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而诡异的气氛一直就弥漫在殿内。
事故中所有的主角都在,除了俍姿,她要避嫌。
“……隋将军,你要如何解释!”俍武歌蕴着怒气的声音。
“臣……”羞愧难当的隋原山将军。
“枫王爷……唉!”
“……”
没有听到俍枫的声音,估计无法解释,即使她被人陷害。
“你们……你们让朕如何处理这件——丑事!”
‘啪’的一声,俍武歌把砚台扔到了底下跪着的人眼前。
“陛下,草民可以解释这件事!草民是被陷害的!草民……”
声嘶力竭想说清的人是隋大户。
他真是有口难言,一时清醒过来,居然趴在可以当自己娘的枫王爷身上!
自己二弟还‘快乐’地在她暗红的私密之地进出!
这还不算,看清枫王爷身下一脸痴迷的父亲,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天啊!他居然和父亲同时搞了枫王爷!
而这一幕,好死不死还让国主和俍姿小公主,亲眼目睹!
这,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如何堵得天下人悠悠之口!”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看见,那么我可以杀人灭口!
但是,冯督卫带的那些人,足有十二个,并且全是朕的心腹护卫!
即使朕狠得下心,全都杀了,可是,灭口的最好时机早已失去。
此等丑事,现在估计整个帝宫早就沸沸扬扬了!
关键的是,明天就成亲的姿儿也看见了!
跌坐在龙椅上的俍武歌头疼欲裂,气息不稳,她知道,自己的‘密晟功’已是极限了,再不练功,最少损失十年的功力!
“陛下,臣……”
隋原山艰难地开口,晚节不保啊,这下手的人也太阴毒了!
“臣请旨,明日臣率大军五万,开赴殷国边境,以保我俍国安危!”
俍武歌无力地挥手,“都起来吧……姿儿的事,算了吧……”
……
隐在屋脊的水燃月,听到这儿就决定不再听下去。
俍姿的事算是替她解决了,明日估计就有皇谕,是好是坏,一纸诏书的事。
可是,珧珧呢?小乖呢?
难道,我真要等到明天早上?万一珧珧的事,与这几人无关呢?
坐在俍国一处宫殿的屋顶阴影处,看着脚下黑影重重鳞次栉比的宫殿。
沉下心,细细思索这两天的一切,到底,我忽略了什么?
胸口处被俍枫袭击的地方,依然隐隐作痛。
突地想起看皇榜那天,有道无法捕捉的视线,难道,那时,那道视线盯的就是南珧?
眼前晃动着南珧那天粉色的侧脸,果然是自己疏忽了么?
我一直都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从不否认,我心头一直在意的只是蝶衣和小霏而已。
因为我自认为他们是我的人,爱护他们,守卫他们,就是深刻在心里的责任。
而南珧,他总是忽闪着的毛茸茸的大眼,崇敬地看着自己。
总是嘟着红红的唇,躲在一边,可爱地笑着看自己耍宝……
这样的男子,谁舍得去伤害他?!
抓他的人不伤他,那么目的就太让人担心。
一想到南珧有可能受到的伤害,水燃月心头就烦躁难安。
心事重重,实在无法安心多想,随着突起的个念头——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没有看见传说里的那个‘露阴癖’——俍涵佩?
起身就在帝都的宫殿里,没头没脑地四处乱窜。
他想知道,小乖跑哪儿去了?
他不是个太相信自己知觉的人,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南珧,就在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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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几乎同时。
帝都西北角的梅岭。
一个一身华服却狼狈不堪的男人,跪坐在一个黑披风的男人身前,浑身发抖。
黑披风尖利的声音,仿佛夜枭,“这么说,计划失败了?”
“我……我明明把人送进去的……”
“那人会自己跑了不成?!”
阴森似狼的眼睛,从披风里射出幽幽的光。
“不!不是,当时母皇不在!我把人放到那儿了,可等我再进去,人就……”
“废物!”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黑披风转身就走。
华服男子果然就是森王爷——俍森,一把扯住浮过的衣角,叫道:“主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明天我再出去找一个!”
“哼,”黑披风住脚不屑地道:“再找一个?那么容易你还找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机会了,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
“不!您答应过我的!”俍森扯住衣角不撒手。
“放开!”黑披风一脚揣开他,道:“破坏计划的是你!你我之间的契约结束!”
“不是我!是俍姿突然把母皇叫出去的!”
“哦?你姐姐?她不是没有争权之心?”
