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哥。”正在倚窗沉思的张曼玉闻声抬起头来,看着不知何时进来的丈夫。
“怎么那么晚还不睡,还开着窗在这里吹风。”和平走过去把窗户关紧,秋天了,这晚上的风还是很凉的。
“我睡不着,你不也还没睡吗?”曼玉摇摇头,明天就是重阳了,可是她……
“我怎么一样,我向来习惯晚睡的。在想什么?明天就是重阳了,你是在想着你的爹娘吗?”每年的清明重阳,她都是满腹心事郁郁不欢的。
“是啊,自从他们去世以后,我都没有回去拜祭过他们,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他们只有她一个儿,相信这几年都不会有其他人回去祭拜他们了吧?
“怎么会呢。”和平拉着她坐到榻上,把她搂在怀里。“祭拜都只是形式,只要他们都知道你一直都在念着他们这就足够了。你要真想他们,要不明年清明我陪你回去看看他们好吗?”
“还是算了,你有这个心就够了,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带给她太多好和不好的回忆,也有这她想见而又不想见的人。
“玉儿,你是在想他吗。”虽然是疑问句,但和平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从她顿时变得僵硬的身体看来,他猜祷错。
“是啊,我又在想他了。”曼玉苦笑着回答,“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总是无法忘记。我想他现在应该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也娶生儿了吧。平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明明享受着你给我的幸福,心里却还总是想着他。你总是想着办法希望能让我再快乐一点,而我却总是辜负了你的努力。”
“你这是在后悔嫁给我了吗?”
“没有,平哥,你说我们真的可以就这么过一辈子吗?”她放松着身子亿和平怀里。
“当然,只要你愿意。”和平再次许下承诺,“好了,我们还是睡吧,明天我们全家一起去逛庙会,逛完之后再到河边去野餐,你说好不好?”和平倾身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好是好,我们一家也很净有一起出去玩了,乐乐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你不是最不喜欢热闹的吗?”曼玉抬头询问。
“为了娘子的红颜一笑,为夫这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上什么呢?”和平轻笑着凑到曼玉的耳边回答。
“贫嘴。”曼玉轻笑着把他推开,和平顺势啦着她倒在了上,拉起一旁的被子把两个人一起盖住。“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想到明天一早就要爬起来,和平不苦起了脸。看来要讨人展颜还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和平便认命地爬了起来。说要逛庙会只是他的一时起意,之前一点准备都没有,加上如他们去了京城还没回来,这段时间家里的一切都只能是由他来张罗。没办法,子娇身玉贵,他可舍不得让她的仟仟玉手受到任何的损害。做好了全家人的早餐,和平又做了几样糕点,小心地把它们放在特制的竹篮里,再放一些时鲜的水果,果汁,还有一小坛桂酒。和平想了想,又回房里拿了一张干净的大布,还有之前给儿子们做的一只老鹰风筝,全部东西一起放在马车上。好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等一下吃过早餐就可以出发了。
对于父亲心血来潮的决定,儿们自然是非常的兴奋。和平赶着马车,两个儿子却争着要坐在他的旁边,好不容易才被和平和曼玉劝了回去,但几个孩子依然是在马车内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
他们今天要去的地方名为千佛山。千佛山是这附近有名的礼佛圣地,平日就有不少的乡民前牢拜,以求神名庇佑。如今适逢重阳佳节,此时山上更是热闹非凡。和平一行来到千佛山脚时,这里已经是人流攒动了。山脚下已经停着不少马车,有的由自家的小厮在此照料,也有人直接把马车交给专门在此给游人看管马车的人员看守。和平一家下了马车,就把马车交给了这些专门的人员,提着篮子朝山上走去。
此时正是深秋季节,千佛山上野菊、黄栌遍布,秋风徐徐,菊漫漫,让人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心情舒畅。和平停下脚步,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呼出来,心底的郁闷似乎也随着这口气一并消失了。在一旁牵着和平衣角的乐乐见状,也学着父亲的样子,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地呼了出来。和平好笑地看着她,“觉得怎么样?”
“唔,的,好舒服喔。”乐乐抬起头甜笑着回答,圆嘟嘟的小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一些小小的汗珠。
“乐乐累了吗,要不要爹爹抱?”和平低头询问。
“不用了,乐乐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走。”乐乐摇摇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那好吧,如果乐乐累了一定要跟爹爹说哦。”和平摸了摸她的头发,又继续朝山上走去。
到了山顶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的客,山上更是烟缭绕,都快成人间仙境了。和平有些厌恶地用手拍了拍眼前的空气,希望把烟驱散,果然,但凡是寺庙,空气质量都是那么的糟糕。今天,似乎有庙里的和哨举办佛事活动,只听一片经声佛号,钟磬韵扬。和平看着寺内寺熙熙攘攘的人群轻皱着眉,“玉儿,你想进去参拜吗?”正所谓进屋叫人,入庙拜神,既然都已经来了,他们是否应该进去拜上一拜?
