒。身旁的他执着我的手一起握向酒杯。闭上眼,有泪掉入杯里。我抿了一口。好苦。
月滔用手温柔拭去我的泪:“没事的。”我别过众人的眼光,把头埋在他怀中泪流满面。月滔,这让我如何选择,一边是你一边是大哥。
“曾闻卫王妃精通音律,不知在下今日可否有幸听到。”
温温的声音软绵又黏糊,像蚕丝将人重重包裹。为何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做不想做之事。你们明知我最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啊。
月滔轻轻支起我的脸庞,声音有些沉重:“星,你可以面对。”
一瞬间,仿若从山崖上掉落,跌宕之感弥散得无边无际。是的,月滔,你最了解我。对于大哥,我未曾想过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