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碎肉和着血迹,溅满方圆几十平米的黄土地,很血腥。
有风吹过的空气,飘到鼻端,中人欲呕。
现场中心,是‘被害者’惨不忍睹的‘尸体’,也不算是尸体,因为暗紫说他还有气。
暗紫同学毫无‘凶手’的自觉,很嗜血的眼神,很凶残的表情,对惊恐看着他的众人,慢悠悠道:“他没死,‘千刀万刮’这招,不会让人死的。”
那意思,他还有点埋怨这招不能立刻把人刮死。
某月没来得及表现他的‘柔弱’,因为,南朔和殷洌站在他眼前。
自然,刚才他觉得有点耳熟的声音,就是南朔喊的。
一身黑衣的南朔,一手捂住一身白衣的殷洌的双眼,瞄着满地碎肉及血迹,看着这些个‘杀人凶手’,尤其是凶手里,还有那个臭小子,这个气呀!
凤眼锐利,厉声呵斥道:“臭小子,你跑到这儿干什么来了?!你,”指的人是那个还拎着血水淋淋兵刃的暗紫,“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歹毒的工夫,谁教你的!”
没等水燃月调整好表情,南朔又厉声道:“难道没听到我喊住手吗?你是谁家小儿?!”
“师傅?!”
某月心惊胆颤,黑白师傅打哪儿蹦出来的?呃,貌似,刚才暗紫刮肉的人,是和师傅一辈的圣使哦!
“你还认识你师傅啊?嗬!你师傅给你的‘破兵’是给你用来杀人的?!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南朔看着那小子明明很张狂,却总装成温和的样子,迷惑他家洌,就想揍他,一时不揍他这小子就反天了!
水燃月立刻就乖乖靠到师父身边,抱住殷洌的手臂,自然,他很明白这个时候该靠近哪个师父。
殷洌拿下南朔一直捂着他眼的手,笑:“好啦,朔,我早看到了,小月,沿岛镇的事都办好了?”
水燃月先是对南朔翻个白眼,洌师父有你想的那么没用吗?洌师父杀人碎尸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深山老林采药呢!
然后谄媚地拉住殷洌,“洌师父,你身体好了?小月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你,真想你——和朔师父。”
殷洌伸指点了下他脑门,微微笑:“我本来就没事,说说,下山这一年都做什么了?这个人是谁?怎么得罪你了?”
原来两个师父没看到这个人是祁扬,咋办?不经意地扫了眼暗紫,暗紫点头。
水燃月笑嘻嘻拉着殷洌,又对南朔道:“洌师父,我们去车上说话吧?小月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这么差的空气,别熏坏你,哦?朔师父?”
“哼!臭小子,别想蒙混过关!走!”
南朔一把就把自己爱人从徒弟手里抢过来,顺手又敲徒弟个爆栗,看徒弟吃瘪的模样,心情总是大好。
回到官道不远处的茶寮,美貌村姑丝毫不知,距离她几百米的地方,刚刚发生的凶杀案,依然忙碌地招呼客人。
南朔满意地打量南珧,满意地打量凤蝶衣,满意地打量海孟霏,对刚刚过来的暗紫,即使是血淋淋的第一印象,甚至也是满意的。
就是说,水燃月的朔师父,不管看哪个‘徒弟媳妇’都是相当的顺眼,除了徒弟。
某月摇头晃脑,恁个自豪,恁个得意,俺家美人,那是个顶个的好啊!
暗紫和村姑要水净手,水燃月示意南珧绊住两个师父,就跟了过去。
暗紫也不回头,低声道:“他喉结消失,有女子特征,可能是邪功的原因,死了,紫魅在处理。”
“嗯,我知道了。”
也净了手,摇摇脑袋,唉,‘葵花宝典’那,真是无处不在!
南朔寒着脸,瞪着对面一脸老实相的徒弟,心有疑窦。
“你下山这一年,就老老实实呆在殷都?那么,逍离怎么说你刚从雪仞谷回来?”
“嘎,”某月缩缩脖子,真诚地笑,“没有,逍离说错了,我是去契国雪山搬救兵去了,难道逍离没说,是‘暗宫’宫主把祁断楠生擒的?”
南朔扫了眼暗紫,点头,逍离倒是对这个男生女相的宫主赞赏有加。
不过,“刚才那个人是谁?怎么有点眼熟?洌,你觉得呢?”那小子说是个曾陷害南珧的坏蛋,怎么他就觉得臭小子说的话不可信呢?
殷洌笑着点头,他倒是看出小月的滑头,“既然是个十恶不赦的江湖人,朔就不要追究了吧?小月,和我们一起回‘玄湖’看看可好?”
回‘玄湖’?不是吧,还有只蝉等着我的大礼呢!
