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清丽而柔美,,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曹莨的院子里。我淡笑道:“没想到你除了茶道了得之外,连笛子都吹得如此之好。”
翩然韶华的他展开笑颜:“是很久以前的曲子,好久不曾吹,都有些生疏了。”
“十二玉楼空更空的感觉呢。”
曹莨看着我,一种独有的陌生感向我袭来,良久他说:“庞星,你会下棋么?我们去亭子里下一盘如何?”
“好。”
走进亭子里,摆上棋盘,我们下得履步艰难,十九路棋盘一板一立之间,仿佛看见了那些萌动的时光,心力焦竭,我开口道:“曹莨,我不想再下了。”
“为何?还没有分胜负呢。”他的声音有些沉闷。
我停下手中的要下落的棋子,感叹道:“我只是喜欢古朴厚重的棋盘上黑白两色相互纠缠的样子,如若天地初开,清气扬升,浊气沉降。而棋盘上的争执,我并不熟悉”
摇起手中的扇子,曹莨的声音有些悲凉:“庞星,其实一开始你就知道胜负了,不是吗?”
我笑起来:“曹莨你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叹息:阴阳三合,何本而化,胜负天定,何由考之。正如这棋盘上的棋子,无论多繁复的形状,当一切结束时,都要复归于黑白两色。”
曹莨只是看着棋盘,绽出笑容。
见到他已从棋局里走出来,我开口:“曹莨,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答?。”
“因为我在你的棋道与乐声中读到苍凉与干净。”
他只是给了我似是而非的眼神:“好,你问吧。”提起勇气,我问道:“链儿是你们杀的,是吗?”
没有说话,可是他点了点头,我心头苦涩而言,继续问:“为何?”
曹莨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只是为了引你下幻日峰罢了。”
我心里巨大的恐慌放肆地流淌,再问道:“那我的家人呢。”
“你应该知道,连幻日峰都找不到的人,我们也应该不会找到。”曹莨站起身继续说:“你出来也够久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有些激动:“当初你们抓到链儿是否善待过她。”
“庞星,你的侍女一直过得很好,就是死的时候她也是很安静。”
沉重而凝重,夕阳把它最后的橘黄洒到棋盘上,奔放而热烈,我站起身:“不用你送,我一个人会回去。”走出几步,我转过头对曹莨说:“棋道如音,音律如棋。曹莨,在三百六十一个棋盘交叉点上,也许我们只是其中一颗即将落下棋盘的棋子。”
施上轻功,快速的回到自己屋中,我已看不到曹莨坐在那个亭子中看着棋盘直到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