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扬,原‘圣族’四使之一,懂观星,善殳术,功力深厚。
当年水燃月灵魂换位的主要人物之一。
从俍森口中听出,祁扬并不是世人所传那么寡欲,伪善——是水燃月给他的定论。
而这个人,似乎,不但在契国月望族关系很好,各国皇室子弟也有和他有关连的,即使江湖上有势力的教派,都和他有不浅的交情。
其中,‘暗宫’,就是一个。
俍森和他相交,是在多年前一次国宴上遇到的。
祁扬神秘的术殳,神秘的做派,在身份高贵的少年王爷眼里,自然是渴望交往的理由。
一来二去,在俍森的套近乎里,二人倒成了‘忘年之交’。
而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水燃月不用多想就知道。
几年后,俍森成年,俍涵佩继任储君。
储君的打压,让想有一番作为的俍森不甘。
于是,一次与‘忘年交’祁扬的会面中,他吐糟了自己的心事。
于是,一个本是无意,却在另个有心的唆使下,达成了交易。
其一,由祁扬想办法,推倒俍涵佩,由俍森任储君。
其二,俍森任储君后,祁扬只要俍枫的金矿为报酬。
这只是几年前的谈话内容,后来,因为俍武歌的放任,俍涵佩的张狂,这个谈话的内容就稍微有点改变。
改变的就是,目标由俍涵佩改成俍武歌,越过储君这步,由储君直接进军国主。
祁扬早年曾与俍武歌交过手,也是因为金矿——此事后文会有交代,却败在俍武歌‘密晟功’下,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要雪这一败之耻!
俍武歌的‘密晟功’,自从与凤雁行有纠葛后,就出现个最大的缺点,就是,每到月圆之夜,就必须要与童男子交,欢,吸收元阳,才能恢复功力。这个秘密,是俍森亲眼看到的。
两个人的计划就是,由俍森出马,找到个有武功功底的男孩子,用药让他失魂,自己在旁边相助,趁机破了俍武歌的功。
并在同时,由国主亲书遗诏,即,俍国国主由俍森继承。
想法很好,计划也很完美。
但是,有武功的童男子很难找,即使找到了,也很难送到俍武歌的寝宫。
因为,俍武歌的寝宫,在月圆之夜,只有一个人可以进出,就是储君俍涵佩。
仿佛是神助,两个人的计划,在俍森见到南珧之后,终于成为现实。
并且那晚,俍涵佩已经成功被祁扬给引出了宫,所以俍森才有机会把南珧送进去。
其实一切都是按照他们的计划,很完美地进行着,除了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妖孽’——水燃月。
其实,水燃月的出现,在懂得术殳的祁扬眼里,应该是无所遁形的。
即使他不知道水燃月就是那个妖孽,他也该占出有人会搅了他的局。
只是,从一开始就出现了,祁扬也无法解释的异相,就是,他无法占卜到水燃月这个人的存在,包括这个人的一切,过去与将来,都不在他所能欲知的范围内。
所以,至今,祁扬仍然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哪里推算失败,导致功败垂成。
自然,至今祁扬也是没有料到,他一心以为的水燃月,早就不是当年,被自己等人换魂的水燃月。
他掐算不到的水燃月,自然是魂归本体,如假包换,真正的水燃月!
审讯完毕后的某月,心满意足。
笑眯眯吩咐三月、四月道:“森王爷今晚就算是功成名就了,那么,怎样才能让人家‘名扬天下’呢?”
三月、四月对视一眼,同时摇头,他家尊主的心思,谁能猜透啊!
再说,功成名就?名满天下?他尊主大爷还真有不少成语说!
“摇头是吧?三月,你们要知道,这么黑的月色下,你家尊主老眼昏花的,一时是看不清的!你们要学会体谅老人家,就是不知道答案,也要大声报告尊主,知道不?”
某家尊主淳淳教导中。
三月立刻受教地大声道:“报告尊主!三月和四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森王爷‘名扬天下’!”
“唉,”煞有介事地叹气,“看来我传教解惑的任务是,那个任重道远啊!”
七月狐疑地道:“尊主,森王爷早就已经算是名扬天下的人吧?毕竟是俍国刚立的新王。”
俺家和尚,即使让他们长出青皮来,嗯,也是很单纯滴~~!
水燃月一本正经道:“七月哥哥,你错了,我想要的是,真正地名扬四海!要达到的程度,即便是大街上要饭的,都知道俍国森王爷这个人,知道不?这样吧,你们照我的吩咐去做,指定能达成这个目的。”
“怎么做?”
“三月、四月,你们见过岭南城外,祈福那座大钟了没?”
“大钟?每逢大庆和大灾用的那座?”
