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中天,苍茫。
‘广寒殿’庭院里的石桌前,树影稀疏下,一条青人影望天出神。
话说因为精的突然出现,‘广寒殿’一贯的睡眠方式被打破。
榻很大,一藕锦被,两只月白丝枕,相依相偎的姿势让海孟霏媚眼起火。
“哼。”一屁股坐到头,醋意横生。
蝶衣神仙微笑,这样就吃醋了?照这样发展下去,估计你吃醋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最无奈的人当然是某月,人说,左拥右抱、齐人之福,那也得俺有命享那福啊!
童早看出不妙,一早就溜到偏殿小屋里躺下,竖着耳朵听正殿的动静。
为了不让人看笑话,某月很有先见之明地打法走了伺候的宫们。
“水水~~我睡哪儿?”嘟了红唇,那个媚哦。
水燃月暗地打个激灵,这是只精啊,要是真的成了自己二老婆,会不会有一天,自己象聊斋里的书生一样,被吸尽元阳而亡啊?!噢,我不要这个死法!
看看神仙人,蝶衣又在浅笑,忍不住探手抚下他额头,蝶衣怎么回事,对自己笑眯眯是没错的,总对着精笑就有问题了。
拔拉下他的手,蝶衣道:“月,今晚你和小霏一起歇着吧,你的腿尽量别碰着,我去外屋的榻上。”
不是吧?蝶衣,你真的就大方到这个地步?你这样把我就双手奉送给精了?
虽然这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招惹一个又一个,可是……
在看见蝶衣凤眸深处的时候,他可是不出来了。
那双凤眸在遇到自己以后,一天比一天闪亮,苍白的容颜一天比一天温润,可就在刚刚眸光闪烁间,隐隐似有水光划过……
蝶衣,终究,我还是让你伤心了,是吗?
你一天都微微笑着,只不过想让我别在意你,可我的蝶衣,你这副模样,比打我骂我还让我心疼!
再看看坐在沿上的小霏,红衣似火、妩媚如画,痴痴的眼神期盼地缠绕。
我水燃月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两个出的人倾心,他们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心飘在何处……
幽幽一叹,一手揽过蝶衣的腰身,一手揽住小霏的肩膀,低声道:“我是不是最该说的就是对不起?蝶衣,对不起,小霏,对不起。”
原谅我的贪心,原谅我的薄情。
或许现在我还没有你们,但是,我会用我的生命保证,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会永远快乐无忧。
“月……”
蝶衣任他用力地勒紧自己的腰,月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情,其实他的心,却关注着每一个他在意的人,本以为有了海孟霏的纠缠,月就不会再在乎自己,可他恨不得把自己揉进身体里的力道,让他知道,月是在乎的,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在乎。
释然地伸开双臂回抱住他,他身边有几个人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心里有自己不就行了?
“水水……”
海孟霏愣愣地被环在那个一丝药的胸膛上,听着他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水水心头的挣扎,我错了吗?
这么纠缠着他,明知道他有了凤蝶衣,还不放松地赖着不放,可是,水水,我只是喜欢你啊,喜欢得一想到你从此与我是路人,心就会痛,痛到我不想呼吸……
水水,我很自私,很霸道,我希望你只有我一个,可我知道,你永远不可能放弃凤蝶衣,只是,让我放弃你,我也同样做不到啊!
那天听你说心里有我,我有多高兴你知道吗?我这么吃酸掂醋的只是想让你多喜欢我一点!
抱着两个难舍难弃的人,水燃月瓮声低语:“衣衣,小霏,可不可以等等我……我知道我的感情没有你们来得深,可我会努力……”用我一生的时间来努力爱你们。
“恩,月,我等着你。”蝶衣温柔地用他清冽如冰的嗓音道。
“水水,我以后不闹了,我会和凤大哥好好相处的,我也等着你,不过你要快点。”
小霏昂脸嘟着红唇索吻,水燃月绽开一抹似水温情的笑容,低头轻触唇瓣,抬头看蝶衣,杏眼汪了水,“蝶衣,谢谢你。”
“傻月!”蝶衣宠溺地微笑。
放开被摆平的两老婆,心满意足,我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绝世人,左拥右抱!
不过,这个环境貌似不适合洞房,两个老婆呢,即使他两个不反对,自己也是很尊重的人,要不,明天再和堂兄皇帝要个宫殿?呃,水燃月,难不成你想在这呆一辈子?