“我不知道,本来今晚母皇该在寝宫练功的!”
“奇怪,俍姿为什么要今晚去隋原山那儿?那么隋府有什么事发生没有?”
“我不知道,发现人不见了,我就赶到这儿了!”
“枭,去看看怎么回事?”
黑披风突地从身后唤出个黑黝黝的东西来,一只真正的夜枭!
听到主人的话,扑棱着黑色羽翼消失在夜空。
俍森扑打一下自己身上的灰,眼角闪过阴毒的光,扭脸又谄媚道:“主上原来养着这么好的飞禽。”
“它不是飞禽,它懂的话比你知道的还多。”
黑披风的话让俍森心里狂怒,脸上却微笑,“那是,那是,主上的宠物自然是比我强。”
“除了俍武歌,还有谁练‘密晟功’?”黑披风突然问。
“……我不知道。母皇的‘密晟功’传女不传男。”
“俍武歌只有两个女儿,俍姿不会,那么,只有俍涵佩了!”
黑披风断定的同时,夜枭一声利叫,扑到了怀里。
一阵让俍森莫名的鸟语,只见黑披风四周弥漫了黑色的迷雾。
腾空而起时厉声对俍森道:“所有的计划全部被人破坏!现在马上去帝都!”
……
小乖的出现很突然。
水燃月正一个一个殿、院,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甚至茅房、厨房、柴火库,只要有可能的地方,概不放过。
躲躲藏藏,停停走走,一处不拉地搜。
一时搜到一处殿偏的外墙转角处,‘吱’的一个小声,小乖仿佛从地下猛地冒出了脑袋。
血红的眼珠,映着远处微弱的灯光,汪汪地对着水燃月眨啊眨的。
猛地看见小乖安然无恙,水燃月心头终是有丝高兴,还好,有一个算是平安了。
赶上一步,抱起儿子,低声埋怨道:“怎么这么晚还呆在这儿,不是告诉你一个时辰就回去吗?怎么这么不听话!不知道我担心吗?”
小乖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噌噌它‘爹’的下巴,它真的很开心,通灵的它,很庆幸自己能遇到这样的好主人。
伸出毛爪指着自己爬出来的地方,‘吱’一声,示意水燃月看。
“什么?小乖发现珧珧了?”
水燃月控制不住的兴奋,只要珧珧平安,什么都可以忽略。
小乖钻出来的地方,居然是个枯井!
黑咕隆咚的张着一大口,伸长了脖子去看,靠你娘!
咋觉得演聊斋似的呢!
晃晃悠悠,仿佛就能半道飘出个——有头没身子的姐妹呢?!
有点口吃和儿子对话:“小乖乖,你是从这里出来的?你确定咱父子要下去这里?”
小乖点点头,见它爹还在疑惑,又用力点头,‘吱吱’两声。
就是这两声,让水燃月什么都顾不得就跳下了那枯井。
因为小乖那‘吱吱’的声音,和平常自己偶尔喊‘珧珧’的声音,有五分神似!
顺着这个枯井,能找到珧珧!
这个念头,让他心神激荡,让他义无反顾!
枯井很深,乱石杂叶,井的最深处,隐了一道只容一人过的洞口,望进去黑幽幽,看过来无尽头。
“是这里?”
水燃月轻轻一声,在深幽的井道里,空洞好久。
小乖一蹦,从水燃月怀里跳下来,冲着洞口就进去了。
已经在黑暗里,稍微能视物的水燃月,抬脚就跟着小乖走。
前面是什么他不在意,即使有史前巨兽等着他,他也会勇往直前!
只要那个可爱的人儿——安然无恙!
只要那个粉嫩似娃娃的人儿——活蹦乱跳!
下意识地摸摸后背那把‘破兵’剑,这是今晚出来的时候,小霏硬要他背上的。
此时居然有庆幸感,这把‘破兵’剑,是上古遗物,也是母亲水梦的兵器。
轻易不得出鞘,出鞘必饮血!
今晚,空气中,仿佛就酝酿着血腥气。
……
如果说,当初在殷都,为了维护凤蝶衣,水燃月可以冲冠一怒,不惜得罪强大的西契。
那么,跟随突然出现的小乖,而一步一步踏入那个隐秘所在,眼前骤然出现的情景,就让他有毁灭这天地的冲动!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让俍国帝都的这个暗夜成为了传奇。
他不惜暴露自己妖孽的身世,让恨意燃烧了整个帝宫,直至蔓延了整个俍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