“对啊,就它,你们明天早晨,不对,是今天早晨了啊,把森王爷洗干净了,给送去吧。听说,今天,灾区的百姓会去那个祭台——祈福。”
水燃月看看天,阴风不断的墓地,漆黑如墨的夜色,应该是过半夜的时候了。
“你,你,你明明说放过我的!卑鄙!”
洗干净?
一直呆呆的俍森,终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惊怒交加。
抬脚就要有逃的打算,可惜,被四月死死盯住,如同被猫盯住的老鼠,逃亡不但是无门的,还是无窗的。
“咦?我这么好心地,绞尽脑汁地,费尽心机地,为了你的未来努力,森王爷你不但不领情,还诬陷我们卑鄙,好心没好报,这世道,唉!好人难为啊!”某月痛心疾首地道。
“你,你这个恶魔!我要杀了你!”
俍森的高亢嗓音在暗夜里,传出很远,也很惊人。
恶魔?和妖孽有异曲同工之妙。
水燃月冷冷一笑,道:“那森王爷,什么时候听说过,恶魔说话是算数的?恶魔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蝗虫——是我放的,喜欢吗?恶魔送给你们俍国的‘大礼’!”
“……你……”
惊闻‘魔音’,俍森几乎惊到话都说不的地步,这个男人,居然歹毒到这个地步!
“很惊讶?一报还一报而已,在你动手绑人的时候,就应该有这个觉悟了,四月,可以走了。”
水燃月弹弹衣襟上的灰——虽然看不到,看着四月拎起挣扎不休的俍森。
缓缓说道:“对俍国,我觉得我做得很仁慈了,起码,我没有对你——碎尸万段,这是我的初衷,俍森,算你幸运。”
……
如果不被碎尸万段,就算是幸运的话,那么,明白水燃月那个魔头,想怎样让自己‘名扬天下’,俍森认为自己倒宁可被他碎尸万段,也好过现在的情形。
祈福的祭台亭。汉白玉的台阶。殷国‘进口’的墨玉祭台。
墨玉台顶,是几人才能合抱过来的撞钟。
祭台下,万千祈福灾民,感恩戴德。
墨玉台上,俍国唯一的王爷,五花大绑,红色的绸带捆成漂亮的蝴蝶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森王爷赤身裸体!
养尊处优的细腻白皙,配上身下的墨玉祭台,还有别出心裁的红色蝴蝶结。
最关键的,‘心甘情愿’,为民请命,舍身取义的一代王爷,此时,是面带笑容的!
在森王爷身边站着的侍从,恭敬地把尊贵的森王爷,想以自身为祭品,代替以往的牲品,来向苍天众神祈福的‘愿望’,宣读给台下震惊的灾民听之后——
民情沸腾了,欢呼雀跃了,感激涕零了!
啧,这样的‘为国捐躯’‘为民牺牲’,怎不让俍国百姓敬仰?!
当然,俍森王爷此举,不但在俍国‘名垂青史’,也真的‘名扬四海’了!
而随着敲响的撞钟,羞愤欲死的森王爷,面带笑容躺在巨钟下,承受着钟音穿脑的‘爽快’。
还有,祭台下,歌功颂德的俍国灾民……
离祭台不过百米之遥,一辆马车一直静静停在树后。
南珧泪流满面倚在水燃月怀里,水燃月一言不发,只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
凤蝶衣心有所感,也是紧紧偎在水燃月身边,月,有你相守,此生无憾!
钟声响起之前,南珧轻声道:“月月,我们走吧。”
“不看了?还没完呢。”
水燃月嘴里说着,却撩开车帘,对三月车夫做个走的手势。
马车叽里咕噜,向光秃秃的树林小道转去,扔下虔诚膜拜‘祭品’王爷的俍国百姓。
在钟声萦绕中,只隐约有对话撒到路上。
“……月月,他会怎样?”
“不会怎样,一会就应该有人来救他了,想成为祭品不是那么容易的,怎么?不是不想看下去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月月,你还是饶了他性命,对吗?”
“嗯,如果他在钟声敲完后,还笑得出来得话。”
“……那,月,你真的毒死八千匹马?”
“衣衣,你老公看起来是那么残忍的人吗?我没有毒死它们,只是让它们没气了而已!”
“……可是没气了,不就是死了的意思?”
“乖珧珧,我没下毒药,要是它们真的死了,也不是死在我手上的。”
“不懂。”
“就是它们看起来象是没气了,其实等上一天,就有气了,虽然有气后的马,劲道不如以前。不过,如果在今天,隋大将军没忍住,一个激动真的按留书那样,宰马肉,济灾民的话——那我可保证不了它们还能喘气,嘻嘻。”
“你……那个,月,那个森王爷,在敲完钟后会怎样?”
“我们转回去看看?”
“不,还是算了……”
“唉,可爱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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