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节 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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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那个姓宫的是想示威,好有一副“如果你不赔礼道歉的话,那我就等着,直到你道了歉再说”的架势。两边的夹击使得羽乐不得不动了金口“谢谢宫医生。”他的肚量又徒然大升:“没事,没事的,这是哪儿的话呢?”他才再接着讲那些不松不紧的话来。“放松点,放松才会长命百岁的嘛,别那么紧张,哦?”“那是,那是。”父亲已经全然感觉是在有求于人了。真的,羽乐极少在家里看到过父亲这样子---有点儿庸有点儿的委曲。说那话完全就是要迎合他的味口,不然,做医生的哪有扯开病而去谈那些琐事的呢。除了庸之外,羽乐实在找不出这个姓宫的到底有没有别的其它的本事。

  眼看着九点钟快要到了,姓宫的才腾出个话来讲程序。“那咱们就定在明天来验血,记得别吃早点,要空腹来取血样,知道吗?”他明明是在对羽乐和父亲下达命令的。“是,是,是,那什么时候会有结果的?然后怎么治疗呢?要不要做B超啊?”如果单单是来自农村的,哪会听懂什么免疫力和病原体的,还有什么是B超,能懂个什么,父子俩各自庆幸自己还能多看点报纸新闻的。“这个你们大可放心,全免的,不过,是肝功能不好的话,B超就一定要做的,那好,明天早上见。”一副咄咄逼人,让人觉得是要赶人走似的。“二位,小店,现在该打烊了。”这还不好一点的吗?“那好,宫医生,我们先走了,明天早上见。”父亲从不强人所难的。“慢走!小芙,小芙!”喊了两三声的,刚才那个小姑娘才到,并且出现在门外的。“宫主任,您叫我啊?”“这两位朋友要走了,你去送送他们吧。”还是一副上级与下级的关系,他也还真会客套的,这就叫作是“有钱的就是爹妈”的缘故吧。现在这么的关照的,等拿到钱以后怕是就此销声匿迹了,这当然是羽乐后面自己去概括的。“怎么再好意思麻烦您呢?宫医生!”父亲是见过数百号形象化的人物代表的,就是唯独这类人是最阴险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同情他们的,可将心比心的话,你现在同情了别人,并不代表他们会领你的情,或者说是人家也未必会因此而感激涕零的。怕是没那么一回事的啦。没等父亲和羽乐走出院门,耳尖一点的也许会听得到“乡巴佬”的字眼,可这里的喇叭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是大得不得了。有钱就是龟孙大爷,没钱就是龟孙子了。

  好在餐馆离门诊部并不是太远,走出门诊往右拐一个弯的就有那喷喷的油炸的东西就扑面而来了,但也是相对饿了的情况下才有的,他们父子俩颠簸了一整天了,累了自然不必说,饿的总该让肚子叫个不停了吧。

  点完饭菜的,就边吃边说着话,也不全是,因为曾经不允许的,可以说是在谈点正事的吧。“孩子,你看哪,咱爷俩就在这儿呆上两天,今天算是一天。”“那两天之后呢?”羽乐急着要去问点儿东西的,自认为是这样的,既然都大老远的跑来了,总该也要看看点对自己来说是稀有一点儿的东西吧。羽乐急着问的,自然是有目的的。“后天呢?咱们就去东莞,在那儿把货装上然后就回家去。”父亲并没有给羽乐个好玩的去处,也没怎么的暗示,或许是太累了吧。看着羽乐一脸不是很同意的样子,父亲自然是晓得其理的:“明天中午和下午呢,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到罗湖区中心区转转吧。”一话使得羽乐精神百倍。“谢谢爸爸!”甭提羽乐有多高兴的,终于有得玩了。“你先吃着,我去问一下这边的旅舍。”