南朔沉吟一下,“洌,前几天‘平光寺’长老传信,说是一直封在‘宝光阁’的‘阴婴卷’丢失,因你我一直没有消息,这事就耽搁下来,算来也有不少时日了,小月,今日江湖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
‘阴婴卷’?水燃月心头一动,对上南朔的视线,赶紧摇头,“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别说怪事,连打家劫舍的小事都没有!”
南朔懒得看他,只把目光看向南珧,他想的是,南珧是自己的侄孙,总不能伙同臭小子骗他皇爷爷吧?
哪知道,他乖乖的侄孙,早已经被他徒弟潜移默化了,若说在南珧的眼里,恐怕举世最相信的人就是水燃月了。
所以,南珧见南朔看他,立刻坚定地点头,毫无理由地支持水燃月的说法,况且,他也真的没听说江湖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南朔和殷洌对看一眼,南朔道:“真的没有?偷得‘阴婴卷’自是为了那邪门的功夫,居然没有闹出腥风血雨的事,可怪!”
海孟霏听的好奇,问:“朔师父,那‘阴婴卷’是什么?还能闹的腥风血雨?”
“倒也不是什么,是百年前流传的一门邪功,练了此功的人,无论男女都会有违天道,除得三物可解,若是解不了,就会失了神智入魔,堕入邪道,所以,当年圣祖把它封存,如今有人偷了这邪功,却没有动静,岂不是古怪?”
水燃月听得这番话,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偷偷用眼角扫了眼暗紫,暗紫也是了然的眼神睨他,甚至海孟霏和蝶衣也不动声色扫了眼自己,心里就悄悄擦把冷汗。
海孟霏倒是很热络追问南朔:“什么样的东西可解?那邪功真那么厉害?”
“解法都是记在那卷册上,都是世间难寻的东西,”南朔扫了眼水燃月额头,眯眼接着道:“既然是邪功自然是厉害的,有违天道的事,小孩子家就不用知道了。”
殷洌见他盯水燃月的脑门,就拉了他手臂,微笑:“好了,既然没有为祸世间,那自是世人之福,朔,既然沿岛海贼的事被小月解决了,逍离那儿我也算是有交代了,我们又正好遇到小月,就启程回‘玄湖’谷吧?”
“也好,我种的那些草药也不知长势如何?臭小子!也不知道回去给它们浇水,要是都枯死了,仔细你的皮!”
又关我的事?我命好苦啊!
某月拉个苦瓜脸,拉住殷洌的手不放,“洌师父,小月暂时不回去行不行?小霏家在契国,那个,我想陪他去看看,然后我立刻就回去!”
南朔细眼一瞪:“又撒谎!你以为我不知道,契国海家已经归于皇室之手,还有——臭小子,等回去再和你仔细算!”
呃,不妙,难不成,俺的所作所为两个师父都知道了?貌似,有个想找朔师父决斗的人,还没找到他们哦?
再次偷偷擦汗,要是殷寒皇叔,好死不死正守在‘玄湖谷’等着,找人决斗的话,那我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
拿出诚实好徒弟的老实表情,撒娇吧,“洌师父,真的,我有急事去契都,只去半个月,不,十天,真的,十天后我指定回来,决不撒谎!”
可惜,某月的希望被他朔师父打破,“你这小子的意思是——还想去契都——刮谁的肉?”
南朔锐利的眼,阴森起来毫不逊色与暗紫的邪佞。
某月一惊,老狐狸啊老狐狸,干笑:“哪有!洌师傅,小月一直都那么温和待人,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对吧?洌师傅?”
殷洌宠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小月,好象越来越好看了呢!
南朔不满,一把拉过爱人的手,“洌!臭小子的话不能信!你又被他骗了!告诉你,臭小子,契都你是别想去,祁与禅那儿,你也别给我搞怪,老老实实给我回‘玄湖谷’去!”
什么?祁与蝉的事师父也知道了?!不许搞祁与禅?!岂有此理!
忍不住道:“朔师傅,你和祁与禅有亲戚?”没听说啊!
“啪!”一个让海孟霏偷笑的爆栗,又准确地落到了某月的脑门。
“废话!没有亲戚就该让你千刀万剐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啊?不许去!”
“为毛?!”
一时激动,某月把水苒时的口语脱口而出。
南朔愣了下才知道‘为毛’俩字的意思其实是‘为什么’。
明白过来,就毫不客气“啪!”又是个爆栗。
“臭小子,好话你不学,总学歪门邪道!”
强忍住‘轼师’的强烈冲动,水燃月同学嘀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的徒弟!”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敢跑!”
“呵呵……”
看着一前一后,青烟似的人影,一逃一追,隐约的笑声,笑开了青山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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鳐的呓语:月色至此算是全部结束了,可能结局有些不尽人意,战争的场面写得也不够,鳐却是努力了的。至于续篇或是番外,鳐会继续写一些,多少就不论了,呵呵,鳐想说的话很多,却只有苍白的一个谢谢,谢谢各位亲的一路支持,也感谢每一位读者的大度,可以忽略鳐的胡言乱语,谢谢!鞠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