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衫偻烂的孩子斜带着一顶破烂的瓜皮小帽,很是得意的蹲下身子,一张脏兮兮的小脸顿时漾满了笑容,露出了一口白灿灿的好牙。
“给钱,快给钱…….”
“你…..你…….”
蹲在一边兀自懊恼的华宇锋,恨不得一刀宰掉眼前这个冲自己“咕咕咕”直叫的畜生,妈的,老是害他输钱,每天一文钱,一文钱,虽然不算多,可是输给莫言,他就是觉得无比的憋屈!
看着伸向自己的那双乌黑的爪子,华宇锋恶狠狠的从腰上的布袋里掏出一文铜钱“啪!”的一声扔到莫言的手中,然后抱着自己那只斗败的公鸡愤愤的站立起身。
“莫言,我们明天再来!”
“好啊!”
莫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拾起一根杂草叼在嘴里咀嚼,也缓缓的起身,神情满是慵懒和不屑,明明就是穷的哐当哐当响,华宇锋却总是觉得莫言身上有一股,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的贵气,仿似生于俱来,仿似水乳交融。
邪了,邪了,我怎么会觉得那小子贵不可言,活见鬼!
华宇锋抱着公鸡转头,然后皱着眉头从深巷中慢慢的踱步出去。
莫言眯着眼睛看着华宇锋越走越远,唇角不蜿蜒出一丝得逞的奸笑。
“啊,对了,莫言——”
远远的,华宇锋回过头来,冲着莫言很是严肃道:
“以后不许在叫我小了!”
莫言抱着自己的那只公鸡,迎着夕阳眯了眯眼睛,然后露出自己两颗白森森的小虎牙,阴阴的笑道:
“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听啊,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就叫我小莫好了!”
“你——”
“你什么你的,难道不叫你小,叫你小朵啊?”
莫言转身,朝着怒不可恕的华宇锋挥了挥手,背着他慢慢的朝另一边的巷口走去!
*
“嬷嬷,嬷嬷,我回来啦!”
推开竹篱笆栅住的院门,莫言一脸兴奋的走进毛坯屋子,然后在米缸里的抓了一把参着谷皮的米,撒到院子外面的一个角落里。
“呐,云泥,这是赏你的,记住咯,今天给你吃饱了,明天快要好好干一架!”
然后从胸口小心翼翼的掏出那一文钱,放在唇边狠狠的响吻了一下,眉眼间满是遮掩不出的开心和得意,每天一文钱,算下来,她已经积攒了不少个一文钱了。
旁边堆积的是一个个装积的大木桶子。
没错,福嬷嬷将莫言从宫里带出来以后,一直是靠着帮给别人洗衣服和倒将莫言拉扯长大,如今的莫言已经是一个十四岁的假小子了。
桶子旁边是莫言从山上割下来的几困杂草,是用来洗木桶子的,可是…….
莫言蹙了蹙眉,平常这些个桶子被她刷的干干净净的,因为放在自家的院子里怕污了空气,尤其是夏天,她最闻不惯,那一股一股的臭味,还老是招惹着蚊子和苍蝇,所以嬷嬷洗一遍后,莫言又的会洗上第二遍。从来就没有那种不堪入鼻的味道的,怎么今天……
莫言吸了吸鼻子,闻着那一股浓郁的腥味,慢慢的朝着那一堆草垛靠近,红?
有红的水从草垛下面蔓延出来,那是什么味道,好像就是那红的水发出来的。
越靠近,莫言就越觉得奇怪,里面竟也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呼吸一下屏住了,莫言一把拉开一捆草垛,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头发,黑的头发!吓的莫言浑身一个哆嗦。
“谁?是谁?装神装鬼的?”
好半响不见里面的那个人的回答,莫言蹙了蹙好看的眉梢,斜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另一个草垛,心跳的似乎一下要从嗓子眼里迸裂出来,就看到她正准备拉扯的那个草垛忽然被慢慢的移开了,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近乎像死人一般的俊容颜。
呼吸仿佛一下变轻了,放缓了,然后停止了。
阳光静静的照着他苍白的脸和琉璃一般盎然的眸子,一时之间,莫言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得呆呆的望着他。
好半响,莫言才从脑子里找回思绪,眼神却仍是呆呆的望着他,润了润起皮的唇角,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响亮的让那个琉璃一般俊的人微微蹙了蹙眉。
“喂…..喂…..你是谁,不要以为你藏在这里,就能吓倒我,我告诉你…….你赶快走…..”
莫言哆哆嗦嗦的还没有说完,便瞥到他身边的拿一把利剑,仿似在嘲笑莫言的言不由衷一般,那把剑在夕阳的映衬下泛着一股冷冷的光泽。
“我……”
罕台竣耶还没有出完,便被莫言的另一个姿势给愣住了。
只见莫言从一边的磨刀石上拿起那一把被磨的森森发亮的菜刀,一手叉腰,一手举着菜刀,又露出了她一脸阴森森的笑容,冷冷道:
“不要你以为你的刀比我长就能怎么怎么的,我这把菜刀可是被我磨了一个上午的结果,看着薄亮的刀刃,卡砸!”
莫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又继续道:
“那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一边说却是一边往后退,看着草垛里的那个好看的男人慢慢的爬将起来,并有意朝自己慢慢走来,莫言一下吓的丢掉了菜刀,发出“哐当”一声清脆的声响。
“不要叫!”
就在莫言准备转身逃跑的时候,没有想到,那个男子竟一把拉扯住了她,漆黑如墨的瞳孔在望着她的时候,变得如同沉睡的湖水,幽深寒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