  这儿是挤,连自己坐下的位子都不可能有的,何况是要独坐的,连桌椅都摆到外面去了。羽乐这边有两主的,一主是他与父亲,另一主儿的看似是个富婆的,又或者是小康社会之家的主儿,总之,羽乐还没见过这么老的婆婆还那么的健朗的,想想村里的上辈人们,一个个不到六十岁的,不是背驼了,就是满头霜白的,不是牙齿掉光光了,就是一身的筋管的,不是跛了脚的也就躺到棺材里面睡觉去了,哪还有这老奶奶的朗爽和健谈的,穿着又时髦又高层次的,连发型都被染整过。在乡村里,那是难得一见的一道署光啊。有的也就那么几个会赚点营头小利的,又赶时髦爱漂亮的。羽乐吃自己的,虽然是饿得厉害,却也不敢是狼吞虎咽的,因为怕人家笑话,讥笑自己是个乡巴佬的。同时又听得见父亲在问服务生的住宿问题,因为这桌子与柜台只是几步之遥而已的。“先生,您好这儿有住宿的吗?”父亲从不叫服务生是唉的,因为他懂得尊重别人。“有,您要住多少的,哪,这是价格表与相应的房间。”就因为父亲叫他是先生的吧,他才回应是“您”的吧。又或者是服务本来就是以“您”为生的,没谈一会儿的,父亲只是稍稍的瞄了一下,就跟服务生说:“我边吃点饭边看着行吧?”“您好请,尽管拿着就是了。”他现在还是“您”前“您”后的。

  父亲吃得较快一点,然后就又忙自己的事去了。“羽乐,你先吃着,我买单去。”在外面久了,也跟着学会了什么叫买单的,不是说付账的吗?就这么两盘小菜的,肉片炒蔬菜的,相信它也就五六块钱而,就已经是太贵了。可一下子就全出了羽乐的意料之外,若说父亲,那倒是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说到羽乐,那就是用目瞪口呆的来以形容了。一听到三十块就再也咽不下去了。虽然饿,也还要一口一口地塞,父亲折路回来,把房间价表拿回,并对羽乐说到外面凉凉风。“先生,我们先去走走,你们这边几点关门的。”父亲早就把单子递给服务生了,这样子并没有表明是不是要折路回来的,也好给他们个高兴高兴。当然老练的服务生也没那么容易的就露出马脚来,什么也没表个态:“就凌晨一两点吧!您请,慢走。”羽乐还在那边咽下最后几口饭菜的,一来是心疼那这么快就不翼而飞的三十块,二来是饿得很困窘,三则是羽乐从小就是这么个好习惯的,从不在碗里面留下任何的米饭,除了一点点的水分和汤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的。尽管是菜已经吃光了,可还是尽量地吃下去。

  另一主老奶奶和她的同伴看了羽乐这般没见过的“狼吞虎咽”的样子,或者是心存怜悯之心,便把自己吃不下去的两份辣的鱼肉递了过去。“小伙子,多吃点。”羽东是在专心地吃自己的饭,听到邻主老奶奶对自己说的话,又看到平白无故的递了两张盘子过来的,先是一慌,脸一红透的说了一声谢谢,很是小声的。然后再快快地结束了自己碗中最后那几口剩饭,扒得碗筷吭吭响的。吃完了最后几口的,把嘴一擦,就逃离了那里,是在说完“我都吃饱了”后就跑出了餐厅的。牙也没记得去剔,嘴巴也可能留有一丝的米饭,让大家引为笑柄的。换父亲去了。她们又何曾知道个什么东西的呢,这一群可爱的人哪。

  羽乐心里默默地向她们声明:“用不着你们这样来装可怜的,不是没本事来吃那一顿饭的,而是你们太小瞧我们了,根本不知道其中之奥妙的。你们可知道这可是何故呢?告诉你们吧,是你们太庸俗了,我不想要根你们去计较罢了。我们何止是这大吃大喝的,够你摆上十天八的,可是才在刚才那个姓宫的才千叮咛万嘱咐的,慎重声明不要接受烟酒和麻辣食物的。刚踢过门槛的那会儿,父亲早就和我商量好了要点怎么样的菜,可是菜谱是写的全都不是辣的就是酸的,所以父亲才要去跟服务生交涉的。他那边还要等上他老板的,一番轮一番的,又等他老板交涉到他的厨师,一刻钟早已不知觉地又过去了,才勉强地去做下了这两菜一汤的。这不是我父亲吝啬,买不起你们那么一点的饭菜,只是苦了我父亲,要他跟我来遭这份罪的,单这不去说,连吃顿好的也被我无情的剥夺了。不管你们是有意无意的,我都想要说说。”可是羽乐这个穷小子本就孤僻的,哪有给自己声明的机会。

