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情深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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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都的雪下得很浓厚,却不似南方的潮湿,仅让人觉得干爽透明。让我奇怪的是方岩寺的主持邀我去山上赏雪,娘与爹都欣然同意了。

  车马在山脚停下,才下车就见严熠站在眼前笑道:“方岩寺是抚琴的清悠之地呢。”说完还指了指他身后拿着琴的侍位。

  我不语,只见南宫楚走上前挡住我,严熠直视南宫楚轻笑道:“南宫世子,再不回家,你的老太君将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南宫楚握住扇的手颤抖道:“你是何意。”

  严熠一派轻松说着:“你心知肚明,何必问我。”

  沉默了一会,南宫楚转身与我言道:“庞星,我要回去几日。”

  “好。”看着南宫楚孤零匆忙离去的背影,我回视严熠道:“你的消息可准确?”

  嘴角微扬,严熠低笑道:“幻日峰的翁主从不说假话。”

  “呃”我愣住同时,他已打横抱起我,飞到寺门口。见到主持已站在门外,严熠将我放下,可是衣袖下的手仍被他紧紧握住。

  “严翁主,庞星施主,别来无恙。”主持的语气似是见到熟人一般。我上前行礼,而严熠只是朝主持点点头。

  清明得让人沉缅,我静静站于院中,感受那份清静。悠雅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拥住我道:“星,你都凉透了呢。”

  我知道一到冬天我的身体就会全身冰冷,只有跳动的心还感觉到一丝温热。身后的人力道适中的让我挣不开,随他了。

  他话语在我耳边轻响:“看你喜欢赏雪满山呢。”

  我低吟道:“天已雪,云满湖,楼台明灭山有无,水清出石鱼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

  感到他拥我的力道重了些,他慢慢牵着我的手说:“我们回去抚琴。”走入他房中,炉火放于四角,鼎早已点起,拥我坐于琴旁,弹起不知名的曲子。

  心中有疑问,我问道:“这九霄环佩琴是有何意义的物器?”

  “这把琴只有让你弹起,才会有灵魂。”严熠说得玄之又玄,我不甚明了却也不想再问下去。

  琅然,清圆的琴声引人入境。恍惚有人敲门,是链儿来寻我回去休息,起身出门,严熠说道:“以后每天与你抚琴。”

  回屋躺在铺上,睡意袭来,似在梦中听见严熠问着主持:“大师,真的无法可解了么?”

  主持清朗出声:“无既无灭,有亦非声,生灭缘离,则常真实。”

  寺中的日子,白天听主持讲经,里与严熠抚琴,不知不觉已过十五天,也应下山了。南宫楚只是让人捎来口信再过两个月才能回来。

  回程的马车上,严熠擅自主张与我同辆马车,车外大雪纷飞,铺着厚厚垫子的车中,他紧抱着我。狐皮暖衾,可是我分明感受到他与我一样全身冰冷。

  “严熠,你怎会选上我?”悠悠地我终是问了。

  “是注定的。”低头看着我,他眼中满是疼惜。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得不承认王都真是个舞台,灯火映照下,展示着人生百态,演绎出各式各样的人生,之于我,也许更是一份悠远。

  暖融雪的时候我要回铋瑟城了,因为将要成年行笄礼,而笄礼,而笄礼应在祖宅处举行。王都的许多事已由福伯和那些掌柜们打理了,加上有太傅护着,相信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

  临别那天,我以装向大家告别,很多人一副明然的样子。孙明惊喜的模样把离别的气息冲淡不少,蒋荆与茶馆的掌柜曹莨倒是看了我良久。与福伯带来的好些村民话别,不舍之外还是不舍。太傅与爹在一旁言谈叹息不止。

  忍不住,我抹了泪登上马车。

  “庞星,你还会回来么?”是曹莨的声音。

  背对着他我停住说道:“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