“不了。”曼玉摇摇头,神名这种东西,她早就不再相信了。
“既然已经来了,我们还是进去拜拜吧。咱们进去许个愿,看看这里的神灵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么灵验。”反正不灵也没什么关系。和平拉起她的手,“大宝小宝,牵着你们的,跟爹来求神名保佑你们快高长大。”
呼,终于可以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了。
和平一行离开了千佛山,来到了太和镇西郊一条河边的草地上。原本他们是想到千佛山的后山一边赏菊一边野材,可是人太多了,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空余的位置,因此他们干脆离开那里,到了这个平时没有多少人会来的地方。
和平率先跳下了马车,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没办法,剛才二手烟吸太多了,他的肺部肯定还在烟雾缭绕。接着,和平又把曼玉扶下马车,再把儿抱了下来。两个男孩子自然不用他来扶,一左一右地跳下了马车。和平从马车上把竹篮拿了出来,取出里面的布,递给了两个儿子。
“大宝小宝,帮爹把这布摊开,我们要吃午餐了。”
大宝小宝乖巧地接过布,每人拿着两个角把布张开,铺在草地上。因为小手不够长,他们还一起蹲在地上配合着一起把四个角一一扯平。
和平把篮子放在布旁边的草地上,让一家人都围住布坐下来,这才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放在布中间。
“好了,咱们开餐了。”和平拍手宣布。
午餐过后,和平便不顾形像地倒在草地上,双手抱头,眯着双眼看着天空。
“爹,刚吃饱就睡觉对身体不好的,那是你跟我们说的。”大宝见状,马上站起梨着腰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的父亲说道,只见他学着和平平时那样皱着小眉头,一脸认真地指责。
小宝也跑到和平的另一边,学着大哥的样子插着腰,皱着小眉头看着自己的父亲,“哥哥说的对,爹还说一吃饱就睡会长得和东大街卖猪肉的周大叔一样胖的。”
乐乐则是爬过来趴在爹爹的怀里,蹭蹭头撒娇,“爹爹,我也要睡。”
“你看,你把都带坏了。”大宝继续指责。
“就是就是,你看现在都胖胖的了。”小宝继续在旁边附和。
“爹,乐乐很胖吗?”说着无意,听着有心。乐乐听到自己的二哥说自己胖,委屈地扁着小嘴,认真地抬起自己圆圆的小手,又捏了捏自己的小肚腩,然后一脸想哭地看着自己的爹爹。“都是爹爹啦,总是戎乐吃这个吃那个的,又总是戎乐陪你睡觉觉,我长大了会不会变得和周大叔一样胖啊?”
“怎么会呢,二哥哥跟你开玩笑的,咱们的乐乐一点也不胖,看看”和平坐起身来把乐乐抱起来抬高,“看咱们的乐乐圆嘟嘟的多可爱啊,你看爹是不是很轻松就把乐乐举起来了,这说明乐乐一点也不胖。”看到宝贝儿不开心了,和平马上连声安慰。
“真的吗?”乐乐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乐乐了?”和平一脸真诚地望着自己的儿。
才怪!两个儿子一起朝着天空翻了个大白眼,他们的爹爹最会睁着眼睛说大话的了,也只有乐乐才会相信他这种鬼话。什么讲嘟嘟的一点也不胖,圆嘟嘟的还能不胖吗?当然,为了讨自己的的欢心,对于父亲这善意的谎言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自然是不会拆穿的。
“对啊,二哥是和乐乐开玩笑的,乐乐一点也不胖。”自知说错话的小宝连忙补救。“咱们的乐乐长得这么可爱,就算是胖胖的也一样是那么可爱。”话音未落,就被隔壁的大宝狠狠地暗中踹了一脚,痛地他苦着一张脸却又不敢张扬。谁叫他又说错话了。
“咱们的乐乐长得最像娘了,乐乐长大了肯定也和娘一样漂亮。”大宝微笑着摸了摸的头。
“真的吗?”乐乐开心地问道,她长大了真的会像娘一样漂亮吗?
“真的。”一个男人两个男孩齐声肯定地回答。
“爹,我想再吃一块草莓蛋糕。”乐乐马上抱着父亲的脖子提出要求。
集体黑线。
“乐乐剛才不是已经吃了很多了吗?”和平抽动着眉角依然是一脸慈祥的微笑。
“可是爹爹做的草莓蛋糕实在是太好吃了,我想再吃一块。”乐乐继续摇着和平的脖子要求。
和平捉住她那双不安份的小手,决定转移儿的注意力。她今天真的已经吃太多了,不能再让她吃下去。虽说她胖胖的的确还是很可爱,可是健康问题还是要注意的。“乐乐想不想放风筝啊?爹爹可是把乐乐的老鹰带出来了哦。”
“真的吗,在哪里?”乐乐的视线果真被转移了,兴奋地问道。
“就放在马车上,让大哥哥和二哥哥陪你去放风筝好不好?”
“好。”乐乐马上爬了起来,不再缠着和平,改二拉着两个哥哥的小手朝马车的方向跑去,“大哥哥二哥哥我们快去放风筝吧。”
看着跑到一边去放风筝的几个孩子,和平终于松了口气,继续躺在草地上,也没有人去管他了。一旁的曼玉看着他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我想到附近的林子里去走走。”
“去吧,他们几个有我看着,不过别走太远了。”这附近的治安还算不错,至少至今太和镇也没发生过几起大案子,这里纯朴的民风,也正是他最欣赡地方。不过不怕一万,最怕万一,还是小心点的好。
“嗯,我知道。”曼玉点头答应,便转身慢慢地在附近散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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