  羽乐问父亲现在要去哪里:“不是要找旅舍的吗?”“你没看见那张表单啊,就一张单人的小空间配上一张小椅子就要一百二的,你说咱租得起吗?咱先到其它地方去看看。”“如果真是那样,倒不如到车上去坐着睡。”羽乐这个小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怎么可以这样向父亲提议呢,结果自然是挨了顿批的:“你这怎么睡的啊,会扭伤脖子的,找找看吧,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折回来的不就得了。”可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找了好一会儿,果真应酬验了自己的“不行再折回来了”还好赶得上他们再过一刻钟就打烊了。不然怕是真要露宿待头了。这又该如何是好呢?小小的柜子般的空间要容下两个大男人的睡觉,还真不是个味儿,羽乐不免有些惶恐。“爸,就这里?”羽乐自己的房间简直就是快卸了的,快要拆了的样子。小小的一间就还要拆成好几格的,按收入来算的,一天就平均一百吧,那就算十间吧,“妈呀”,羽乐现在小住处一天晚上就要赚上一千来块的,就一晚而已的。而三十天中就有三万把块钱的收入,那三百六十五天呢,“妈的”,别干农活了,够你农村老百姓的上好几辈子了。“还以为是在你家啊!”父亲是见过世面的人,哪会有这种方式计算钱的呢。“快,整理一下准备睡觉,你先呆着,我去倒点儿水的。”说完带上门就找服务生去了,才一刻钟的时候,父亲就便端着热功当量腾腾的开水而已。“累不累啊?”父亲含含糊糊的问羽乐。“怎么会累呢?爸。”羽乐答得倒是挺爽快的,却被又挨了骂。“你小子,会不累啊,跟你跑了那么大圈,不累啊?”父亲假装生气,这是很少见的。“我还以为你在问我呢?”伸伸小舌头便就睡觉去了。

  谁说不累的,两个大老爷们一着就一觉大天亮了,也许是肚子饿得慌的才醒来的。“羽东,都九点了,快起了。”在这喧闹的城市中哪还会有动静呢。只急着要去抽血的,连刷牙洗脸的都做得马马虎虎的,再慌慌张张地跑进门诊直奔姓宫的“主任处”。“唉,你们来啦!”他显得没昨天的客气了,也许是他认为父亲和羽乐就会在这儿马上就诊的吧。可父亲还是客客气气的跟他道个早安的。“那就先去抽个血吧。”

  这个叫小芙的护士姑娘对他们说:“午后两点半!”就又自己忙去了,也没昨天的“嘘寒问暖”的。好一会儿,羽乐不懂得要啥样了才问道:“怎么样?”“拿化验单呗!”她,这样的口气,现在终于应验了羽乐的直觉与猜测,已经没有昨天的热情了,也许他们认为既然你们进来化验了,那也就是代表是要在这儿拿药回去喽。简单地说明白了,那便是这桩“生意”就这样子做成了。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们是错的。这糖衣炮弹裹着的东西哪是随便人能那么容易的就绪的,谁吃得消就去吃呗,可羽乐他就是吃不消的主儿。父亲和羽乐也不例外,不过他们还是比较清醒的、理智一点的,没这帮人这么的庸不可堪。“那麻烦你了。”父亲缴完五十块钱的化验费用的同时也对她客气秘很。而后,再去跟姓宫的道个谢言个表。再后就找个小摊子吃点儿东西的,没再回已经退了的小空间屋子的餐厅吃点东西,就直奔罗湖区广贸中心区去了。

