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主上与许多到幻日峰的神秘人物在大殿议事,守在门外的他总能在大殿门再次敞开看见主上眼底仍未消去的深沉。总觉得是山雨欲来的宁静。
“这是南院近些年来私自扩充军队的证据,把它带去王都交给圣上。”
这一日清晨,被召至月滔面前的流消,两手接过奏折。
“这……”流消越看越止不住打颤。
南院这几年的动作,众人皆知,可是为了朝廷的平衡当今圣上也还只是按兵不动,可如今主上还光明正大地把这些事抖出来,奏折上大大小小的官司员的名单,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有什么问题?”月滔自桌案上抬起头,阴沉的俊容抹上了一层阴影。
“主上,这事牵连太广,如果真的摊开来说,就连沧离也会铛锒入狱。”
嘲弄的笑意出现在月滔脸上,他舒适地斜靠在白玉座上:“沧离他还死不了。”
流消没见过这样的月滔,他反而觉得主上的笑意与沧离耍心机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为了沧离,瑞光会把所有的罪都扛下来。”他会调出这么重大的案子,刀靶只是对准瑞光。
“那瑞光不就会被……”
“处斩。”月滔直接说出了答案。
“为什么?”他们不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么!
月滔闲闲地看着流消,淡淡答道:“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罪恶由瑞光帮他背着,沧离却不需要偿付任何代价就可站在高处冷眼看人。这次,我偏偏要把他拉下水,让他亲自操刀上阵。”
“主上,你究竟怎么了?”以前他与沧离不是都保持着默契,一方不干涉他在朝廷,一方不干涉他在江湖么?。
“可以说,我在做着以前一直都不愿意做的事。”
流消看到他眼底的闪光,若有所悟:“主上,你这么做,是为了夫人么?”
“为了她,也为我自己。”月滔没有否认,眼显得幽淡而遥远。他扬起手:“去办。”
“是”流消僵硬地点头,大步迈出殿外。
靠着白玉座良久,月滔慢条斯理地走下长长大理石阶走出殿外。转身步上长长的走廊。
午后的日光,丝丝地照在身宽阔的背上,让人我忍不住想起他靠近我身畔时总能闻到的淡淡和气息,和他醉人的体温。“月滔。”我站在他身后唤着他。
他放慢脚步,刻意让我跟上他。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却仍是让我闻到空气里清新的味道。月滔见我没有跟上,他把一掌伸向身后,朝我勾勾手掌。
我索性站着不动。见他一再耐心的重复这个动作,我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男人,性格还真不仅仅是有一点别扭那么简单。
半晌,我把手递至他掌心里,月滔笑得喜悦,将我的手握住。其实很多事都很简单。简单很好,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