决定了,等这些个破事都整完了,额就带着人回‘玄湖’谷去,把两个师父给赶出去,让我家人一层楼住一个,老公我一晚一个,哦,太好了!
“今晚就凑合一晚吧,这榻睡五个人也宽绰,蝶衣,你躺右边,我中间,小霏左边,行不?”
把枕头由原来的东西方向改成南北方向,又去外屋榻上拿了只靠枕,特制的枕头两个老婆一人一个,自己用靠枕。
等都躺好了,某月老老实实把两只手交叠在自己的肚皮上,望着纱帐顶,“都快些歇着,这几天都没休息好,你两个都出来黑眼圈了,有眼袋就不了,快睡!”
“月,你腿还疼吗?”
“不疼,快睡。”
……
蝶衣的脸很凉,小霏的脸很滑,两个人都睡得很沉,看来这几天奔波的确累坏了。
水燃月缓缓坐起身,就着朦胧的月光,细细替两人掩好被角。
他也累,却毫无睡意,放在心里的人越多,他在意的事就越多。
悄悄起身,转到屏风外,‘大力水手’警觉地张开豆眼,水燃月竖起手指‘嘘’一声,亲昵地点点它小脑袋,转身出了门。
很深,四周很安静,沉下心,似乎儿舒展瓣的声音都听得见。
偶尔会从远处传来犬吠声,很遥远,很缥缈。
一个人静静坐到石凳上,有点凉。
空气中萦萦一丝暗。
一个微微低哑的声音随着暗飘到耳边:“水燃月,这么晚坐在外边干什么?”
是他?‘暗宫’的宫主!他不但耳朵好使,鼻子也很灵,这个味有印象。
吸吸鼻子,慢腾腾扭过身子,眼前的人,紫衣长发,阴柔妖娆,又是这个模样,冷至极,邪魅至极。
长相细致似子,连味道也是隐约暗,这个人,很适合月光下的。
嗯,自己还欠人家三个要求来着。
叹气,“伟大的冰宫主,您大驾光临是来要求水燃月做什么?”快说快了心事。
“越王爷难道不请在下坐下?”
暗紫的嗓音微哑,在凄迷里听来有些恍惚。
这算不算第一个要求?唉,当然不算,点头,“请坐。”
“还有,我姓冰凌,不姓冰。”很悠闲地坐到某月原来坐的石凳上。
“呃,冰凌宫主。”干吗要坐我的凳子,冰凌和冰有什么分别?不都是冰!
眼前抿着唇一副不爽模样的水燃月,因为刚从上爬起来,简简单单一件青长袍,松垮地罩在身上,墨黑如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身后,慵懒地坐到对面,衣领一滑,隐隐露出精致的锁骨。
晚的水燃月,也是和白天的不一样的,白天的温雅似水,里就是不经意的风情流露。
紫芒一闪,浅浅划过如万年寒冰的眸子。
声音依然是感的低哑,却多了点什么,“越王殿下原来还是‘圣族’的尊主。”
‘暗宫’,的确不凡。
水燃月点头,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是友还好,是敌的话——很难对付。
都是很阴森的人,却和祁断楠不一样。
弟弟不朽的楠王爷阴狠毒辣,起码是在明处,‘暗宫’不同,宫都是暗的,人当然更是暗的了。
只是,这个人,总是一副阴森邪佞的模样,水燃月却没感觉到恶意。
可是,三个要求啊!那也不是朋友该提出来的事!
“越王也好,尊主也罢,非我所愿只得如此,冰……凌宫主的要求,只要我水燃月能办到的,在我前提范围内,在所不辞!”
很豪气的话,却被他懒散的姿势打了折扣,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卷着头发玩,这副模样,怎样义薄云天的话也说不出豪气来的,反而有敷衍的嫌疑。
暗紫面无表情,“若是水尊主觉得自己答应在下的要求很为难,那么在下就不提此事了。”
该死的人妖男,立马挺直腰杆坐得笔直,干笑一声,“怎么会?水燃月答应的事从不反悔,您请说。”
迷离间,暗紫好的唇角一勾,宛若紫的彼岸,妖娆而丽。
仿佛昙一现的笑,转瞬即逝,却连这都恍惚在了水燃月心头……
“水水,你在哪儿?”屋里传来海孟霏迷糊的找寻声。
眼睫煽动着紫芒,突地靠近微愣的水燃月身边,温热的唇紧贴在圆润的耳垂边,哑声低语:“燃月,今天先放过你,下次见。”
转身,在海孟霏打开殿门的刹那,幽幽暗,夭夭无踪……58xs8.com