  这儿的所见所闻,对羽乐来讲,真是大开眼界,也许正值十七岁的天空吧。感情上的丰富多彩可跟刚才几个时辰之前一样的天气没怎么两样的,是千变万化的。也许是高楼大厦的抵挡,所以这儿的风景与家乡不大相同。日光初旭的时候,火光四射,稍稍地等一会儿已经是烈得让你再也睁不开眼了。逐渐地,你只能戴上斗蓬或是太阳帽的。就像从没离开过市区远的羽乐正持着兴奋直到你变了天,黑了云。羽乐的情绪也随之多虑了起来。“爸一直跟着我在受罪呢。”再等一会儿,天压了下来,雨水毫不保留地一泄千丈。“噼噼”地打在车窗玻璃上,羽乐的心也就跟着凉了起来,等到阳光再把云儿拨开的时候,让阳光再普照进来,原来的阳光已经少了一份情了。本来不是火光四射的吗?怎么现在一副熊样的呢:软软的,没有一样烈的感觉,它根本就是死的了。从下了车的那一刻起,羽乐就是陷入了本来就没有而后再迅升的旋涡里面去,这趟浑水是越搅越浑的喽。

  对羽乐来说个比方,深圳就是一座四合院,就只有这条大道是张大门的,后面就是全部的墙了,把这个罗湖区围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的,可怜它就是这样子“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刚车在越进属于深圳的那一寸地方开始,羽乐就对自己怀疑“这是发球地大物博的中国吗?这当真是深圳?”“中国能再添几个这样的地方,还愁没人要,嫁不出去的吗?笑话,中国啊中国,你还真不赖的嘛!”“当年的鬼子进村,怎么就没找到你这座城市呢?”羽乐默默地为中国欢跃,傍晚的时候,深圳的乌烟瘴气,羽乐开始领略了,就像刚才天在变一样了,连余留下的一点点晚霞也都失了泽,不再可爱了,换来的是绿绿的灯光,以来装饰这个世界,是有另一番的滋味。什么样的世道有什么样的光与暗,人可以不真,难道连光也可以作假作伪证的吗?其实那灯酒绿的,是很虚伪的,只是我们不了解罢了。晚的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前的,这么繁华而又凋零的都市竟也让羽乐是深感同情并表不安的。羽乐说它是躺进棺材享清福找宝藏,羽乐说得干脆一点的就是金师傅满头银发不沾铜臭真是一个铁汉子,朱老爷两只白眼专收黄货实属全副黑心肝。而现在呢,羽乐又要实地考查去了,去领教一下外来人的厉害,量量是对与错。

  上天桥的台阶有人在那已经蹲上老半天了。这只是羽乐的猜测,没看到他们已经在羽乐一行来之前就在这里恭候着,不,台阶上不只是有人,而且成群结队地学着“做生意”,等着赚上好心人的钱,狠狠地敲上几十块。过后的事儿过后说,如果想要快活的话,只要再回去打扮一番,穿上西装、配上领带、穿上皮鞋、喷上浓浓的摩丝,再往酒吧里找乐子去。这些好心人无谓就是一些庸人,施舍的不是营头小利的同情心,而是为了自己不显得自己既无钱又无品的,狠一狠心,十块二十块地扔,然后再去心疼那辛苦而来的银两,真是庸人自扰之,一群大白痴。父亲在要犯同样的错误时,把钱施以他们的时候,却被羽乐给强行拉住了。只是已经拿出来了,该不会又再收回去的吧,不必去在意别人是怎么看的,而是一种意志,父亲是这样子解释的:既然你都决定了,就不可随意改之。况且父亲根本就是“强烈”同情这号人,父亲给与的不就是一块零六毛的嘛,没怎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不是施主的错,错的是这儿实在是太发达了,那些学“做生意”人的衣钵里,竟也找不出一毛两毛的“小币”,甚至是一块两块的也是鹤立鸡群哪。父亲的好意竟也惹来一身,带回来的是“小气鬼”的叫法。“生意人”实在不愧是“生意人”哪,真不简单。深圳竟有这号人物,竟也有这号能人。“有意思,有意思。”天在着乐呢。这就叫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的吧。

