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傍晚的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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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总是象征性地吹着几缕热风,轻抚着树桠瑟瑟发抖的嫩叶。空气中那束莫名其妙就能人让人心生烦躁的阳光,却盛满了金黄色的热情。夏天真的是一个暴露男人本性和展现女人魅力的季节,只要做好防晒措施,短裙短裤小背心,都是女生们的最爱。而我对来说,夏天就是一个灾难性的季节,因为我总是不能把防晒霜涂均匀,常常能看到我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尴尬。有次我索性气极了,一整个夏天都没防晒,结果就变成了一个黑人,虽然我强烈要求右琦,在中间加上一个“美”字,但还是被无情地否决掉了。更惨地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白不回来了!!右琦有点同情地跟我说,没办法,人一旦上了年纪,皮肤的恢复的能力就会下降的!黑脸婆,你就别难过了!

    下班之后,我会到离超市不远的养正中学里跑跑步。这里一到下午就会络绎不绝地涌进一些老人或小孩,像我这个年纪的并不多见,大多年龄是比我大,已经结婚了,带着孩子来散心的。偶尔会看到一两对夫妻,与孩子一起跑步或是打羽毛球,其乐融融的样子让我羡慕。还有从我身边走的那些穿着校服的男生女生,他们会学着大人的口气叹声说,“哎,人言可畏啊!!”又或者为了一个不着边的玩笑,捧腹大笑,可以毫无忌讳地开玩笑,取绰号。他们的身上散发着轻逸的青春味道,我想或许这才是我每个夏天都能坚持来这里跑步的动力。

    养正中学的操场是一个400米的橡胶跑道,一进门就是一棵高大的老树,在飘满的霞云的天空下,静静地站着。往右边走,有一排铁制的,略微生锈了的栏杆,栏杆外面栽着一些花草树木。我喜欢迎着这排栏杆走,看着那些树枝狂傲不羁地穿过栏杆,然后向着有阳光的地方生长。它们强壮有力的胳膊掰开了栏杆,撑开了另一片天空。有的栏杆断了一两节,我想那应该是人为的,有人同我一般地为这些树的生命力而感到惊讶,是啊,任凭是谁,看到那横穿栏杆,与栏杆合为一体的树枝,都会感到一股强大的震撼的。

    今天同样上早班的莎拉闹着要跟我一起跑步,右琦见状便跟了过来,结果做好心思准备要运动的人还是只有我一个。右琦在莎拉的威胁之下才勉为其难地脱下的漂亮的高跟鞋,无辜地说,“我们真的要跑吗?我好几年没运动过了,万一骨头散了怎么办?”

    “不跑你就回去呗,万一你骨头真散了,倒霉还不是我跟拉链?”莎拉摇头晃脑地做着热身。

    “宿舍太无聊了,什么都不能做,算了!我就散一下步就可以了!你们自己去忙吧!”右琦挥挥身一副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样子。

    “那我们开始吧!”我对莎拉说着,作势要跑。

    “嗯……”莎拉停顿了一下,“我看我也还是先散步一下好了,第一天别把自己搞得太累,循序渐进吧!”

    “那好吧,我就陪你们一下,就当是欢迎你了!”我放下了屈着的手臂,全身放松地跟着她们行走,不得不承认,跑步真的是一项辛苦又无聊的运动。

    一位穿着紧身衣,身材凹凸有致的MM从我们身旁跑过,右琦十分看不惯地说:“最讨厌人家穿成这样运动了!!来运动都是为了减肥嘛,身材那么好,还运动干嘛,穿成那样想气死谁啊??”我和莎拉同时用手指指了指右琦,她气愤地说:“想气死我,没那么容易,要我的话,就穿羽绒服,那样效果可得好多了!”

    走了一小阵,从身后传来了一段对话,让百无聊赖的我们心照不宣地侧耳倾听。

    “爸爸,你看,那个小朋友在泡泡也,泡泡灰得好高哦!”这是一个稚气的男童的声音,约莫五六岁。

    “素啊,素啊,“蝈蝈”的泡泡真的灰得好高哦!”听声音,这应该是个三十多岁的,普通话说得很不标准的父亲。

    “喂喂,你们谁去跟那个爸爸说下,他误导了国家的花朵!!”莎拉小声地说。

    “什么误导?简直是摧残嘛!啊……痛!痛!”右琦高分贝的音量吓坏了莎拉,硬是对着她的手狂掐了好几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赢在起跑线上,但是这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样的普通话水平在我们上一代是很普见的,想想以后“化肥会挥发”的绕口令,他们会念成“化灰灰灰灰”,就觉得后怕,发音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变了。

    “是‘飞’,不是‘灰’!跟着我说一次!”很标准的普通话,连卷舌音都发得很到位!但是这个略微有点熟悉的男童的声音不知为何却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安。

    我转过头去,想想找找这个不安产生的原因。那个男孩正在教另一个小男孩发音,搞得他的父亲一阵尴尬,直到那个小男孩唯唯诺诺地发出“飞”的音,他才慈悲为怀地放他走。那个小男孩一转身就抱着他的爸爸大哭起来。天啊!那双眼睛,那个架式,是那个小鬼!让我白摔了一跤的“无齿之徒”,真是冤家路窄。不对啊,这又不是我的工作场所,我没有必要侍候他,我在心慌什么?

    接着为自己的恺人尤天苦笑了一下,哪知右琦那丫头也认出了他,一把拉着我们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小弟弟,下午好啊?你还认得我们吗?”

    “姐姐好,姐姐好,啊……姨……好……”小鬼在说最后那个尊称的时候,眼光分明是落在我身上的,那个回音不断地在我的耳边翻滚。“当然认得啊!我的卡达天王还是姐姐你帮我拿下来的,可是最近妈妈管得很严,都不让我玩!”果然,对于我的辛苦一概略过,人当真只对美丽的事物有所印象。

    右琦竟然拉着那个小鬼攀谈了起来,“我叫王建明,今年九岁,老师们私底下都叫我‘明王子’,我在学校可是很厉害的……”

    我心想,你不管在哪里都是很厉害的好不好?还“明王子”真是受不了,干嘛不叫“王扰民”算了!我知道,为这个小屁孩不成意见的意见,也是我心智不成熟的象征。莎拉一头雾头问我:“他是谁啊?右琪家亲戚?”我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不,你们家亲戚!那个王扰民跟你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人!”

    莎拉切的一声,我只好把那段难堪的过去又回忆一遍。

    “哦,是这样子啊?不过,说真的,拉链,这次连我都觉得是你自己小心眼也!”莎拉的眼神里写满了诚实。

    我正想跟莎拉长篇大论我当时所受的精神打击时,一颗足球“嗖”地掠过我的脚边,滚到了右琦的脚下。顺着足球射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穿着白色T恤红色短裤的男子在阳光下熠熠发亮,几米的距离,却依稀可以感觉到他棱角分明的帅气轮廓。他站在栏杆的边缘,静静地等着什么。我扭过头看下右琦,那丫头正忙着眼昌红心,良久才把球向对面的帅哥踢去,我想,这跟抛锈球多少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那帅哥接了球,没有走远,反倒向我们走来了。莎拉在我耳边轻声说,“快!把眼睛擦一下。”

    “啊??什么意思?”我反问道。

    “拭目以待呗!有好戏要上演了哦!!”莎拉一脸兴奋地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