  站在那天桥上,羽乐兴奋和忧郁,百感交集。什么样的滋味不曾有过的,现在是掺杂各半,兴奋的是当前的这院井后面的这堵墙,实在是望不着边盖过家乡的一切,甚至是两倍三倍之大,就这么个小小的罗湖区中心商厦,对羽乐来说,这已经是不现实中的事实了;忧郁的是眨眼之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父亲和羽乐这么约定的---两点半再去门诊,不知道是个怎样子的,是原来如此呢还是另有选择的呢?“你看,那便是透明玻璃做的电梯,要不要去坐坐呢?”父亲是真心地想让羽乐多多见点世面的,才上了到最上层的台阶,父亲就先把最明显能看得到的地方先指给羽乐看一看,可羽乐却并不这么的想去。他想到的是只要走上这栋楼,那可能是将近要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父亲可不比当年年少气盛的时候,人已过半百了,哪还有这么的去折腾的呢?羽乐这么想虽有多大的不愿意,可最后还是强压住了遗憾感。“爸,别去了,没怎么好看的?不就是那多几层楼的嘛,也就那几层大楼几件衣服几双鞋子而已的嘛。”父亲的话确实是一针见血,父亲的心还是心如明镜的。“儿子,难得你有这份心哪。”并没把路走完就折了回去了,路上还是先下台阶再走,一路上,羽乐还是看到他们在那儿还继续的学着“做生意”的,看着好像是很忙很忙。羽乐觉得这亦然是道好得不得了的风景。“爸,回去吧,中午好好休息休息。”他们协议晚上还在这儿歇一宿的,明天做该做的事去,中午就先在附近找个便宜的地方好好去睡一睡---

  “就这里吧。”终于找到了一所少了近三分之二的小旅社。午后两点半一过,父子俩再来这诊所里“讨”要那一些东西,这个所谓的招待---小芙却没再笑着来迎接他们了,在父子俩后面,也有一对父子背着款款行李刚到的,小芙越过父亲和羽乐,满脸的笑容,跟之前接待他们的还真是完完整整的那一套。“爸,咱们走吧。”羽乐拉着父亲的手肘想要倒着方向走,父亲根本就没在意,可以这么的说,不然父亲又怎么会与羽乐倒着方向向前走的呢。父亲的执意,家里人谁都没拗过,相信也是拗不过的吧,这儿,更何况羽乐是最小的。“宫医生,忙着呢?”父亲怎么总就那么的谦恭呢,这姓宫的不是翘着二郎腿的吗?就差点没点上雪茄了,父亲对羽乐及子的爱,却留给了别人的有机可乘。这也是身为人父母最惨痛的代价和敲诈父母的利益人最有利的价值。

  “小芙,小芙。”姓宫的又是只叫了两声,还是那个小护士的名字。“抒单子拿过来给我。”话怎么越讲越离谱儿的,是“拿给我”而不是“给我拿来的”,真搞不懂他们是怎么样的一类人。只是羽乐不想再去执拗父亲的好意,不然,哪能还轮到他们在这儿翘着二郎腿吆三喝四的,当真人发起飙来那才叫绝。羽乐的耐力却不及于父亲的百分之一。等那小芙姑娘拿来化验单,姓宫的什么也没再作介绍了。父亲问怎么样了,这个白痴的说没怎么,“给你开一些药就可以了。”说完就把那箴纸和水笔从挂在胸前衣兜上的全部给卸下来,虽然已经准备得十分的充分了,但也还要拿一些相对于某某人来讲是些稿子的东西,他从抽屉里面翻出了一些“资料”来抄袭,密密麻麻地抄着单子来作药方的吧。如此的庸医,即便父亲也看在眼里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的,可羽乐就不同了,按捺不住便问在抄什么的。“哦,我的单子跟它一样的?”“嗯,是一样子的。”“一样的你就把它抄给我来作药单?”羽乐发起凶来,但还是小声的道了声“庸医”,真想大声一点的,可又碍于父亲的脸,不敢造次。“你说什么?”这般无德无能的骗子在这大都市中坑蒙拐骗的而来立足,不敢再去想象整座城堡中还会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他当真是有没有听到的,或者是这样子才能摆脱别人的嫌疑与怀疑。“没事没事,孩子只是奇怪你怎么这么来写的。”父亲想必也是在疑惑的吧,也就来帮羽乐圆谎来。他,却得寸进尺了。“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妈的,真想揍他一顿”的话不适合于在这里再说了。父亲是唯恐不妙,连声附和:“您是,您是。”他才“原谅”的继续抄点儿东西的,再多抄一点的时候,父亲再次寻探:“可您也得依照病情啊!”真是越讲越让人觉父亲好像是个小人似的,不过后来羽乐能理解的还不止是这些凌乱的东西和感情。“怎么,你不相信我?”这种人真是越讲越浑,“那你干嘛还过来?”“混蛋!”“只是---”父亲还想说下去,多问点儿须知,却被眼前的庸医给挡了回来。“你就拿它到服务台那边去拿药吧。”看得父亲是走得很不情愿的。

  “爸,咱走吧,你也都看到了,他只是个庸医,没多大能耐,列的单还是抄来的,按部就班的,怎么也庸到这个地步去了,爸,你还信他们哪?”羽乐本就不想去管什么病不病的,现在倒好了,有条辫子让你抓,不抓更待何时呢。可父亲哪是那么容易拽得动的。“可他还是个专家的呢!”“你还信这个?广告里不是不离十的,而是都离十了。爸,我看还是算了吧,权当咱们过来走一走,玩一玩的就好了。再说了,他是怎么样的专家,你知道吗?我们学校的俚语叫作专骗人的家伙。”羽乐用以前道听途说的都一一地给父亲列了出来了。可父亲还是坚持着。这儿的话虽小了点,可是还是有些不安全,因为护士来来往往的。“先治疗一段时间再说吧。”“这---”羽乐还想“纠缠”下去的,却也同样被挡了回来,虽然一家人什么权利都有,可父母一旦决定了的事,作子的也只能顺着去做就对了,当然是极少的掺和到他们身上的,有的是帮着参详参详,作决定的永远是父母亲。

  一切正如姓宫的所愿,也如羽乐的“所愿”。在简简单单地、潦潦草草地买单之后,父亲收拾好一切。他们钱都到手了,哪还顾得要不要再去跟你套近乎的,连送也没有,说声“不送”“慢走”的也没有。“这帮混蛋!”“爸,要多少钱啊?”父亲把单递给羽乐注意一下。“六千一百五十二块七毛!”父亲有点怪异羽乐的这么大声讲话。“走,现在再去走走,不然,你没机会了。”父亲只是想叉开羽乐的担心罢了,都做一这份子上了,羽乐还能说个不字的,还能就些什么呢?“走啊,作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跟你妈在一起久了,也这瞎操心了。”父亲拉住羽乐就又回到康庄大道上。

  走了好一段路,羽乐也宽了许多,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忽然想起了是不是该吃药了,“什么时候开始吃这药啊?”父亲猛地拍一下自己的脑子,“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呢?”想了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掏出那个笨重的,年过已久的手机,拨了号。“喂,你好,是宫医生吗?”“刚才拿单子的那个,对,对。”“好,好,说明书里是吧?好,好,谢谢,打搅您了。再见。”你看父亲还是“哈腰点头”的样子。虽然羽乐只能听到父亲讲的话,可那边的话也捉摸得七八分了。无非就是“你怎么那么烦哪,不是有说明书大的嘛?”“是你啊?有事吗?”云云尔尔。掏出说明书来,父子俩各自小阔一分。

  羽乐知道父亲的“窝囊气”全都是拜自己所赐的,可羽乐自己也极不愿意的啊。可是又拗不过父亲的深情款款与执着。羽乐只能用心的仰天长啸“爸,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下辈子,来生我还来做您的儿子。”羽乐的感情到目前为止还是十分的丰富的,可以后的感情却逐日的匮乏起来,正像当前姓宫的家伙说的,一来他还不是对羽乐他们嘘寒问暖的,二来便是“给他们抽血去,小芙。”三来的时候便是“你怎么那么烦哪?”感情上的事,是最容易被溶化掉的东西,也是最容易被人亵渎的一回事。拿感情来作文章,那是自讨苦吃。羽乐便是如此。现在什么也没捞着就惹来一身。本想跟父亲用一个下午再一天的时间去转转这都市的,可竟没一身的心情,父亲亦然如此,就这么浑过了几天,把事情都给收拾完结了。打道回府去了。这一路上,羽乐没先前的那么多的废话了。静悄悄的,好静好静。

  “回到家里,你千万别让你妈来收拾我的袋子,知道吗?要记住了!”爷儿俩就这么商定了,一副装得愉快的心情回到家了,父子俩各自知道对方是憋得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的。可也没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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